第4章 入梦准备
旬胜盯着黑色手环上闪动的波浪线,正在以一种不规则的速度跳动,盯了大约有10几秒。
引得建坷也把脑袋凑了过去,“看啥呢这是…….”
旬胜没有回答,反而是身后的水晶语气平淡的问:“她现在的状况可以入梦吗?”
旬胜又盯了几秒,像在自言自语。
“还算稳定。”
“到底看什么呢?”建坷追问。
血压?
脉搏?
旬胜笑着回答,“看他的情绪是不是稳定。”
“这能看?”建坷诧异不已。
水晶为他补充,“其实就是简单看她脑皮下意识中的波动,有没有处于平静状态。”
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手环,检测脑的…….情绪波动?建坷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旬胜拍了一下他肩膀,“说了你也不懂,改天给你上一课。”
说完,给水晶招了招手。
“不过……”
水晶走向前去,凑着看向手环上的小屏幕,多盯一会儿,果然发现有略微的不太稳定。
旬胜:“她的H1波频率,比平常快了有0.6秒。”
水晶低头快速在小本本上记着。
“什么波?”
建坷再度差异,装逼也不是这么装的,能不能说人话?
“就是这根绿色跳动的线,看到没?”旬胜像是在给学生讲课。
建坷睁大眼睛弯着腰看过去,在他看来,手环上闪动的线和家里电视快没信号的画面没什么区别。
他心中暗自嘀咕:这东西不会是去小商品城批发的道具吧?…….然而没有说出口。
旬胜:“目前看她状态还可以,就等让这女孩的亲人签字同意了。”
建坷下意识问初心中想法,“还非要签什么字,直接去梦里喽一眼!”
旬胜刚想回答他,哪有这么简单!
脑袋上突然挨了重重一记,旬胜只觉得头顶一震,连带着额头火辣辣的疼。
诶……这感觉让他想起小时候被老妈用拖鞋狂揍的痛感。
旬胜迅速捂住头,转过身站直身子,这才发现他们身后多了一位矮瘦的老太太。
她眯着眼咬牙切齿,正怒气冲冲地指着旬胜,身上穿着宽松的棉布褂子,颇有年代感,刚才就是她朝着旬胜脑袋给了一巴掌。
岁数看着起码得65往上,劲儿可是一点儿不轻。
这位朱姨声音有些尖:“大白天的,这么不检点!在医院耍流氓。”
众人听这话纷纷一惊,旬胜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无意之间用手托着女孩的手腕。
建坷一眼认出这位老太太,“朱姨你误会啦。我们是来看小寒的。”
他走上前去,把自己的大脸在朱姨面前晃了又晃,“我,我。”
朱姨又眯了一会儿眼,认出建坷,脸上的警惕这才放松下来。
建坷马上当起中间人:“朱姨,这是我一位朋友,听说了小寒的事,特意过来看她的,刚才我们……是在给她看脉搏,对!看脉搏。”
说着,又向旬胜和水晶使眼色,“这是小寒的姨奶奶,朱姨!”
朱姨纠正:“是姨姥姥,她妈是我堂妹那一支。”
建坷强调:“朱姨可是小寒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水晶听完转身去文件夹里找知情同意书。
旬胜心中却升起了好奇,“怎么女孩的父母就像在这个世界上直接蒸发,这样一个不在五服之内的亲戚成了世界上最亲的人。
建坷发现旬胜愣神,上前小声提醒道:
“这是我们目前已知,唯一和女孩沾亲带故的人了。”
水晶已经把同意说找了出来,双手递到朱姨面前,“阿姨,我们要给小寒做一个特殊的治疗,需要您签下字。”
“什么字?我不识字。”
朱姨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建坷再度走上前去,“朱姨,不会连我都不信了吧,他们这可是在帮小寒…….”
说着,把朱姨拉到角落不知聊了一会儿什么,朱姨小小的眼睛朝这边再度看了几眼,依旧带着几分防备。
…….
好几分钟过去,建坷好说歹说,朱姨终于勉为其难地在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生疏的名字。
“好叻,朱姨!今天下班的时候我就把公司慰问品给您送过去。”建坷脸上带着舔狗一般的笑容。
朱姨看看病床上的姑娘,又看看在场的几人,语气有些无奈,“你们快点治好她,我们这一门还指望她考个好大学。”
建坷安慰着她一同走了出去。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建坷已经换回了之前正经的状态。“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做法。”
旬胜挺佩服他的交际能力,一般像这种固执的老太太,都是很难搞定的。
“嗨,你是不知道我之前为了套近乎给她扛了多少袋大米。”
说起来这个朱姨也挺不容易,是和高一寒有血缘关系的同村,从小也算是看着高一寒长大,这次出来原本是拉着山货到城里来,准备卖个好价钱回去置办新家具。
正在假期中的高一寒也跟了出来,本想着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帮着干活卖卖东西,没想到出了现在这档子事。
如今姑娘躺在了医院,和朱姨一起出来的其他人早早回了村,朱姨因为是高一寒“有血缘”的亲戚,不得不留下来“应急照顾”。
好在,高昂的医药费住院费已经由保险公司买单,要不然朱姨就算掏空家底,在这也住不了几天。
建坷小声对他们二人说:“朱姨还不知道女孩那笔巨额保险金的事,我们根本不敢让她知道。”
建坷把自己之前了解的细节和盘托出。
“高一寒现在读高二,正是黄金一般的关键时期。”
“听说她成绩优异,靠着努力读书从山里保送到镇上,后面又从镇保送到县城重点高中。”
“高二?”
旬胜皱着眉头,这么关键的时刻往外跑,可不像学霸的作风。
“本来学习异常紧张的时刻,却执意来到城里跟着卖东西。”
“滴———”
身后什么东西响了一声。
旬胜走到病床边蹲下,继续查看女孩腕上的手环,水晶也紧张地走过来。
两人同时对着跳动的蓝色线盯了一会儿。
旬胜嘱咐:“没事儿,正常波动。”
水晶问:“到时候用不用给她打一针镇定。”
如果是难以进入状态的正常人,照例是需要的,可面前的女孩已经昏迷多日,跟深度睡眠差不多。
“暂时不需要。”
电话响起,旬胜拿起来接听,是胡总经理。
“已经签过字了是吧?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啊?”
“就明天清晨吧。”
旬胜转过头来对水晶说:“明天清晨挑一个不让人打断的时间。”
电话那头的胡总经理语气难掩急切:“放心吧,这些我来安排,绝对不会被人打扰。”
建坷今天一整天都在被各种问题困扰,“为什么一定要明天清晨?这种事情不是要半夜吗?”
旬胜耐心解释:“早上的人思维比较清晰,”
我们所有人的身体里都有一个生物钟,不但决定着我们的精神状态,也决定着我们大脑中感性和理性的占比。
比如人在晚上做的决定,通常在白天看来就是个笑话。向人提要求的时候,下午提比上午提更容易被接受。
早上的意识和晚上的意识,是有不小差别的。
旬胜:“我只是想让自己工作的轻松些。”
这么专业的理论,说的建建坷都有点期待。
一瞬间,他仿佛突然能接受“入梦师”是个正经行业这说法了。
“我能在一旁观摩吗?”
“不行,这属于行业机密。”
主要不合适,容易出岔子耽误事儿!
第二天清早。
一切准备就绪。
高一寒原本空阔的单人病房里,加了一张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