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婴儿的梦境什么样？
其他同事纷纷离开会客室，只剩下建坷和旬胜。
“一个陌生小男孩。”
旬胜云淡风轻描述着，“我小时候被猫抓伤，留下挺重的阴影，没想到在梦里被人发现了。”
建坷哪想到那么多弯弯绕，只觉得匪夷所思，“你的意思是……在梦里，别人反客为主把你给办了！”
旬胜没有直接否认，也并没有因为如此失败的结果而感到羞愧，整个人时不时陷入沉思。
“那这是为什么？”建坷追问。
“你不是这方面的大师么……”
“正因为我是大师，才更加觉得匪夷所思。”
旬胜坐到椅子上，双手枕着脑袋，“你知道要成为入梦师条件有多苛刻吗？光意识和反应的训练，普通人都要至少半年，还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还有自控能力。”
建坷也拉起椅子坐到对面，“不会吧……”
他的语气充满不相信，在他看来，如果这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职业，所做的事情及其简单。
想办法睡着→进入别人梦中→窥探一下他们的秘密→然后醒来。
这大概就是整个流程吧，就像超能力一样，像读心术！一旦拥有这个技能，任何人在自己面前，都像没有穿底裤一样。
这也正是建坷一直不相信“入梦师”这个职业的原因，反科学，反人类了。
旬胜笑着看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能说，你想的和真实的我们是两回事。”
他像早已经习惯大众对自己的看法。这个职业考验人的各种素质，考验猎奇心理，光自控力这一项，90%的人就当不了“入梦师”。
“而且，这还是个风险极高的行业，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在别人的意识漩涡中，一辈子出不来。”
建坷听到这话坐直身子，“什么意思？”
他问：“陷进去会怎样？”
旬胜语气平淡：“醒不过来呗。”
那不就……变成植物人了？
建坷有些不信，不就是进去看看再出来的事！
如果把人的意识比作一间屋子，进入梦中就像打开一扇门，把门打开一眼再关上，不就完事了？
旬胜：“你错了……你以为就是打开门看看里面的东西，其实里面是一座宫殿，一个迷宫，一片巨大没有人踏足过的原始森林，只要一步走错就会迷途在其中彻底出不来。”
建坷想象一下那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许久，他问旬胜：“你进入过很多人的梦中？”
“不少。”
建坷摸着下巴，问了个自以为有意思的问题：“那如果进入婴儿的梦中，会怎样？”
旬胜佩服他发散思维的能力，“一般人不会那么无聊去看婴儿的想法。”
“如果呢？”
“结果只有两个，什么都没有→退出来。什么都没有→出不来。”
关于婴儿的意识，很巧，旬胜确实做过研究。
虽然科学经过反复验证，人类幼仔在三到六岁之前不会储存任何记忆，但真实的幼儿大脑并非一片空白，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抽象图形般的解读，因为没有思考能力，所以完全不能用逻辑去理解。
一旦误入婴儿梦中，要么简简单单什么都没有，自知没趣退出来，
要么，因为在一个丝毫没有逻辑的抽象世界，很可能连退出来的路都找不到，最后折在里面。
所以，对于旬胜这样的大佬来说，人类幼仔的梦是很恐怖的。
一不小心扯远了。
说了那么多，旬胜只是想让建坷理解，梦是会反噬的，“入梦师”进入别人梦中，共情别人思维的同时，对方也在读取他的信息，所以真正的“入梦师”，入梦之后都会把自己包裹得固若金汤，把自己完全放在旁观者的角度，挖掘对方。
建坷快被绕晕了，不过他又不是傻子，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一次入梦就是失守了，没看成别人，把自己搭进去了……”
可以这么说吧，旬胜自嘲一笑。
那猫爪子，他是真怕。
“现在，有两个可能。”
旬胜语气略微正经几分，“一个是有人在梦中故意误导我，让我看到的东西都是提前布局好的假象。”
比如那个小男孩，旬胜不认识他，甚至不确定高一寒是否认识。不知道他是现实中存在的人映射在高一寒梦境中，还是他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属于梦境中虚构的“人”。
有这种能力的人，旬胜至今都没遇到过，可以当作一生之敌来看待了。
“第二个可能性，高一寒意识到我进入她梦中，梦里的景象都是她刻意用来防御我的。目前我还不知道这两种推测哪种更接近现实。”
建坷猜想：“我猜是高一寒在防御你。”
毕竟旬胜这样一个毕业多年不务正业的猥琐男人，进入妙龄女孩的梦中，在现实中是要被当作色狼扇巴掌的。
纵然她一直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但她的思维意识并没停止，一旦发现有陌生人闯入，分分作出抵抗。
旬胜：“可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没有受过训练，没理由会这个能力。”
“难道干你们这一行，就不能是天生奇才？”
旬胜苦笑，天生的也太少了。
光是对自己思维的控制力，要说没受过训练就能控制自如，他是不信。
水晶从外面买了几杯奶茶提进来，顺便把姨姥姥走之前托付的铁盒子也捎了过来，郑重交给建坷。
看两个大男人在会议室聊得津津有味，用冷冰冰的语气提醒：
“近期是不是不用安排入梦了？”
她知道，旬胜在梦中看到内心恐惧的东西，至少要缓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否则实在影响发挥。
旬胜尴尬一笑。
几人正商量着接下来的饭要到哪里去吃，建坷手机铃声响起。
“喂？哪位？”
居然是离开不久的王冰康打电话过来，想要“单独聊聊”。
几乎是毫不犹豫，建坷答应了他的邀请，他心中很清楚，这位金牌经纪人必然有不少话和自己沟通。
必然是刚才争论中，自己摊牌说出赵露儿私生子的事，让对方心中有了盘算。
公司附近，高档的日式料理店。
推拉门内，王冰康中规中矩的盘腿坐在地上，建坷学着他的姿势坐在对面。
这里虽然看起来装修简单，可是一点都不便宜，听说这里的厨师是亚洲食神大赛的季军，随便一盘东西就几百上千。
王冰康居然这么大破费请自己吃饭，聪明的建坷已经做好他提条件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