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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嫁殇(10)

陈大小姐正躺在床上,盛夏之日却脸色惨白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听见丛晓晨的声音,勉强调动自己浑身的力量,声音虚弱犹如蚊虫:

“姜哥怎么样了?”

丛晓晨面上犹豫了一瞬,咬咬牙,神色带上些许愤懑:“奴婢在外面买点心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都在说姜少爷为了给小姐采莲蓬不幸落入湖中,现在发着烧正昏迷着。”

陈大小姐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染红了纯白锦被,守在陈莺莺身旁的小丫鬟瞪了丛晓晨一眼,手忙脚乱的帮陈大小姐整理衣物。

丛晓晨眉眼低垂神色谦卑,继续补充:“奴婢回来的时候被二小姐院子里的嬷嬷拦下了……”

拦下后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细说,陈小姐瞥了一眼她的神情自己就脑补出了很多事情,神色更加哀伤,人也更加萎靡了,蔫蔫地躺在床上,像个缺水的小白菜。

“她还是怨我……还是怨我……”

一旁的小丫鬟见不惯小姐如此模样,拽着地上的丛晓晨就往屋外面拖,走出老远才压着声音冲丛晓晨发火:

“你明知道小姐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为什么还和她说这些糟心事。”

“难道你就要看着小姐一无所知活在虚假里吗?”丛晓晨一脸倔强梗着脖子回道。

这副倔强的如一朵白莲花的样子要是之吟看到一定会啧啧称奇。

被生存游戏锤炼过的玩家们已经成为了一个个随时都能飙戏的老戏骨。

那小丫鬟被堵的哑口无言,又觉得心中气不过十分烦躁,跺了跺脚:“那老不死的和你说了什么?”

是不是问了你大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

是不是她们要对大小姐下手了?

“诶呀,你快说呀,她们说什么了?欺负你了?”小丫鬟见丛晓晨一脸隐忍保持沉默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摇了摇她。

“唉……别提了。”丛晓晨一脸为难地长叹口气,“她们竟然让我做内奸,给她们通风报信。”

小丫鬟一听这个可不得了了,“不行!这可不行!你怎么能吃里扒外……”

丛晓晨一把死死捂住了小丫鬟的嘴,将那些还没来得及吐出口的长篇谩骂扼死在摇篮里,语气带上了些许安抚和引导。

“你小点声,别吵着小姐睡觉。”小丫鬟瞪着大大的眼睛生气地看着她,嘴里还唔唔的叫着。

丛晓晨很无奈,NPC就是这样,有时候过于死脑筋,只能缓缓劝着:“你先别说话,我怎么可能答应她们,别让别人听到了,这不是小事。”

小丫鬟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丛晓晨再三确认才把她放开,眼看着她又要大声喊叫,丛晓晨实在按捺不住手痒,身手掐了小丫鬟一下。

“刚刚怎么答应我的!”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这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小丫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这种事哪能大肆宣扬,传到老爷耳朵里我们能有什么好果子!”丛晓晨拍拍小丫鬟的后背,语重心长,

“我们就是下人,这种事还得让主子心里有数,不能替主子做决定也不能隐瞒不报,那样害人终害己,懂吗?”

小丫鬟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缩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尖锐白骨的手指。

“小姐身子骨不好哪受得住这些话。”小丫鬟虽然有些动摇,但还没有放弃阻拦。

丛晓晨直觉有些许怪异,等了半天没见到异样,便暂且缓了缓,继续出主意:“你要相信小姐,那毕竟是主子,见过的事可比我们多的多。”

小丫头的意志逐渐哗哗掉落,“可是……可是……”

可是半天也没可是出来什么。

丛晓晨知道待她松口只是时间问题,便随口扯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小丫鬟浅棕色的眼睛逐渐被漆黑浸染,直直的看着丛晓晨离去的背影,宛若提线木偶没有生机。

丛晓晨出了大小姐院子不久就被自己的乌鸦嘴给还得不惨。

她苦哈哈地停下脚步,回身:“嬷嬷可还有别的事?”

二小姐常年不出院门,连带着她院子里的仆人也在陈府中不常露面,此时见到嬷嬷,丛晓晨直觉不好。

嬷嬷挪了挪步伐,在屋檐的阴影下往前走了一点,大半身子还是匿在黑暗里,露出一双黑色的鞋子。

“我们院里缺了点人手,小姐让我来借个人。”

原本人来人往的小路不知为何没了人影,隐隐的凉风抚摸上她的后颈带起一阵战栗。

丛晓晨跟着嬷嬷不断的走,突然意识到不对想要停下,可是双腿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一步一步往前挪着。

若是有旁人在一边仔细对比就会发现,丛晓晨的步子无论是步伐长度还是频率都和前面的嬷嬷一模一样。

感受到对身体指挥权的丧失,丛晓晨终于开始慌了,额角溢出冷汗,可是渐渐地她发觉自己连深呼吸都做不到。

自己触犯了什么禁忌吗?

陈二小姐就是那个女鬼吗?

关于任务的条条信息不断的在脑海里跳跃,注意力勉强转移,回复镇定之后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指可以活动了。

虽然这并不能改变现状,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一条很好的消息了。

也许她逐渐回复镇定,身体的支配权就回来了呢。

离得不远处的姜府里喂马的小厮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正是带来这场变化的始作俑者。

他原本隐藏的很好,周围的NPC待他也友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问起姜少爷,大家突然就都变了一副嘴脸。

慌张之下,恐惧占了上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扭头就跑。周围的NPC渐渐开始崩坏,原本光洁亮丽的院墙竟攀上了不知名的藤蔓,墙根的野草疯长,角落里蜘蛛勤勤恳恳的织网吐丝。

他越跑越感到不对劲,理智渐渐回归,可是场面早已失控无力挽回。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骷髅白骨,还没脱下人类的衣服,磕磕绊绊地追着他。索性它们速度不算特别快,逃亡还算顺利,直到找到一个稻草垛眼睛一亮钻了进去。

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他心中一喜。

都暂停了吗?

他其实有些近视,但摘了眼镜影响也不是特别大,为了伪装的更好直接丢掉了自己的眼镜,回去之后还得重新配一副。这么想他有些懊恼: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他又耐住性子等了半晌,见没有异动,颤颤巍巍探出半个脑袋,正好贴上了一具白骨骷髅空洞的眼眶,通过空洞他可以隐约瞧见这具白骨生层层叠叠白骨堆在一起。

那是他生命中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