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狼群
芸枝的归来李曦凤心中是有些小惊喜的，至少身边多了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梳洗穿衣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自己当初也是考虑不周，竟真的放心让一个常年在府里的小丫鬟独身前往他地，好在人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李曦凤安抚完芸枝，顺便让她帮忙打扫一下一塌糊涂的房间。
芸枝愁眉苦脸地抱着一堆脏衣服去了浆洗房。
但很快，又有人敲响了房门。
是当初那替李恭霖传话的小厮。
“去吉运楼参加高骛的天地鉴仪式？”
“是...明日申时，请小姐做好准备。”小厮低头恭敬道。
他只觉得眼前的少女相比之前又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以至于不敢抬头直视李曦凤的双眼。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吉运楼......
待对方离去后，李曦凤手指轻叩桌面，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那是青麓城最负盛名的酒楼。
它那讨吉利的名字也是它能在城里受欢迎的主要原因之一。
天地鉴一般都是在私下进行，除非有必定成功的把握，才会广邀亲友见证自己的天地鉴。
此种行为有利有弊。
若是通过还好说，声望水涨船高，收获人脉，成为众人仰望的焦点都是最基本的。
若是没过，那必定名声扫地成为笑料，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记忆中当初李府的大少爷李云霄就曾在吉运楼设下了天地鉴仪式。
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的，整个青麓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受到了邀请。
原身也曾期待过去亲眼看看这纪念性的一刻，但显然李恭霖压根没想到她，让原身失落了好一阵子。
如今又想起自己，到底是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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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石板上，映出斑驳的树影，三两声虫鸣，更添几分宁静。
李曦凤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她体内的先天一炁已经再次充盈了起来。
羽翼扇动声在院中响起，飞行兵俑从空中俯冲而下。
两只鹰爪闪烁着金属般的寒芒，不偏不倚地环扣住她的双肩。
下一瞬间，李曦凤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已被飞行兵俑带着腾空而起。
可她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色。
‘果然可行！’
在发现飞行兵俑确实能飞后，李曦凤就已经开始思索起如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离开李府。
她一开始的设想是坐在飞行兵俑背上，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方案。
飞行兵俑翼展虽有三米，但是背部空间还不足以坐下一个人，强行坐上去飞行兵俑的翅膀活动范围会受限，无法正常飞行。
倒是可以站在上面，但她虽是入道者，身体却依旧孱弱与常人无异，站在上面怕是没几秒便会重心不稳一头载下。
最后，她想起了小时候看动物世界，老鹰捕食小羊羔的画面。
那鹰爪一伸直接将羊羔抓到空中，即使小羊羔的四蹄乱蹬，老鹰依旧稳稳地飞行着。
看上去确实是种可行的方法。
唯一的问题是重量。
李曦凤虽说身轻体弱，却还是要比小羊羔要重上不少的。
不知以飞行兵俑的力量能不能带着她飞起来。
她打算赌上一把。
毕竟她操控的也并非寻常鹰隼，而是经过先天一炁强化过的兵俑。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感受着身边呼啸的风声，李曦凤强行止住身体的战栗，以免影响兵俑飞行。
双手抓紧鹰爪，她低头俯瞰脚下越来越小的李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由与畅快，这几日的压抑郁结仿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才是入道者！”李曦凤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彩。
忽然，她有些吃痛地蹙了蹙秀眉。
方才心神动荡再加上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没什么感觉。
现在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她这才感受到被鹰爪抓着的双肩不断传来的阵阵刺痛。
“还是垫薄了。”
李曦凤已经提前在双臂及腋下缠了厚厚的布条防止抓伤皮肉，没想到还是小瞧了鹰爪的锋锐程度。
好在目的地并不太远。
她抬首眺望前方绵延的黑色山脉，在朦胧的月色下，仿佛一条蜿蜒的巨蟒横卧在大地之上
那是青麓山脉，也是她选定的测试地点。
...
李府，一道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后院之中，极目眺望着李曦凤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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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该死的畜生！”
宋云嘴里咒骂着，脚下不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他肺如风鼓，手上火把的火光忽明忽暗，已然到了燃尽的边缘。
身后传来了与密集的，与灌木摩擦的“簌簌”声，越发清晰。
快被追上了！
宋云心中懊悔不已，本以为这趟只是进山活捉一头猎物而已，是个肥差，他们八名经验老道的猎人一起出手，就算是大虫也能拿下。
却未想阴沟里翻了船，八个人只剩他一人存活，如今更是被狼群盯上狼狈逃窜。
忽的，宋云停下了脚步，僵立在原地，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滑落。
只见前方的林隙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个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瞳孔，锋利的獠牙在月光下透出森然寒意，腥臭的涎水从嘴角滴答落地。
他被狼群前后包围了！
宋云浑身紧绷，徒劳地挥舞着火把，驱赶步步紧逼的野狼，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一把匕首。
平日被他视如生命的猎弓早就在逃命时扔掉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命丧狼口之际，离他最近的一只野狼突然停下了脚步，它动了动耳朵，昂首望向天空。
不知何时一道巨影的挡住了月光，阴影已将它笼罩在内。
下一刹那，巨影裹挟着破空的呼啸声猛然俯冲而下，那头野狼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利爪刺穿带上天空。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撕裂声，鲜血从空中点点洒下，宛如下了一场小型的血雨。
砰！
两秒后一具残破的狼尸砸落在地上。
狼血溅在了宋云黢黑的脸上，温热黏腻。
宋云没有去擦，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
那是一头鹰，一头巨鹰。
它在空中盘旋，庞大的身躯几乎遮蔽了月光，仿佛是一座空中堡垒。
不远处的树桠上，娇小的少女轻轻晃荡着双腿，裸露的肌肤如同被月华洗礼过的凝脂般光洁耀眼。
正是来青麓山脉试验兵俑的李曦凤。
晃腿倒不是她心情有多愉悦，而是这山间蚊虫太多，只能以此方法勉强驱赶蚊虫。
她是被底下那个黑脸猎户手上的火把吸引过来的。
即使火光微弱，但在漆黑的青麓山脉中依旧显得格外刺眼。
在空中见到狼群追赶对方，她便决用狼群测试兵俑的实战能力，顺便把人救下。
“啧，速战速决吧。”
李曦凤有些烦躁地挥走耳边的嗡鸣的蚊虫。
空中的飞行兵俑又是一个俯冲，这次它没有对准单独的野狼，而是笔直冲向狼群最密集的地方。
它伸展开双翼，犹如两把锋利的镰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切入狼群。
沿途的野狼，凡是被双翼刮到，就如脆弱的秸秆般被轻易切割开了躯体。
一时间断肢肉块横飞。
狼群的阵型在飞行兵俑的冲势下几乎瞬间崩溃。
宋云已经看呆了，这羽翼的锋锐程度怕是抵得过上等兵刃了。
这还是他认知中的鹰吗？
血腥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但狼群似乎也被激发了凶性，纵使遍地残尸，依旧奋不顾身地纵身跃起，咬向兵俑。
正当李曦凤准备将剩下的狼群剿杀干净时。
狼群突然停止了躁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望向林中，口中发出几声呜咽，夹着尾巴转身跑开。
‘它们在害怕？’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李曦凤微微皱眉。
她顺着朝林中看去。
只见树林深处，缓缓显出一道身影。
外形似鹿，体型却比鹿更小，头上无角，浑身黑褐色，两颗长长的犬齿呈獠牙状裸露在口外
是一只獐子.......狼居然会怕獐子？
随着獐子悠然走出树林，也逐渐展露出了身体全貌。
李曦凤见状瞳孔不禁微微一缩。
“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