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升温
不过我们的关系意外地到达了史上最好的时候,我们在学校时会经常互相教题目,在假期的时候也会一起散步。虽然期间拌嘴不断,但是我们都发现,对方要比自己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我教她英语,教她语文;她教我数学,教我物理。
她真的是理科小能手。
假期散步的时候,我跟她讲古神话,从伏羲一直说到俄狄浦斯;跟她聊哲学,从柏拉图一直说到萨特和福柯;跟她讲历史,从苏秦的合纵一直讲到唐末军阀围绕盐池的混战,再到天主教徒和新教徒追寻香料的梦想是怎么造就现在的世界的。
她跟我讲物理和数学,讲牛顿是怎么样小心眼,但是微积分是怎么样好用;讲赫兹是怎么样伟大,怎么样淡泊名利,又是怎么样英年早逝;跟我讲化学,讲元素周期律的发现,讲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是怎么伟大,怎样高明。她还会给我出各种各样有趣的题。我印象最深的一道题是:假设有一条紧紧绑了地球一圈的绳子,现在要把这条绳子抬高到离地面一米,需要加多长的绳子?
答案是6.28米。
我现在依然记得她宣布答案时嘴边的笑意。
我挺喜欢这样的,这样才是朋友嘛。
离高一暑假结束还有十几天的深夜,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是她敲开了我的门。她发烧了。大概是敲门的时候用了不少力气,她已经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很虚弱了。
当时伯父伯母回老家处理事情,而我的爸妈则为了他们任教的学校事忙的不着家,那看来她只有依靠我了。
我带她去了急诊,先是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医生做了诊断,让她去挂盐水。她扎好针,一挨到座位就睡着了,头靠着我。
我一下就感觉不太妙,心中突然有一种去摸她头的冲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奇怪的冲动战胜了理性,我的手伸到了她的头上。
嗯,好………好油啊,她多久没洗了?真是邋遢。这样想着,一股轻轻的汗味飘到我鼻腔中,不好闻,但是莫名很安心。
打完盐水,天还是很黑,我把她带到她家里,就回家了。
过了没几个小时,我还没睡着,她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她不舒服。没办法,我也只能是去。
我去看了看她的情况,回家熬了一锅糯米粥端到她家里来,喂她喝。
过了一会,她说自己好热,想要吃些清凉的。
我看她的状态,感觉她确实也好了不少,就去找了一个苹果洗给她吃。
她吃到一半,突然就哭了,我很惊慌,赶忙去问怎么了。
“这个……这个苹果还是活的,它还能进行呼吸作用,糖酵解产生丙酮酸,二氧化碳还有少量ATP……”她大概是这样说的。
这个……这个是烧傻了?
我突然想逗她玩玩,就坐到她身边,问道“这个苹果里面有葡萄糖,用银氨溶液检验是什么现象?”
她立马止住哭声,回答:“银会出来,变成银镜……”
哈哈哈哈,这未免过于可爱了。
高二一开学就分班了,高考的压力从那时也压上来了,我们在学校里交流也开始变少了。
这么一直到高三,我们间最多的交流最多就是下课时互相教题目加上逐渐消失的假期里的散步了。
我在一月份的首考考得很好,六月份参加语数两门就好了,她也是。
寒假看春晚的时候,我突然想问候一下回老家的她,结果一聊就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