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时青观
林雨寒回到了那个被烧破败的驿站。她施法将自己隐身避开把守的官兵。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雨水冲刷了太多痕迹。
她来到火势烧起来的地方，他们说的那个用火不慎的后厨，希望能发现什么。
她走入了断壁残垣的后厨，湿乎乎的水分和烧成焦炭的木块像极了拙劣的水墨画。
灶口上看着陈旧又干燥的灰黑引起了她的兴趣，醉千伏的迷香味。不对，这里面有她最熟悉的浣渡蛇蛇毒的味道。
她将那堆在灶口的灰黑用手帕收集起来，顺手拿了根烧焦的木炭往里面探。
查看里面的黑灰，这黑灰只有醉千伏的味道，没有浣渡蛇的味道。
这幕后黑手是知道了戾风阁看出了醉千伏迷香，干脆趁阁主来查探之前索性将计就计再撒上一层有毒的迷香，看来他们怕蛇毒量不够，也推断阁主回来此处查看，又在燃烧后的迷香中加入了蛇毒。
自己还要去邪渊林一趟，这风沙和雨水迟早会破坏此处。
她念诀施法，用法术罩着此处，这样就不怕物证被风沙雨水破坏了。
收起两包黑灰，她欣喜地向邪渊林飞去。
邪渊林外，阴风阵阵。只见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拿着一根枯了的竹枝皱眉。
那是归懿山的张泽群。
张泽群转头也看她：“你是，张纪希那笨蛋徒弟的，心上人？”
林雨寒一脸枉然，倒也没有辩驳。只是转移话题：“掌门你何故在此处拿个枯枝桠站在此处发呆？”
他望着黑雾弥漫的邪渊林有点唉伤道：“百年前我师尊和武林中人逼死了一个女娃娃。女娃娃死之前我的师尊原本和这枝桠的主人有深厚的情谊。她告诉我师尊，这是用她的元神化成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守多久，如果有一天这枝桠枯死，请帮她坚守，或者找一个可以信赖之人托付。”
林雨寒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愤恨道：虚伪！
他又哀叹道：“如今这枝桠枯了，我师尊也不在了，我又不能打破约定进去看看。但料想她已经走了，老朽这把年纪也不知何时入土，该托付给谁啊。”
听到此处，林雨寒内心像是被万根针扎下，原来圣祖婆婆从来都未曾相信过自己。
“我师尊问她，身旁的女娃娃天赋异禀，为何不交给她。”
“她说万一东窗事发，这过人的天赋在世人眼里是威胁，是祸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那是幽魇术呢？世人只会送她去死。可是她认为世上的人不可以随意定这个女娃娃的生死，包括她。既然这个女娃娃能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地方活下来，就应该让女娃娃自己决定。”
脑海里回荡着圣祖婆婆将她丢去邪渊林的冷言冷语：“你记住，能决定你自己生死，命运的人只有你自己。”
内心五味杂成。
那掌门忽然抽回思绪：“小女娃，你来此又是为何？”
“传说此处有一种毒蛇叫浣渡蛇，掌门可曾听过。”
“这里的浣渡蛇不是早就绝迹了吗？”
“当真？”
“百年前入邪渊林的武林中人都知道，百年前我师尊随他们进入邪渊林路过乌水榭。里面只有一滩混浊的水，什么也没有。”
“不过都过了一百年了，老朽都一把老骨头了，话说回来，时过境迁。知道的也没几个了。”
“戾风阁阁主死了，中浣渡蛇毒而死，不知掌门可否知晓。”
“什么，张纪希的身手那么好及，在戾风阁见识广博怎会？”他惊讶中带着哀叹，但也没有忽略林雨寒的存在：“姑娘来此是？”
“程子鞅被人陷害，说派人入邪渊林抓浣渡蛇毒害阁主，意图拿下阁主之位。我想来此看看这浣渡蛇。”
“姑娘莫要进入。”
“为何？”
“这树林有去无回，你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我们与慕云圣祖约定了，若无消灭魇君之法，不得踏入邪渊林。这邪渊林之所以有去无回，一方面里面妖兽恶灵众多，另一方面，慕云圣祖有意布下这重重雾霭，就是不让我们入月牙山。
“为何？”
“人心难测，小娃娃你江湖漂泊十余年应该清楚。”
“我知道，五百年前魇君修炼幽魇术时它的威力，虽令人害怕。但更有人想掌握它，想像魇君那样一统江湖，一统天下。”
“孺子可教也。所以你还有必要再探邪渊林吗？听我的，赶快找一个避世之地过自己的生活吧，戾风阁的事，程子鞅的事与你无关。你管这么多只会惹火烧身。”
“不行，程子鞅他用自己的命保下了我，我要逃跑先把他从牢房里弄出来再说。”
“那是他自己傻。”
“请前辈指点，这江湖上什么人最喜欢用毒。或者前辈可知，三百年前有谁进入这渊林，抓了这浣渡蛇？”
张泽群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三百年前这乌水榭能抓住浣渡蛇？”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哦，之前听我的母亲说过邪渊林的事，说三百年前这乌水榭还有浣渡蛇，后来不知为何突然绝迹。”
张泽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是拗不过你们这帮年轻人。”
“前辈请指点。”
“三百年前，有一个叫宇文抒南的人进入了邪渊林。”
“这宇文抒南是宇文庆的后人。”
“宇文庆，那个创下这套邪术并将邪术献给汐德女帝的人。”
“对，在这江湖中还有谁会和宇文庆有关呢。”
“南祁国的时青观。”
“对，自从魇君被桃花仙子封印后，世人对幽魇术又多了一份惧怕，宇文庆的后人被世人唾弃。后来武林门派想把幽魇术的秘籍，相关文字集中销毁。被宇文庆的后人所创建的观澜舍破坏，本来人心不齐，被他们一挑唆。计划失败，只销毁了部分。再后来琉云国朝廷和然泽国搜集到的最多。但都以禁书封禁在皇家密史书院。”
“南祁国未占得先机，接纳了他们，改名时青观。”
“小女娃，你要去时青观吗，时青坛最会用毒，最懂机关药学。那里面可不比邪渊林危险。你这种白嫩的健康的小娃可是他们最好的实验材料。”
“去！时青观在南祁的时青山对不对？”
“小女娃，你可要想清楚，万一你还没来得及将时青坛的证据带回来，程子鞅就被梁王处死呢？”
“若他左右都是死，我也要让真相见天日。”
“好，若是他日有缘再见，这小树枝定赠予你。”
目光略过那小树枝：“这太沉重了，前辈定会寻到更适合它的人。多谢前辈指点，告辞！”
“保重！”
她迈开步子向南祁边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