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实话实说的渡边
崭新的一天。
渡边用轻松惬意的方式工作到中午。
今天奈良家的人流量虽然上升了少许，但是距离排队还有不小的距离。
这代表着渡边的摸鱼时光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很快就中午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
渡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走出“奈良家”，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吃午餐。
“嗯，这家看起来不错。”
里面的人既不多，也不少，很符合渡边对于人群密度的要求。
于是渡边愉快地走了进去，坐到最里面的位置：“一份炸猪排，谢谢。”
旁边一个皮肤略黑的女孩子抬起头瞟了他一眼，但很快便再度低下头去，与超级大块的猪扒饭进行激烈搏斗。
渡边闲着无聊，掏出手机浏览着最近的轻小说排行榜，准备列个名单，找个时间再购置一点精神食粮。
“你好，你的炸猪排。”服务员端上一份热气腾腾的猪排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服务员竟然和旁边的小女孩小声交流了几句才离开。
难道是熟客？
渡边的思绪一闪而过，收起手机，开始进食。
“嗯，猪排品质一般，但是还算符合这个定价。”
“啧，腌制过程手法一般，裹的粉有点太多了。”
“火候有点过，应该是全程用的大火，中途应该用中火炸一分钟的。”
渡边下意识评价着，浑然没发现自己那苛刻至极的、令人讨厌的美食评论家口吻，被一旁的女孩听了个清清楚楚。
“喂，你这个家伙！有没有礼貌啊！”水濑祈瞪大眼睛：“到别人店里吃饭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炸猪排店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了过来。
渡边看向她，淡定地说道：“你好，小姐，我是付了钱的。”
水濑祈不高兴了：“付钱就能这样说人坏话吗？”
“当然不行。”渡边断然否定，但旋即话锋一转：“但是我说的不是坏话，是真心实意的实话。”
水濑祈瞪大眼睛盯着他，下意识卷起袖子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小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门口炸猪排的地方传来一个女性温柔的声音。
“妈，没事！”水濑祈大声回应道。
渡边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这女孩这么生气，原来这家店就是她家的啊！
他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连喷三句，是个人都忍不了啊！
水濑祈生气地怒视着渡边，右手紧握成拳。
“我们家开了都三十几年了，这附近的客人都说我们家的炸猪排最好吃，就你一个觉得不行，你是不是来找茬的？”
渡边一边眼睛微微向下，时刻注意这女孩跃跃欲试的手部动作，防止被一拳直接呼在脸上，一边淡定地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我不知道这家店是你们家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水濑眨了眨眼，等着这个家伙的道歉。
“嗯。”然而渡边并没有道歉。
“嗯？”水濑祈的呼吸骤然变得沉重，用嗓子眼发出渐次渐高的疑问质疑声音。
【也许这个女人，很有当歌手的天赋也说不定。】
渡边面无表情。
他一向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
但是刚刚的行为在他看来只是不礼貌，而并不是错误。
他实话实说，坦坦荡荡，何错之有？
既然不是错误，那为什么要改正、要道歉呢？
看，多么合理的逻辑。
所以渡边不打算道歉。
水濑祈忍住一拳砸到这家伙脸上的冲动，用愤怒的语气质问道：“既然你说我家的炸猪排不行，那你倒是说一说，到底是哪家店比我家做的更好吃？”
言外之意，要是说不出来，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渡边看着她，缓缓伸手，指了指自己。
水濑祈一愣，旋即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做的炸猪排比我家的好吃？”
渡边点头：“这个确实。”
“你这个家伙！”
水濑祈呆了片刻，可能是没想到渡边竟然这么不要脸。
她狠狠咬牙搜肠刮肚半天，用自己可怜的词汇量大声痛骂道：“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渡边面无表情：“这位女士，我认为在现代社会里，诚实是比礼貌更加可贵的品质。”
“你！好，好……”
水濑祈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他：“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你做一个？”
渡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用每一个吐字都能地被对方非常清楚听到的语速，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位小姐，你要知道，我的这份炸猪排，那可是付了钱的。”
水濑祈沉默了，良久才用震惊到了极点、极其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该不会是在向我要钱吧？”
“怎么？难道你没钱？”渡边疑惑的语气像一把刀子一样刺痛了水濑祈幼小的心灵。
作为一名现役JK，说实话，她现在手头上确实没有多少钱。
就算她有一些兼职，但赚的那点小钱也只是勉强维持自己的日常所需而已。
可是水濑祈气啊，她忍不了啊！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也太嚣张了！
这样放过这个家伙的话，水濑祈觉得自己晚上肯定会愤怒到睡不着觉的！
俗话说得好，钱这种东西，就像女生的事业线。
咬咬牙硬挤的话，总归还是能挤出来一点的！
水濑祈快速盘点了一下自己所有的财产，然后冷笑一声：“你要多少钱？”
“诚惠一万日元。”渡边脸上的表情格外真诚。
仿佛这个价格是他特意给水濑祈算的友情优惠价，他亏大了，压根没怎么赚钱一样。
“一万？！！你怎么不去抢！！”水濑祈被这家伙的无耻程度再次惊到了。
“那怎么行，抢劫银行可是犯法的。”渡边摇了摇头。
意思是抢她的钱就不犯法了是吗？水濑祈瞪大双眼。
“你！”水濑祈一狠心：“好，一万就一万，不过要是你做得没我家的好吃，那你得赔我一万。”
渡边随意地点头：“行。”
水濑祈把他拉进厨房，跟母亲嘀咕了几句。
水濑轻纱看起来是一个挺温柔的人。
虽然没搞清楚自己女儿为什么突然拉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进来，但是水濑祈拉着她的手一阵撒娇，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水濑祈昂着头走到渡边面前，对他说道：“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快开始吧。”
渡边扫了几眼。
仅仅用了一秒钟的时间，他那非同凡响的脑袋就已经完全了解了一切。
渡边仔细清洗完自己的手，把猪排放在案板上，在表面洒下调料与一些清水。
他并没有将猪排直接放进面包糠里，而是选择抓起适量的面包糠，撒在猪排的上表面。
然后他右手抚过猪排表面，看起来随意拍打了几下，就让面包糠均匀覆盖盗了上表面与四周部位，做完之后他便将猪排翻过，再次重复一遍操作。
腌制裹粉之后，就是下锅。
渡边用大火将猪排迅速炸至金黄之后，立刻转成中火。
等了半分钟，待得猪排内部温度上升至合适的温度，这才再度转大火猛炸1分钟。
最后熄火出锅。
整个过程流畅至极，仿若一气呵成。
水濑祈看着他行云流水的操作，整个人有点发蒙。
不是，这是开玩笑的吧？
为什么他会这么熟练啊？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啊ko-no！
难道……这是一个真人整蛊节目，现在正有摄像机在抓拍她们的反应？
水濑祈下意识望向周围，却没有看到任何拍摄的痕迹。
最后一个合情合理的推断被排除，她整个人都陷入怀疑人生的状态了。
水濑祈虽然不懂厨艺，但是她也经常看母亲制作的过程。
眼前这个家伙的手法，光是看起来，就比她母亲的熟练度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