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的话
许多年来,我一直想写一个人,用文字的形式真实地记录这个人的人生经历,他的奋斗与成就,他的经营理念,他的人生观与价值观,他的精神与内心世界,甚至他眼眸中传递出的慈悲与刻薄、谦逊与张狂,他的举手投足,他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
他使我困惑,也使我激动。
我渴望自己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除了文字,其他任何的表达方式都无法抵达。
然而,我又发现自己很难抵达,他常常关闭着自己的心门,遮掩得严严实实,偶尔打开了,也只不过是露出一丝缝隙,甚至无法判断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是岁月的沧桑,还是现实的残酷,熬成了他的世故?
多少个月光普照的夜晚,我凝视着波光粼粼的象山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烟雾飘渺中,他一忽儿清晰,一忽儿模糊,让我难以捕捉。
曾经,他是个农民,家境困苦。
如今,他是一个光鲜亮丽的企业家,荣誉等身,象山工业领域的翘楚,一棵常青树,一座高峰,一面旗帜,稳坐着宁波市制造业排名靠前的位置。我清楚,这荣耀的背后一定凝集着苦难与艰辛、汗水与智慧、坚毅与奋斗。
当然还有大环境。
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环境,那么,纵使满身都是翅膀,也很难飞起来。
他是如此与众不同,白手起家,从零起步,在变幻无常的人生路上,创造了许多个看似不可能的奇迹,活出了精彩与潇洒。他的人生好比海浪,如此丰富多彩、波澜壮阔。
在他的身上,有着机敏、果敢的率性,也有诙谐、自嘲的智慧,有不屈不挠的志气,更有真诚的品质和善思的禀赋。他豪放而精明,直率又执拗,热情中掺杂着孤傲,开明却又专断任性。后来我还认识到,他的性格里更有着一股鲁迅先生所说的“台州式的硬气”,这种性格一直贯穿在他的整个人生中,这造就了他一生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谜,一个让我费尽心力也难以破解的谜;又像是一本厚厚的大书,每一页都精彩纷呈,字里行间,他迎着我阔步走来;他更是一座储量丰富的宝藏,时时呼唤我去探索与挖掘。
这个人,就是周辞美。
尽管,在此之前,有人曾对他尝试过各种创作手法的讲述,也确实留下了一定数量的篇章,有通讯、报告文学、小说、诗歌,甚至还有一个电影剧本。但在我看来,它们似乎都存在着一定的缺陷,只不过是这本大书里的薄薄几页。
“你要写,就必须写一个真实的周辞美。”几年来,每当我在他面前提起写他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对我说。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褚时健——一个从不向命运屈服的老人。当年,面对他的传记作者,他也曾经说过一句如出一辙的话。
但我知道,周辞美所指的真实,与我所想的可能存在着一些差异。在我看来,所谓真实,并不是指眼睛所看到的,更多的是指向内心的真实。
对于文学来说,尤为如此。
能否胜任?这当然是个问题。
但我不想放弃。
为此,我整整追踪了九年。
然而,多少个白天黑夜过去了,花开花落,四季交替,我却依然没有动笔,我甚至无法在键盘上敲下第一句话。为此,我痛苦,我彷徨,将栏杆拍遍,都无济于事。
我无法找到通向那座宝藏的入口,尽管在此期间,他曾无数次走进我的脑海。
终于有一天,我听到了自己内心发出的一声呼喊,宛如打开了一扇尘封多年的窗户,那座宝藏的入口在我的眼前露出了一线光亮。
那一天,我欣喜若狂,我的心“咚、咚”地跳着,像敲着一面鼓。
我想我是找到了。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