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喝酒误事

皇子党中多是老臣，是十足的顽固派，不肯轻言放弃，便都偷偷派人去各地寻找皇子踪影，至于找没找到，众人都还在观望之中。

“大人是丞相，见解必然非凡。只是不知大人怎么看待此事？”

苏逊又来明晃晃地试探她了。风霁月有些无奈，但介于苏逊十分识趣，善于为人，她只好放下清茶，淡淡地说:“那就等。”等那群皇子党的老臣给出一个结果，反正等待的这段时日里仍然是丞相监国，他监国越久，威望越大，对自己的徒弟江云卿集权就越好，且在等的时日里，还落下个不争不抢，匡扶正统的美名，这般造势，更利于将来继承皇位，何乐而不为？

苏逊眼里闪过惊喜，他连连应着:“主子也是这样想的。”

原来敌国丞相之间也有共性。她哂笑，不置一词。

那苏逊却坐不住了，不全如之前那般镇定淡然之态，他开口问道:“大人可想要见一见主子？或许您与主子之间有话可说呢？”

风霁月摇摇头。

苏逊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却是为何？奴才以为您与主子的心意有相通之处。”

苏逊还是个不谙情事的青年，显然不明白自己的话具有歧义，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与自家主子的想法如此契合的人，且是个同样位高权重的丞相。他希望这两个智慧相当的人能好好地抒发政论感想，让他好好见识一番智者的对话，这能让他增益几分。

“你主子或许同我一样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两个自诩尊贵的人站在一起，是会相看生厌的。”她没有明说的是，他主子生在男尊女卑的王朝，身为丞相，对她带着探究，绝无尊敬之意，就如这些日子公主府里的奴仆，表面恭恭敬敬，背地里却对她女子身份肆意评说，何其可笑！她是凰朝尊贵的女子，到了西梧国，却成了被随意议论身份且贬低人格的对象！而她对他主子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好，一介男子，有何资格担任丞相？在凰朝，也不过只是女性的附属品罢了，担此高任，她私下以为实在是不配的。

苏逊只能失望地离开公主府。

凰朝——

风无妄确认送出信后，便去找了曾经的下属徐梁叙旧，在落满雪屑的屋檐下烫了些小酒，肆意畅谈。

“月儿将她的夫郎暂时托付给属下照顾，大人可要去与他打个招呼？”喝的醉醺醺的徐梁忽然想起自己府上还有个相府主君，便大着舌头问。

“你的酒品怎么还是这么差？”风无妄无奈地说，徐梁尚在风家军时，便因喝酒出过几回丑，是风家军有名的“红脸将军”，“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不胜酒力，应酬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徐梁没有察觉到风无妄故意越过江亭鹭的话题，闻言只是憨笑几下，“大人有所不知，属下与外人从不喝酒的，也不参加……参加那什么应酬。”

说着说着，醉意混着对战友的思念一齐涌上心头，她慢慢哽住，沙哑着说:“真是怀念当年的风家军啊，都是意气风发的小将军，哪里懂什么勾心斗角，都只想上战场杀敌立功……”

风无妄举杯的手一顿，她静了半晌，又将酒杯凑到嘴边，轻啜一口，才笑着说:“你瞧你，又说什么胡话？”

她想把徐梁的话当作无心之语，不希望自己的谋逆将无辜的徐梁参与进来。当年因慕宸雅疑心，她亲自将风家军裁军，为了保护亲信，把包括徐梁在内的人都纳入裁减人员之内，只余下不懂事的常规军。她心里何尝不怨？与自己共生死多年的战友分离，还要在慕宸雅眼皮子底下远离避嫌。她是个将军，有着一腔热血，重情重义，哪里如文官冷漠，能面不改色地残害手足？故这思念越深，她对慕宸雅的怨念便越深。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远，她放下酒杯，捏了捏眉心。喝酒误事啊。

徐梁倚着椅子歇了会，眼里似乎又恢复了清明。她向前微微探出身子，握住了风无妄的手，慢慢收紧。眼眶红着，似乎难以启齿，忍了又忍，才低声叹道:“属下与其他将军私下尚有联系，都道陛下太过残忍……我们……”

她顿了顿。“我等皆忠将军，哪知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