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草原
待洗漱梳妆妥后，林晚便独自一人急忙忙地去了周月荷院中。她知道林觉此时应和林旭早练去了，所以挑着这时候过来。
周月荷刚梳妆完，见林晚进来了，她从妆台上起身向林晚道：“怎么这么早到我这来了？”
林晚向一旁的方婆婆问了好，上前拉着周月荷在椅上坐下了，自己半蹲着说：“娘，我想去找梁王殿下。”
周月荷先见林晚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还在疑惑，听了这话微皱了皱眉，问道：“梁王殿下出什么事了吗？”林晚笑说：“没有，只是我想见他了。”说着垂下了眼，看着周月荷裙上的荷花暗纹。
周月荷笑了笑，摸着林晚的发顶说：“既然想见，那就去吧。”
林晚抬眼看着周月荷笑说：“娘答应了，我就知道娘是最好的。”
周月荷拉着林晚起身，笑说：“你这是算准了娘会答应，才来跟我说的？”
林晚拉着周月荷手说：“还不是因为女儿最懂娘吗？”
周月荷拍了拍林晚的手背，有些担忧地说：“想来你是急不可耐马上就要走的。出门在外银钱一定要带够，还有钱吗？”林晚说：“有的。”周月荷又说：“各种药丸，药粉都带上一些，有备无患。衣服鞋袜多带几套。”想了想又说：“把斗笠也带上，太阳毒别中暑了，一定要多饮水。”
林晚一一听着，点头说：“娘放心，我都会带上的，会照顾好自己的。杏子和赵二哥也会跟着我去的。”
周月荷本想让林晚再多带些人，可想着林晚自是考虑过的，杏子，赵义武功都不错又稳妥，便也就没说什么了，只说：“回去收拾行李吧，也不用再来辞行了。你爹那边娘晚些再告诉他。”
林晚心里有些不舍，勾了勾唇说：“那我走了，娘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周月荷笑说：“放心去吧，娘不担心。”林晚福了福，向门口走去，周月荷起身看着她又嘱咐道：“千万小心。”林晚微红了眼，转身笑了笑说：“娘放心。”说完便出门去了。
周月荷一直望着门外直至林晚身影消失。方婆婆在身后问道：“夫人当真要让小姐去吗？”周月荷收回眼说：“不然呢，若不答应，让她在府中待着，她还不难受。她那性子是想做就要去做的，谁能拦得住她？”
方婆婆笑说：“小姐的性子跟夫人以前一模一样。”周月荷看着方婆婆笑了笑说：“是啊，我也曾做过这样的事。阿晚虽是女孩子，可我仍希望她活得自由自在的，能去外面的广阔天地走一走看一看，虽会受苦受难可也是好的。”
方婆婆说：“夫人说得是，等小姐以后嫁人了，便没办法像在家里自在了。”周月荷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走吧”，说着也出了门去了厅上。
等林觉两父子到了，周月荷便让人摆饭了。林觉擦着汗问道：“阿晚怎么还没来？”周月荷说：“阿晚有事，她自己吃。”林旭在饭桌旁坐下问道：“阿晚有什么事？”周月荷笑说：“女儿家的事，不好说的，我们用饭吧。”林觉，林旭便也不再问用起饭来。
林晚和杏子收拾妥当，略吃了几块点心垫了垫肚子，又向梅香兰香交代了几句，两人拿着剑，戴着斗笠便往马厩去了。
赵义已背着包袱，抱着剑在马厩等着了，见林晚来了忙迎了上去行了礼。林晚说：“赵二哥又要麻烦你了。”赵义说：“不麻烦，是小人自愿去的。”说着看了看杏子，杏子朝他笑了笑。
林晚瞧见笑说：“那我们去选匹马吧。”说完三人便去选马了。选好后将马鞍，马蹬装上后便牵着马出了后门，骑着马绕到主街上往城门方向去了。
在街上恰有卖地图的铺子，林晚便买了张盐城往蒙古草原的地图，地图标示着过了燕都再经三座城池后便是蒙古草原。三人出了城门，便先奔燕都方向行去。
草原之上，蒙古大营主帐中，匈奴派遣的使者正说着匈奴和蒙古双方和谈的条件。那使者向坐在正中的蒙古王拓原说：“若要和谈，我王要求蒙古赔偿损失，向匈奴献三百只牛羊，三百两黄金……”
话还没说完，坐在末位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握紧拳头起身愤愤道：“呸，好不要脸，你们匈奴挑起的战乱还敢跟我们要东西，你……”
那少年话还没说完，被主位上的拓原拦住道：“拓礼住嘴，坐下。”
那拓礼眼若喷火，看着拓原道：“王兄，我看他们是根本不想和谈。”
在坐的另几位蒙古王族、将领也都脸有愤色，只因梁王在不好出口说什么，都怒目瞪着匈奴使者。那使者在众人凶狠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努力稳住心神。
拓原起身说：“梁王殿下自会为我们做主。殿下没开口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出去。”拓礼虽一脸不平，却也行了礼掀帘出去了。
拓原向梁王道：“殿下恕罪，拓礼他小孩子脾气，失礼了。”
梁王朝拓原点了点头，又看着那匈奴使者沉声说：“王子说得倒不错，匈奴并不想和谈。”
那匈奴使者忙说：“梁王殿下误会，若不想和谈便不会派小人来了。”
一蒙古王族轻哼一声说：“你们不过是看梁王殿下带兵来援，心里害怕，使了这出暂缓之计。我看你们此来为的是打探我方虚实。”又向拓原说：“大王应将此等小人拉出去砍了，以消心头之怒。”
那使者听了这话，吓得一个激灵。
这时梁王开口了，冷冷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那使者忙说：“梁王殿下说得对，说得对。”
梁王向拓原说：“不必谈了。”拓原会意，向匈奴使者说：“你回去告诉你们大王，既你无诚意和谈，那便不必谈了。”那使者也不好说什么，丧着脸出去了。
拓原向梁王问道：“殿下，现下如何？”梁王垂眼说：“全军戒备，若战，速战速决。”拓原回道：“是”，又向那几位蒙古将领说：“几位下去整顿军备，准备迎战。”那几位将领起身答应了。
梁王也起身往帐外去了，伍先生派来的那支军队首领陈子襄向拓原行了礼也跟着出去了。
拓原又交代了一番，便往王帐中去了。
一穿着蒙古衣饰二十多岁的女子正在王帐中缝着一件小儿衣裳。那女子虽穿着蒙古衣饰，可那一张脸却小巧玲珑，是纯正的中原模样。
拓原掀帘进得帐来，瞧见那女子，不由笑了起来。那女子放下针线迎了上去，正想行礼，拓原扶住了她，他看着那还未完工的衣裳说：“景瑕，你又在给阿诺做衣裳了。”原来那女子就是晋国的三公主赵景瑕。
赵景瑕笑说：“那孩子可费衣裳了。”她又看着拓原问道：“大王谈得怎么样了？”
拓原扶着赵景瑕坐下，沉了沉眸说：“匈奴厚颜无，耻竟要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赵景瑕愤愤不平地说：“哪有这样的道理，是他们挑起的战乱竟要我们赔偿，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想和谈。”
拓原拍了拍赵景瑕后背说：“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
赵景瑕缓了缓神色问道：“四皇弟怎么说？”拓原说：“梁王殿下说要战便速战速决。”
赵景瑕微叹了口气说：“又要打仗了吗？”拓原安抚着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又笑问：“阿诺跑哪去了？”
赵景瑕笑了笑说：“那小子哪呆得住，早跑出去野了。”拓原说：“这才像男孩子，他长得白白净净的更不能老待在家里。”
赵景瑕看了看拓原抱怨道：“你就纵着他吧，他才四岁就这样淘气，以后如何管得住。”
拓原搂着赵景瑕笑说：“他以后要是敢不听你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他。”赵景瑕看着拓原说：“你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就怕你舍不得。”
拓原笑了笑：“这有什么舍不得他又不是女孩儿”，说着摸了摸赵景瑕微凸的腹部，又说：“真希望是个女儿，要是能快点出来就好了。”赵景瑕抚上拓原的手说：“还早着呢，这才四个月呢。”拓原笑着摸了摸赵景瑕光滑白净的脸颊，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
这日，林晚三人已是到了蒙古草原边界，谁知蒙古士兵却把她们拦住了。
林晚下马上前问道：“劳驾问一声，这是不让过吗？
”那为首的黑脸大汉说：“已经戒严，一律不准进入蒙古。”
林晚皱了皱眉，想了想说：“我从盐城来姓林，与梁王殿下相熟想见见他，劳烦向他转告一声。”说着掏出一锭银子给那黑脸大汉。
那大汉眼睛一亮忙接过，藏进了袖中，笑说：“既然这样，我便让人去说一声，只这一来一回恐要大半日，要不你们先去前面那小镇上歇一歇，晚些再来。”
林晚略想了想说：“好，那多谢了，我们稍晚些再来。”说完，林晚带着杏子赵义奔那小镇去了。
这边，那黑脸大汉朝其他人道：“你们谁去跑一趟？”众人都知这是费力又讨不了好的事，钱又是他得着，都不愿去。那黑脸大汉便朝一瘦弱矮小的汉人道：“那新来的，你去跑一趟。”那汉人新兵怯懦胆小不敢违逆，便答应着牵了匹马去了。
这黑脸大汉朝旁人笑说：“刚那女人长得倒好看，那脸蛋真想摸一把。”
一高个子笑说：“一看她就是女人，还拿把剑，不知会不会用。”
那黑脸大汉说：“听说中原有些男人也长得肤白貌美，真他娘的想去看看。”
那高个子说：“这守了这么多日连个鬼都没有，不想今日倒见着个美人。对了，那女人说她从哪来的？”
黑脸大汉说：“什么城来着，姓林还是姓李来着”，又笑说：“说话娇娇柔柔的，哪个注意听她说什么了。”
高个子瞅着大汉袖子说：“大哥这得了银子，怎么也要请我们喝顿酒吧。”其余人也都起哄说要喝酒。那大汉忙止住笑说：“好好，不就一顿酒，请你们喝。”众人都笑着道了谢。
林晚三人进了那小镇，就近找了一家旅店，要了两间房，在房中吃了饭，便坐着歇了会儿。杏子坐不住，便拉着林晚出去逛了逛。
林晚见街上既有中原人，又有外族人，且那些外族人，衣裳各异想来定不止一族。那些外族人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林晚几人也不再多逛，看了看便回了旅店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