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燕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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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去

午食过后,林晚正在廊上踱步消食,杏子她们在屋里说着话。

忽听得有敲门声,杏子赶忙跑了出来,向廊上的林晚道:“小姐,我去看看。”林晚点了点头,杏子见了忙下阶去了。

春竹出来笑说:“忙得这样,难道又是你那赵二找你?”杏子回头瞪了她一眼,仍小跑着去了。

林晚见了说:“杏子跟一位谢小姐今日有约,所以才这样急急去了。”

春竹点头说:“原是这样。小姐,杏子是几时认识的这位谢小姐?”

“前日和卫小姐去梅园认识的,谢小姐见杏子武功不错便想和她过几招,约在了今日。”

“奴婢倒羡慕杏子,从小跟着老爷学了一身武艺,无论去哪都没人能欺负了她。”

林晚笑说:“是啊,她是天生练武的料,父亲不知多喜欢她。”正说着便见杏子领着一身红衣的谢红鸢转过廊角来,林晚见了下得阶来,迎了上去,春竹也跟了上去。

近得前来,谢红鸢站住立马抱拳道:“林小姐好,我与杏子有约林小姐是知道的,现下不知可否让杏子和我出去?”

林晚福了福说:“谢小姐客气,自然可以的”,又向杏子道:“杏子,好好和谢小姐去吧。”杏子笑着应了,谢红鸢道了句“多谢”,便带着杏子离开了。

谢红鸢和杏子二人在典客署内找了一僻静处两相比试起来,过了十来招杏子便知谢红鸢不是自己的对手,少不得让着她。

一轮下来谢红鸢使了全力也丝毫没占到便宜,也知自己不是杏子的对手。遂收了手抱拳道:“我甘拜下风。”

杏子还礼说:“不敢,谢小姐武功已是不错,只是疏于练习。”

谢红鸢笑说:“你说得倒是不错,尤其这一二年尽跟着冯子美胡闹,倒把武艺丢下了。不如你指点一二。”

杏子也不谦让,笑说:“刚才观你只觉你招式上有些偏差,你再耍几招我再看看。”谢红鸢点头应了,练起一套拳法来。二人便就着武艺探讨起来,如痴如醉,再不分心于旁的。

这边,林晚正在书房看书,抬头便见春竹笑着从院门进来了,上了阶在书房门口笑道:“小姐,奴婢去瞧了瞧,那两人像走火入魔似的,什么出拳收拳,时快时慢的说得不亦乐乎,连围了许多人看都不知道呢。”

林晚拿着书笑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她们算是遇上了。”

夏竹端着茶进来,听了林晚的话,绕过春竹笑说:“奴婢只听说过‘高山流水觅知音’,不曾想练武也练出知音来了。”说着将茶盘放在了几上。

春竹在门外笑说:“这就是你不通了不是,这无论什么门道都是有知音的,像这茶道、书道都是有知音的。”

夏竹倒了杯茶递给了林晚,转头看着春竹说:“你倒懂得多了,我也只一时不透而已。”春竹听了只笑着也不说话了。

林晚喝了口茶将茶杯放了,笑说:“我呀是难得知己了,这正看着书呢,你们便去别处说笑吧。”

夏竹福了福说:“那奴婢就不打扰小姐了”,林晚点了点头,夏竹就出去拉着春竹走了。

太阳西斜时,杏子才和谢红鸢一路说说笑笑地回了院中。林晚见她们满头大汗,忙让她们去偏厅坐了,又让春竹夏竹沏了茶来,又打了水来让她们净面洗手。

杏子擦着脸笑向春竹夏竹说:“今天有劳你们了,等明日我来服侍你们。”

春竹打趣道:“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谢红鸢见了向林晚道:“你们的感情倒好。”

林晚笑说:“我们都一起长大的自然感情好,而且我们家也不大看重那些规矩的。”

谢红鸢说:“这倒让我羡慕”,顿了顿笑说:“林小姐,不知我可否留下来用个晚饭?”

林晚听了笑说:“只要谢小姐不嫌弃,有什么不可以呢。”

谢红鸢说:“那就多谢了,来日我再请你。”

林晚笑了笑,吩咐她们去厨房说一声,杏子忙答应着去了。

这日早朝时,方言等人又站出来询问梁王,抢劫他们的凶手可抓到了,而梁王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自然也不会让人去抓凶手。面对方言等人的逼问,他只冷冷道:“没有。”

方言听了又咬着不放,愤愤禀道:“梁王殿下谋事不忠,办事不明,有负圣恩,望陛下惩处。”

都御史冯安听了忙出来奏道:“方大人此言过矣,这不过才过去几日,这凶手也没留下什么线索,抓不到人也不能说是不忠不明。”

方言轻哼了一声说:“那梁王殿下几时能将凶手抓住,给个具体时日,也好让臣等心安。”

梁王听见却不答话仍旧冷着个脸,方言见了立马跪在地上,向上拜道:“陛下,梁王殿下如此作派,显见是羞辱臣等。臣呕心沥血为朝廷效力却不想换来殿下如此对待。臣也难与殿下共处,臣请求去职,望陛下恩准。”

方言说这番话是想以退为进,好让赵煦迫于舆论压力对梁王有所惩处。可谁知赵煦却不吃这套,他坐于宝座上叹了口气,看着方言说:“卿既如此说,朕便成全卿吧。”

方言听了面上失色,急道:“陛下,您如此做只会寒了一干忠臣的心,陛下您是天下之主一切当以社稷为重。”

赵煦笑说:“是卿之恳求,朕遂了卿愿,怎就寒了卿的心了?”,他又变了神色严声说:“难不成卿心有贰,刚才是在欺骗朕?”

方言额冒冷汗忙道:“臣不敢。”

赵煦点头说:“既如此卿交卸差事自去吧。”说完便道:“退朝”,由朱公公扶着去了。

而那方言跪在地上已是追悔莫及,又伤心君上如此,社稷又如何能安。

申慎上前弯腰将他扶了起来,说道:“方大人难道未听过水至清则无鱼,过则易夭等话,这朝堂之上讲的是阴阳平衡,如此才可长治久安,像方大人这样一味求全恐不能长久。”

方言如当头一棒,心内自问道:“难道自己坚守气节,秉正忠良都是错的吗?”他又摇了摇头,咬着牙说:“这只是丞相大人的为官之道,在下却不敢苟同。”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申慎见了只笑着摇了摇头,负手出了殿门。

梁王却是没见着这一出,早早地出了宫门。他穿着朝服打马去了卫国公府,去见了卫老夫人。卫老夫人由卫夫人扶着迎了出来,见过礼后让着梁王进了正厅,梁王也顺着去正厅坐了。

待丫鬟上过茶后,卫老夫人看着梁王身上的官服笑问道:“不知殿下此来所为何事?”

梁王听了也不避着人,直接从袖中掏出个小匣子来放在桌上,起身拱手道:“本王此来,是想取消婚约,这玉佩自当归还。老夫人若有何要求只管提。”

卫老夫人本是一心想将卫芷菡嫁给梁王,听了这话是又羞又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强忍着道:“殿下既退婚,老妇也无话说,信物已归还,此事便作废吧。只是,梁王殿下高贵,老妇也不敢有何要求。”

梁王听了只道:“老夫人,本王得罪了。”说完也就转身走了。

那卫老夫人见梁王走了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茶盏摔了,却又碍着体面生生忍着。

卫夫人见了也不敢上前宽慰,只垂首站着,心中却想,梁王退了婚也好,芷菡如今也到了成亲的年纪,这下也可遂了那丫头的愿了。

梁王出了卫国公府本是想去寻林晚的,忽又想起安王说过的话来,便打马回了王府。

到了掌灯时分,梁王收到了燕都伍先生快马送来的密信,拆开来看眉头不由皱紧了。却原来几日前燕国怀信王煽动民众发动了一场暴乱,暴乱因有游侠武士加入一经暴发便愈演愈烈。伍先生带兵强行镇压了下去,却身中流箭,虽于牲命无碍可也难主持大局了。

梁王看后便沉着脸驰马去了宫中,将密信呈给了赵煦。赵煦看后放下信件,向梁王道:“老四,看来你要去一趟了。”

梁王拱手说道:“儿臣连夜赶去。”

赵煦点了点头,又看了梁王一眼笑说:“你这一去倒是把你做下的烂摊子留给了朕。”

梁王面不改色说:“父皇不必管,让他们闹吧。”

赵煦摇了摇头说:“你若做了皇帝,那些大臣怕是要被气死。”

梁王抬了眼说:“儿臣不愿做皇帝。”

赵煦看着梁王说:“老二如今虽是太子却并无才德,好在他也无意。那这个位置必得由你们兄弟二人中的一个来坐,你们两好自思量吧。”

梁王听了垂眼说:“父皇身体康健,儿臣或还会有弟弟。”说完拱手退了出去。赵煦倒被这话给呛住了,笑着摇了摇头。

梁王回了府中,便吩咐了下去,略收拾了东西,就带着人连夜往燕都赶去。临行前又向吴管家交代了几句,让他明日去典客署告知林晚,吴管家自是点头应了。

次日早起,吴管家等过了饭点便去了典客署。林晚正在屋内和杏子说话,忽春竹进来说王府的吴管家求见,现下正在前厅。

林晚听了正自疑惑,这吴管家为何要见自己呢,是梁王有什么事吗?她边想着边往前面去了。

到了厅前,吴管家笑着从厅内迎了来,在廊上见了礼,他看见林晚身后的杏子,又笑着说:“杏子姑娘好,许久不见姑娘越发好看了。”

杏子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把之前的不愉快抛开了,向吴管家福了福笑说:“吴管家看着也挺精神。”

吴管家笑了笑,林晚便领着往厅上去了,林晚坐了主位,笑着道:“吴管家坐吧。”

吴管家垂首道:“小人不敢,此番来是梁王殿下交代的。”

林晚便问道:“不知殿下有何事?”

吴管家道:“殿下昨夜赶去了燕都,临行前交代小人来告知小姐。”

林晚听了想着应是发生了什么紧要事,梁王才会连夜赶去燕都的,却也不问,只说:“我知道了,有劳吴管家了。”

吴管家说:“不敢,小人便先告辞了。”林晚应了,吴管家恭身退了出去。

吴管家走后,林晚也带着杏子出了厅门,走到廊角处见那柳树在池边轻扬,不由站住沉思起来。想着梁王走了也好,自己也可静一静心,自己心中虽有些失落却并不伤心,说不得这或是一种机缘,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且看吧。

杏子见林晚站在那里呆呆的,不由小声道:“小姐,你不高兴吗?”

林晚回头说:“哪有。”说着便转身向后院行去,回了自己房中。

这时,春竹端着盏茶进来了,笑问:“小姐喝茶吗?这刚沏的,本为那吴管家备的,可他又未坐,奴婢倒不好上了。”

林晚看着茶杯说:“放下吧,正好我也口渴了。”

春竹依言放下退了出去,杏子看了林晚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春竹见杏子出来了,笑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杏子小声说:“小姐现下应想一个人呆会。”

春竹收了笑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杏子说:“没有,只梁王去燕都了。”

春竹听了也不再说什么,拉着杏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