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锦衣卫就要整整齐齐
是夜，大牢内偶然会有惊悚尖叫声响起，这是涉案官员被缉拿入监狱后心生梦魇，夜半尖叫。
十二号牢房门咯吱一声打开，狱吏进入牢房。
短促的惨痛声骤然响起便戛然而止。
十一号牢房内关押的犯人惊悚起身，贴墙聆听半响，犯人问同室的观澄。
“大师可聆听到什么？”
“阿弥陀佛，老僧眼花耳聋，什么都不曾见，一切不可闻”
犯人心有所悟，蜷缩在角落不说话了。
十二号牢房，户部刘侍郎两手被捏碎，还瞎了一只眼睛。
次日，百户苏破回镇抚司。
宁江枫和苏破到大牢，过甲字十二号牢房，宁江枫看到双手骨头捏成粉碎，瞎了一眼的刘侍郎。
宁江枫站在栏窗外，看了看刘侍郎，问道：“侍郎手眼怎了？”
蜷缩在角落在刘侍郎身体一抖，张口说道：“我痛恨自己遇人不慎，没管住手脚，贪墨钱财，所以砸碎自己手脚，自残一眼。”
刘侍郎言落，手腕挑起沾染着血迹的脚镣给宁江枫看了看。
苏破冲着刘侍郎竖大拇指，说道：“大人威猛！”
两人继续前行，苏破说道：“晚上我请客，去听曲，想去哪儿。”
宁江枫快速从原主记忆中搜寻了一番。
京城大大小小花楼无数，要说名声，教坊司和明月楼独一无二。
教坊司隶属礼部，里面的姑娘吹拉弹唱无一不精，环肥燕廋皆有，但锦衣卫很少去，两个原因，首先是高消费。其次是教坊司里有锦衣卫所查办案件中的涉案官员家属女眷。
草莽商贾最喜欢到教坊司一掷千金的消费，还专门向那些官家女子砸钱，宁江枫眼中这种行为多多少少有点心理畸形。
教坊司之外就是明月楼。
背后有都城势力撑腰，但没有直接的官方背景，里面非但有朝廷各州而来的才貌女子，有时还会有外域女子。
镇抚司、东厂绣卫，有消费能力的都喜欢跑明月楼，明月楼最大的客户群是都城的文人士子和钦天监术士。
里面的姑娘专业，性格活泼，曲意迎合，钦天监一帮眼高于顶的术士最喜欢这些调调。
但原主没去过，消费太高，一个桌位费要五两。宁江枫升百户之前，俸禄也才三两银，五石米。
都不够上桌。
难得苏破豪爽，宁江枫说道：“就明月楼!”
百户苏破一张沧桑脸皱褶了起来，看了宁江枫半响，苏破说道：“好，明月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宁江枫和苏破一道来到名满京城的明月楼。
华灯初上，各式各样的马车停靠在明月楼两侧胡同中，丝竹管乐声入耳，歌声缥缈。
随同文人、商贾进入明月楼，耳畔有各种声音，多数人都在赞美明月楼的新花魁曦月，也有人惋惜明月楼死了的三名花魁。
“明月楼死了三个花魁！”宁江枫稍微的惊讶，但没有多想。
众口称赞的曦月会以诗词邀宾，曲乐谢客。走向花魁曦月云水阁的文人士子各个摩拳擦掌。
宁江枫听闻到诗词邀宾，人笑了笑。
所处的神话版大明和前世明朝只是架构类似，但历史发展截然不同，所以自己诗词多的是！
宁江枫稍微出神的想了想，苏破心领神会。
天音寺中宁江枫救过自己，审观澄，让陈渐离起死回生，认定宁江枫会发达的苏破此时此刻便不再计较钱银。
广陵郡时带领麾下缉妖，摸尸得了不少的钱银，不差明月楼消费一次，再说了，宁江枫会什么诗词，不就是走走场，吃瓜看热闹，既然这样，就给宁江枫开开眼界。
苏破大手一挥，冲着宁江枫说道：“走，去云水阁。”
走到云水阁，看门的伙计伸手一拦。
百户苏破之前来过明月楼，门儿清，伸手拿五两银锭。
伙计撇了撇嘴，冲着苏破开口：“第一次来云水阁！”
苏破点头，“咋了！”
“得加钱！”
“不五两一个桌位？”苏破不悦。
伙计一脸不耐烦：“云水阁十两。”
苏破大怒，张口就要理论。
身后已经有文人商贾开口：“我百金买诗，每晚都来，就是为了得曦月姑娘欢心，你这厮想要亲近曦月姑娘还心疼十两钱。”
苏破回头瞪了一眼长相富态的商贾，就差没来一句：“我在镇抚司大牢等你！”
转身交十两银，苏破和宁江枫进入云水阁。
庭院宽敞，奇花异草点缀其间，三十个桌位有序摆设。
两个保留曲目，诗词邀宾，魁首的宾客和曦月畅谈一晚。十两的桌位钱，曦月也不会扫了众人雅兴，回给捧场的宾客曲乐答谢，偶尔还会舞蹈助兴。
一半的桌位已经有主，宁江枫和苏破坐在庭院左侧靠墙角位置。
前方桌位满客，都是为了近距离观看曦月，修为在身，目光敏锐，宁江枫和苏破到不在意距离。门口号称百金买诗的富态男子和宁江枫邻桌。
一个桌位能坐五人，富态男子带两随从。
三人落座，各自掏出一本手册，宁江枫斜视了一眼，密密匝匝的蝇头小字，写的都是诗词。
宁江枫一乐，还真是千金买诗的主。
酒水果盘瓜子上桌，丫鬟冲着宁江枫笑了笑，扭腰离去。
苏破嗑瓜子，目光盯着丫鬟仙盈盈一握的细腰肢说道：“一个丫鬟都是面色含春，神韵自然，腰细臀丰，这个曦月看来真的很有料。”
宁江枫赞同苏破说辞。
两人一言一句，宁江枫余光敏锐的铺捉到一个熟悉人影。
扭头，宁江枫视线同庭院西侧望过来的一道目光碰撞在一起。
不就是钦天监的术士柳白鹭。
柳白鹭的目光一触即离，背对宁江枫和苏破坐在西垂首桌位。
嗑瓜子的苏破看了看柳白鹭，“柳白鹭修为没的说，但嘴碎不讨喜，精通诗词眼高于顶，这人都能来云水阁，说明曦月还能给人惊喜，这钱花得值。不过话又说回，他脸皮可真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都是来寻乐子的，你瞧瞧，看到我俩还脸红扭头背影以示。”
言落，苏破便要放肆的笑两声。
还没笑出来，声音被硬生生的憋了回来，手一抖，瓜子落地，苏破转身背对柳白鹭。
宁江枫稍微的扭转目光。
多惊讶！
进入云水阁的是白脸千户莫颜良。
莫颜良首先看到的是柳白鹭，稍微眯了眯漂亮桃花眼，人回避钦天监术士，走向宁江枫桌位所在方向。
视线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和宁江枫目光碰撞在一起。
宁江枫招了招手，给莫颜良传音：“头儿要不过来一起拼桌？”
落座的莫颜良回音，“非查案办案，我和你们能有什么共同言语！”
然后宁江枫看到原本视线紧盯苏破的白脸千户骤然低头，默默喝茶，一道魁梧的人影走到莫白脸右侧桌位。
是镇抚司腰腿无双的老汉张门徒。
宁江枫一乐，好嘛！南下查办造畜案的一帮人都快凑齐了。
怎么形容呢？
锦衣卫就要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