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压力
旁边坐着的警官从总警司到警司全部噤若寒蝉，眼神闪躲，谁也不敢和上司对视。
“来，有没有人能和我解释一下，诸位长官？”助理警务处长冷冷的开口说道，“最近街面热闹的不得了，白天是大圈的枪战戏，晚上古惑仔就出来拍武打片，你们O记是怎么做事的？”
O记总警司沉吟了一秒，“最近倪坤死了，他手下的都想出去单干，手底下古惑仔为了搏出位就互相抢地盘，和联胜最近新出了一个叫大D的家伙，做事很出格，抢了不少地盘……”
助理警务处长瞥了总警司一眼，“我对那些扑街死活不关心，我问的是他们什么时候能安静下来。”
总警司连忙说道：“我们会加大打击力度，警告一下那些老大，让他们约束自己手下，不听话的就关起来，三天之内就可以让他们安静。”
“好，三天之后我要看见结果。”助理警务处长话锋一转，“那大圈帮怎么处理？“
总警司看向了左手边的程建仁，“大圈帮的事是由程建仁警司全权负责的。”
助理警务处长把目光投了过去，程建仁一下站了起来，“长官，我们已经有了详细的破案计划，向大圈帮各个集团派出卧底，正在稳步推进，只要等卧底传出线报，我们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我计划先消灭三到五个械劫集团，可以有效震慑大圈……”
“我记得三个月前你就这么说。”助理警务处长冷冷的打断了程建仁，“可结果呢，一天三起劫案，这就是你的稳步推进？十几个卧底派出去了，大圈我是一个没见你抓到，劫案反而越来越多，程警司你到底是警局的差人还是大圈帮的人力资源顾问啊？”
周围的警司们咳嗽了几声，嘴角抽搐，程建仁涨红了脸，“长官，我们计划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有一个事实，破案主要靠的线报。大圈帮的特色就是团结排外，不信任港岛人，我们之前安排的线人起不了作用。”
“我有个新的方案，就是以圈制圈，用内地人对付他们，我们可以和内地警方合作，让他们派人打入内部，我们共享情报，共同破案……”
“漂亮话谁都会说，我要看的是成效。”助理警务处长对新计划不置可否，“程警司，听说你这两天往律政司跑的很勤快啊，你要不干脆去律政司上班好了。“
“sir，我去律政司是为了协调卧底的豁免令，这件事一哥也有关注……”程建仁连忙辩解道。
“一哥要的是破案！豁免令能帮你破案吗？”助理警务处长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以前都是鬼佬当家，大家做事过得去就行。”
“现在是华人当了一哥，这是警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我们要做出点成绩来，不然港岛市民怎么看我们，97之后还能不保持稳定？还有没有信心把警队交到我们手上继续管理？“
“再继续这么下去，我看咱们离退休不远了。”
警司们心中一凛，这才是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的问题。
现在压力就转到了程建仁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一个星期！”程建仁咬着牙说道，“给我一个星期时间，肯定能破案。”
“一个星期？你能一个月破案我就谢天谢地了。”助理警务处长嗤笑一声，“程建仁警司，拜托你务实一点，我劝你先把破案的基本逻辑理念搞懂。”
“还有，和律政司谈豁免令的事交给其他人负责，别整天心不在焉的。”
一听这话程建仁的脸色就黑了，眼看要到手的功劳就要飞了，内心怒火万丈。
“长官，豁免令的事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在一直跟进的……”程建仁继续做最后的挣扎。
“你提出来的？”助理警务处长眉毛挑了一下，“我怎么听说是叶校长的学生策划的呢？”
旁边一位总警司立刻说道：“叶校长和我提过，是一位叫秦易的学警提出来的。”
助理警务处长点了点头，“很好，是个人才，现在年轻人真不得了啊，这个学警现在毕业了吗？”
“已经提前毕业了，被派去做卧底了，就在程警司手下。”总警司解释道。
“嗯，案子完事之后记得把人调回来，这么好的人才别浪费了。”助理警务处长淡淡的说道。
程警司还要继续说什么，抬头便迎上了助理警务处长冰冷的目光。
“从现在起，你给我专心破案，你自己说的一个星期，我就给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我要看见结果！”
程建仁内心一片冰凉，他知道如果一个星期不能破案，那么他以后最好的去处就是庶务部了。
于是他强自镇定下来，立正敬礼，“yes，sir！”
虽然直面压力的是程建仁，但是其他人心中也是惶恐不安。
“散会。”
其他人快速的退出了办公室，助理警务处长拿起了电话，“给我接红磡警署黄炳耀。”
“阿耀，那个陆……陆国华是你的手下吧？”
“嗯，公共关系科的人正在赶过去，在他们到之前，看住陆国华，别让他乱说话，也不要让他见那群记者。”
“对了，陆国华这个人怎么样？”
“哦，也算是老伙计了，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他现在什么警衔？”
“先给他升警长，以后多关照一下。”
……
看着晚报头条上的照片，秦易露出了微笑，想不到记者很会拍嘛，把自己高大英武的形象拍的特别突出。
嗯，契爷也很上相啊。
举着点三八，一副罪恶克星的pose，脸上正气凛然，一看就让人有安全感。
看文章内容，对陆国华英勇事迹吹捧占据了大半，估计公共关系科没少下功夫。
以后自己契爷怕是要青云直上，步步高升了。
秦易心情愉悦的放下了报纸，看起来自己的一番谋划没有白费。
万大也很兴奋，握着方向盘，嘴里哼着歌。
“阿易，真有你的。”万大一脸笑容，“没想到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威，最棒的是咱们风头最劲，却没有上通缉令。”
秦易微微一笑，“那是因为钟表行损失不大，警方就懒得折腾了，有比咱们更重要的罪犯等着去抓。”
“那咱们现在去哪？”万大询问道。
“去找沈泰谈谈生意。”
万大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把赃物都丢掉了吗，咱们拿什么去谈？”
“不，我还留了一个。”秦易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劳力士，“这一个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