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蝴蝶
肖家宜莞尔一笑,道:“妾身谢老爷赏赐,当初与夫君成婚时,老爷的同意已经是对妾身最好的赏赐,如今妾身已经十分满足,别无他求。”
赵夫人和叶风凌的神色放松下来,就连太子也多看了她两眼。
以严晓的身份,当初要成婚完全可以由老爷赐婚,不管是选中谁,圣旨一下,都必须笑着嫁进严家。
哪怕是严晓后来不幸撒手人寰,新夫人要跟着吊死都没人说什么,说不定还能的一个贞节烈妇的名声。
可严晓自己选了她,还能让她捧着宝剑拜堂,这就等于是圣旨赐婚,甚至比圣旨赐婚还要风光。
毕竟一张圣旨只能保住婚姻,而一把宝剑却能代表很多,比如没人敢在她面前提任何她曾成婚的事,心里再不服,也只能在她面前忍着。
张家是夹带了私人恩怨,并不算一般关系。
“哦?老爷我看你很想要台子上那块池墨香,真的不要老爷我赐给你?”肖家宜这番话,算是拍的黄老爷身心舒畅,
严晓是他手上一员大将,手里又掌握着军机大权,当初他看不上这肖氏,因此没有下旨赐婚,大军回京后,又压着两人迟迟不给封赏。
现下看着这两人鹣鲽情深,也算是促成一桩姻缘,再被肖家宜这一捧,感觉两人能有今天,都是由他牵的红线,老爷心里就更是喜悦。
尤其,这夫人还是个识大体的。
“这……”肖家宜略显为难,道:“这本是公平竞争的彩头,今日若是由老爷给了特权,那妾身可就愧为严夫人了。”
严晓从严治军,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她要了这砚台是小,要是让上位者认为,她是个贪小便宜寻关系的无知妇人,就得不偿失,为了这东西因小失大,让上位者心有诟病,得不偿失。
紧挨着她的严晓,在听到她自称严夫人这句时眼神一暗,不着痕迹的在她臀上重重地捏了一下,暗示的意思极其明显。
呃……肖家宜后悔,她认错人了,现在这个放浪形骸的人,不是她说的那个严将军。
“好!那就公平竞争。”黄老爷不恼反笑,吩咐赵家家主把那名单上已经报名切磋的人放进来。
这些人里单单不见肖善宜,或许见没什么希望自己回去了,肖家宜想,原谅她把自己哥哥想的那么没用,可他一介文弱书生,也真的没什么希望。
“既然是公平竞争,那父亲允许儿子也来试一试。”一直没说话的太子笑眯眯的站出来,丹凤眼眯成一条好看的弧线,道:“平之,东泽你二人也来参加,那池墨香确实是个稀罕玩意儿。”
平之是赵家家主。
圣上随即同意,并挪到楼上观看他们比试,肖家宜等一干女眷也跟着上去。
后来被放进来的几个人,一脸战战兢兢,生怕出了岔子,惹恼了老爷,有几个倒也是跃跃欲试,毕竟若出了彩,指不定以后飞黄腾达。
比试很简单,每人三支飞镖,在场上放了十二只蝴蝶飞舞,谁先射中三只蝴蝶谁就算胜出。
参加的人有九个,蝴蝶只有十二只,还要抓三支,必然是要求百发百中的,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这难度……幸好肖善宜没参加。
蝴蝶纷飞,在场上动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贺东泽和赵家家主是被赶鸭子上架,明显的心不在焉。
贺东泽现在满脑子,怎么挽回妻子的心,毕竟两人和好是圣意,妻子心中不愿也只能强忍着,他要想两人回到从前,还有一大堆功夫要下。
看妻子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又是肖家宜想要的,为了讨好肖家宜他也不会赢。
赵家主倒是考虑不能得罪太子,他本人不会功夫,对这一窍不通,也就意思意思,结果一只也没中。
心想着,要是太子没中,他就再找一块来送给太子。
不怪他心中觉得太子会输,毕竟严晓是军人日日练武,身手也必然要比太子强不少,再加上这东西本是严晓夫人看中,严晓必然是会全力以赴。
而太子,最多横叉一脚捣捣乱,不稀罕这些玩意儿。
其他几人看见这难度,再加上对手是太子瞬间慌乱了,结果也不尽人意。
赛场上无大小,太子与严晓关系亲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子不是真的要比赛,只是要刁难刁难严晓让他赢得别那么轻松。
在众人都以为严晓会故意放水给太子时,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严晓和太子各抓三只,两人不相伯仲胜负难分。
可池墨香只有一块,这让黄老爷犯了难,给了臣子怕打击儿子的自信心,给了儿子又怕这刚正不阿的臣子心中有疙瘩。
幸好彩头有两个,黄老爷特意让肖家宜先选,肖家宜面上为难许久,尽管黄老爷再三说明她不需惦记任何事,只需按自己喜欢来拿,肖家宜最后还是在无奈之下选了那只“粗糙”的梅花簪。
这一番举动,又被圣上用赞赏的眼神“关爱”了一遍。
果然是识大体,让他儿子臣子两顾。
但看这臣子看自己媳妇儿的样子,就知道她无论选什么他都没有意见,这般又给足了太子面子。
知道怎么权衡利弊,倒也是配得上他的爱卿。
事实上老爷完全是多想了,肖家宜选簪子,是因为她觉得这簪子能被选为头彩,定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并且她的二哥哥肖好像刚才看的是簪子,不是那块砚台。
她也想把这簪子拿来好好研究研究,为了太子的面子,她只能装的不情不愿为难的样子,毕竟老爷眼里的好印象不留白不留。
严晓倒是无所谓肖家宜选什么,放开那三只蝴蝶,彩色的蝴蝶毫发无伤的翩翩起舞,淹没在被抓住的蝴蝶群中,一起飞向门外。
在外人眼里,严晓身手不凡,行军打仗也确实是一把好手,放眼天下无人能敌。
可他也有着无法磨灭的短板,且不说他为人性格暴戾弑杀,他多年行军耽误了好年华,而立之年也只是勉强认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却写不了一篇完整的奏章。
因此每次上朝时他都只能口述,从没递过一本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