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杀戮
德里克第二次朝着木门飞起一脚，这次他实打实用上了原力。
刚刚那一脚虽然加了几分怨气，但德里克也只是用肉体本身的力量，并没有附带原力的破坏效果。
这加上原力的一脚就让这扇木门有些不堪重负了，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在铰链的拖拽下，掉了一半下来。
门后是两具尸体，鲜血从两人腹部的粗布衣服里渗出来，洇湿了一片地面。
许岳上前一步，蹲下撕开了两人的衣服。
他们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口，半指长的伤口边缘血肉模糊，看上去应该是用短剑刺进腹中之后，随手搅动了几下。
许岳明白，这种杀人手法，受害者不会立刻死亡，而是会在几分钟后，由于失血和疼痛失去生命。
这几分钟内，这两个把守大门的守卫必然有呼救或者惨叫的机会，而凶手却并未选择更稳妥的杀人手法或是补上一刀。
这就说明，杀人凶手根本就不怕聚居地里的荒民知道有人闯入这件事。
恐怕，这处聚居地里的荒民大都已经凶多吉少了……
许岳站起身，脸色冷峻。
“有什么发现？”莫娜握着一把大口径火药枪问道，“死了多久了？”
“一两个小时。”许岳根据伤口处的血液凝固情况做出了判断，“你们知道柯敬梁的住处吗？我们别浪费时间，直接去他家里。”
荒野上针对荒民的屠杀事件并不常见，如果有门路，一个健康的荒民能买到三五万克朗的高价。那些势力更愿意把活的荒民带回去，而不是全部杀掉。
杀掉变异生物还能多少有些回报，死掉的荒民可是一文不值。
“跟我来吧。”莫娜低声说道。
聚居地里的街道一片死寂，一路上连个活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好浓重的血腥味……”德里克抽动着鼻子，嗅了几下说道，“不远处死过人……而且很多！”
许岳脸色变幻了一下，他很担心，这个荒民聚居地发生的惨剧跟柯敬梁的事情有关，甚至很有可能是他背后的那个主使者派人前来毁灭证据。
这种规模的行动，这么狠辣的手段，居然只是针对自己一个小小侦探……许岳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何方神圣，虽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但就许岳对第七区那些势力的了解来看，包括威廉家族在内，无非都是想安安稳稳地赚些钱。
许岳突然觉得，他之前认为嫌疑最大的威廉家族，此时反而没有那么扎眼了。
第七区的势力最多算是行事狠辣的黑手党，并不是嗜杀的变态。
一行人站在一个三岔路口前，德里克指着其中一条路说道：
“我闻到了，那股血腥气就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柯敬梁的住处在这边。”莫娜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德里克看了看许岳，许岳的表情有些阴沉，也不说话，以德里克察言观色的能力，很难看得出来他正在想什么。
“先去柯敬梁的住处！”
德里克犹豫了一秒钟，随即恶狠狠地说道，转身朝着莫娜指的方向走去。
“街角那个石头小屋就是柯敬梁平时的住处。”莫娜压低声音对许岳说道，“他跟我们狩猎并且得到酬劳之后，就回到这里住下，直到下一次狩猎，他才会重新返回第七区。”
许岳看着远处街角那座简陋的石头小屋，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那个背后的主使者猜到了许岳会来到这个荒民聚居地，所以提前派人来这里清理了柯敬梁留下的证据。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在这里埋伏下人手，直接把自己干掉呢？
这种猜想一旦产生就很难抹去，许岳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间普普通通的小房子竟然让许岳产生了担忧的直觉。
“德里克，别过去！”许岳低声喝道，“我们先去另一边看看！”
许岳叫住了德里克，拉开背包，掏出了厚厚一沓符纸握在手里这才稍稍有些安心。
德里克没有问原因，而是听话地跟在许岳身后，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众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小街里回荡，听上去似乎比平时更加响亮。
许岳眉头微皱，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如果有几个听力过人的敌人，很快便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支猎人小队毕竟不是联邦特种部队，他们平时行事粗狂惯了，再加上自己也够呛指挥得动他们。
转过一个街角，别说嗅觉灵敏的德里克，就连许岳也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穿过两排房屋中间的狭小通道，面前终于出现了一片小广场似的开阔地。
广场的一角，尸体堆积如山。
上百具失去生机的身体堆叠在一起，垒成了一座小山，也不知道杀人者用了什么方法，他们的血液并没有喷溅得到处都是，而是汇成一道细细的血泉，流进了小广场中央的一处大坑。
许岳心中震动，一股怒气没来由地涌上了心头。
不论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同时屠戮如此多的荒民，都是罪不容恕。
许岳走到血液流进的大坑前，坑底只有薄薄一层鲜血。
这肯定不对。
许岳意识到了问题。
一个成年人体内一般有五升左右的血液，如果抛去损耗不计，这百余人的血液汇到一起也足有几百升。
可现在坑底这点鲜血满打满算也就几十升。
那几百升鲜血去哪了？
许岳回头看向其他人，除了莫娜神色如常之外，其余几人都是面色苍白如纸，几乎不敢看向那堆小山一般的尸体。
针对柯敬梁居住地的行动、毫无人性的屠杀、神秘消失的鲜血……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惊天大阴谋。
但许岳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卷进这个阴谋的。
许岳走近堆积如山的尸体，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跟昨晚他清除的精神印记一模一样的气息。
十戒和尚居然也参与了这场杀戮。
怪不得这些荒民都死在了这里，有十戒的精神控制在，估计他们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