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泥板文书与新的方向

说到知识载体的革新，首先想到的当然是纸。

然而，仔细琢磨后，才发现自己除了隐约记得要用到芦苇、破布头以外，其他什么都不懂....就连芦苇、破布头也没有入手途径...

如此一来，造纸当先被淘汰。

其后，他又想到了木板刻制。

然而，先不说木板同样有虫蛀之类的问题，保存时间不见的就比树皮来的长久。更重要的是，没有合格金属工具的情况下，木板的获取同样会是个大问题。部落加工木头的能力有限，现如今的手段与其说是‘加工’，其实也只是贴合原料本身的大小、形状来使用而已。

第三个，他想到了竹简。

前世的出身，让他对这种传统的东西很有好感，自然想过要复刻过来。然而，部落能探索到的范围内，都没有类似植物的踪迹，竹简计划也就宣告夭折。

最后，他想起了古巴比伦么还是哪里的‘泥板文书’，并察觉到，这似乎是个可取的思路。

事实也是如此，最终确实成功了。

但其间所遇到的挫折，同样不容忽视。毕竟，他前世就是个文科生，从大学就开始学习法律，又哪里懂什么泥板制作？所有的一切，都得边猜边来。

在刃牙的想象当中，工序应该是这样的：1、挖土；2、掺水；3、软定型；4、刻内容；5、晾干。

多简单啊，这不有手就行？然而，现实立马就扇了他两巴掌。

事实证明，单论土的选择就是个学问。

黏性不够，晾干后立马散架；黏性太足，加一点点水就变成浆糊，完全没办法刻东西....等等问题不一而足。

至于成功的契机，还是出现在了巫医们身上。

早先，他开始做这事儿的时候，巫医们没有说什么。小巨魔么，活泼些挺好，不耽误学习就行了。但试验反复失败，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刃牙的学习效率，这时，巫医们就已经有些生气了。最终，在某一次‘课堂’上严重的走神后，负责讲课的老巫医无声的举起了拐杖....

不想屁股开花的刃牙立马投降，道出了自己所在考虑的事情。

老巫医听到他的说法感到很开心，先不论‘泥板’是否更优秀；单说刃牙的出发点，就相当另巫医欣慰了。于是，不管最终能否成功，巫医们决定帮他一把。至少，不能打击小家伙试图改善传承的这颗心。

老巫医一出手，事情立马显得不同了。作为部落中最博学的三人，他们知道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包括了黑森林不同区域间土壤的差别。根据刃牙的要求，巫医们大致筛选出可能符合要求的土壤类型，并确定了各自所在的位置后，剩下的工作就委托给了战士们。

于是，几个日夜后，刃牙得到了几种泥土样本。在感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之余，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实验。

一番废寝忘食的研究后，一种晾干时间短、黏性适中、滴水后可以局部修改的泥板出现了。

前世的‘泥板文书’，是个什么情况刃牙并不太清楚。但现如今他所制作的这种，无疑是一种相对优秀的载体。甚至，要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一些。

比如，有一种特性就是他所未能预料的。那就是在总体晾干定型后，使用时只要在表面过水软化，就可以进行书写刻画。而这，无疑就颠覆了他对工序先后的想象，使得大规模预制成为可能，杜绝了原本‘用一块儿造一块儿’的麻烦场景。

面对新制的‘泥板’，一番现场验证后，巫医们同样很激动。显而易见，这是种比树皮更优秀的传承载体，哪怕存在着重量等等方面的劣势，但依旧瑕不掩瑜。

确定‘泥板文书’可行后，老巫医们雷厉风行的一面立马体现了出来。

策略很快被制定，土壤的运输被托付给战士。不需要太多，每次去有这种土壤的方向时，顺路带回来一些就可以；泥板的制作，交给半大的孩子，反正玩泥巴也是一种他们所热衷的游戏。

不久后，泥板被一批批送来，刃牙在成就感满满之余，很快便意识到，在短期内，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对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绘制的工作几乎全部被交给了他自己.....并不是其余巫医们想偷懒，而是出于现实上的考量。

三名巫医都已经过了需要反复记忆的阶段，已经‘觉醒’的他们，几乎能把传承默写下来。

而且，巫医们在拥有了‘力量’的同时，也承担着巨大的风险，随时有牺牲的可能。而没有‘觉醒’的刃牙，则会被严密的保护在部落中，负责将知识有序的传递下去。

因此，他学习的效率自然是越快越好。而边学、边刻，对刃牙来说会是一种有效的学习过程。自然的，这项工作就被交给了他来进行...

无疑，这一决定给刃牙的生活节奏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树皮书的翻新，从整体工作量上来看，虽然更为麻烦，但好歹被分散在了漫长的时间线上，短期内并不会占用他太多的时间；但‘泥板文书’不同，哪怕后续的养护再怎么轻松，但当最麻烦的‘刻写’部分被集中时，足已成为恼人的工作。

每天有大量的时间被‘刻写’耗费，让刃牙相当不甘心，他有更多想要去做的事情，比如魔晶、又比如力量。所有与魔法相关、与巫医成长相关的事情，都另他着迷。

有太多想要去尝试的思路，昂贵的代价、魔晶的本质等等。但是，现实中巨量且繁琐的工作，又让他分不出太多的心思与时间。

这种情况，让他很焦躁。

他情绪的变化，很快被巫医们发现了，并相当宽容的给刃牙放了两个日夜的假期。

回到自己的屋中，靠着墙壁席地而坐的刃牙，仰头望着树木枝叶搭成的屋顶。

黑森林本就不怎么丰富的日光资源，在透过又一层过滤后更显的昏暗。但这种昏暗，却伴着周边的寂静让这具巨魔躯体感到舒适。连带着，几日来的焦躁都被缓解了些许。

‘不能这样下去了，既然自己没有本事同时兼顾多方面的工作，那就先安下心来做好眼前的事情。’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得想想让事情变得简单的方法。’

确定了方向，刃牙开始闭目思索，思索这些天来单就学习、刻书而言，最惹人厌烦的是哪一方面？

思考中，脑海里各种情景纷至沓来，莫名其妙的‘成长纪年法’、缺失的数字概念、理解困难的类比.....这些本就已经很糟糕了。但是，当这一切的一切再加上‘图画记事’时，所有的事情都十倍百倍的更糟糕起来。

‘原来如此，知道该做什么了。不过，先踏踏实实的放松两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