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刻意的接近

“嘿，你这娃娃，这年头活着多不容易啊，你怎么还自己去找死呢？”一道嗔怪的声音入耳，原来不顾一切来救我的人，是外公啊…可入目的人的模样又没有印象中的熟悉，听声音确实是外公啊…来人和外公相比，没有满头白发，没有繁多的皱纹，没有干枯紧皱的骨相，手上也没有了那触目惊心的疤痕。

等等！这个人我看见过！在被妈妈锁起来的柜子抽屉里，在那一沓的照片里…她曾详细地为我讲述过年轻时的外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我见到了年轻时的外公！我穿越了！那么所有的一切现在可能还没有发生…

“别想不开了昂，回家找你爸妈去”我闻言攥紧了我浸湿的衣服，水从手指缝里钻过，滴落在地上，我必须得想办法跟着外公回家！我作出一副外公惯常受用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声道：“我没有家，也没有父母…谢谢您救了我，可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我观察到外公听到我说的话，怔愣住了一瞬，咬紧牙关皱紧眉头的样子，我心里便有了把握。

紧接着他提出要带我回家，泥泞的路上我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着，他放慢脚步和我的速度合拍，内心应该在思量如何向家里人交代这么突然的一件事，全都外露在了低声的呢喃里。我无奈地笑笑，外公总是这样，可他因为善心做的事情在家里也从来不会遭到反对。我现在应该理清思路，在最大限度上改变“我”的命运。

步行十多分钟后，是一个二层的楼房，这一块多是被山环绕，被树包围，只有稀稀落落的五六栋矮房，有人烟作陪。走进木制的大门，转个弯便看见了四个熟悉的人正围坐在桌子边聊天，好生热闹。又是傍晚，应该正等着外公吃饭…

我半躲在外公身后，迎着四人审视的目光走到桌前，最先开口的是少年版的妈妈，草草地扎了个丸子头，有零星的头发散落着，眼睛里像装有满天星辰，闪烁着好奇的光，嘴角也一直上扬着，不曾落下。没有经过家庭以及时光的磨折…妈妈原来是这样的吗…

“爸，哪里领回这么个小孩，生面孔啊！”我弱弱地扯着外公的衣角，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便开始解释“这孩子是我刚才取笼，从水里救上来的，本来吧想劝劝就让她回家去的，可她吧，无父无母的，是个流浪儿，我还想着那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个孩子呢！我看她可怜，又像极了小华小时候的样子，便动了收养她的心思…”他转头紧张地看着外婆的脸色，得了她肯定的点头后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心里是很有把握的，外公方致知和外婆许连枝都是很心善的人，小时候的我就崇拜他们。在日子还紧巴的时候就收养了两个舅舅，后来他俩也承恩赡养着暮年的二老，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二老不用为亲生女儿的事情操心的话，大抵是天伦之乐吧？

“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啦！这是我们的爸爸妈妈，这是大哥方章，这十里八乡有名的高材生呢！这事二哥方乾，是家里的顶梁柱哦！我嘛，名字是方华，现在也是当姐姐的人啦，以后我罩着你！”我哑然说不出话来，眼睛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眨了眨眼，泪水便从脸颊上滑落，少年时的妈妈，真好…我心里回应着“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嘴上说的却是“我叫…凌正，谢谢你们愿意接受我。”声音不由地哽咽，这让他们又是一番哄我…这样的氛围很治愈，我的心，像温茶入怀，生机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