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劳动力才是真理
魔女之长的庭院中，阻挡剑路轨迹的一切花花草草都被切碎，翻出了下面的泥土。静谧的舒适的空气中依然残留着暴虐的空气。
魔女之长潘朵拉，走到庭院，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金色的发冠精心编织的发辫，洁白的额头镶嵌着明亮的眼睛，近乎于精灵一般超脱出尘的精致面容，与其称之为华丽，不如说是繁琐的衣物，随着身体微微晃动，装饰物之间互相碰撞叮叮作响。小巧的鼻子微微邹起，嘴唇轻启“魔剑出鞘的空气都很让人难受，无论多少次都忍受不了啊！”
水流风眼睛微微睁大，“我听说的是你们魔女追随魔剑。”
“情况不太一样。”潘朵拉挥挥手，其他魔女搬过来了一张圆桌几把椅子还有一堆零食，“好了，作为同样站在力量顶端的人，我们谈一下吧。”
看着水流风还在迟疑，潘朵拉招了招手，“谈一谈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谈一谈我就改变主意了呢。”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和魔法师的差异有点大，他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想用魔法来解决问题。”
潘朵拉吃着零食，“驱动魔法要燃烧魔力，而魔力说到底，只是劳动力的替换。”
“哦，所以，您就选择了用劳动力。”
“是的，而且还是最省力气的，让别人帮我。简单点说，我很懒，不想出力。”
不只是潘朵拉，其他几个魔女瘫坐在桌子上，仿佛仅仅只是搬来这些东西就已经让她们用尽了力气，分吃着桌面上的零食。
“比起您说的劳动力而言，你们的问题好像更严重...”
魔女之长低下了头，小声的说着什么。
“啊，什么？”
几个魔女连忙拉住了潘朵拉，而潘朵拉踩着桌子大声喊着，“魔力缺乏症！我们都是因为魔力不足，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么？”
“原来如此。所以您才会决定不出山介入西王国局势的么？”
“是啊，有什么问题嘛。”
“尊敬的魔女之长，如果我找到了魔力缺乏症的解决方法，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助我们？请您务必思考一下。”
之前见过的老魔女低下头在魔女之长耳边低声耳语。
潘朵拉摇了摇头，“剑圣大人啊，你真幼稚。根本没有理解我们的困境，跟我来吧，我跟您详谈一下。”
水流风跟着潘朵拉走到那个储存魔剑的小屋前，潘朵拉推开那扇裂开的大门，拍了拍手，屋内的照明亮起，一个隧道一直往下。潘朵拉缓步走在前面。
墙壁两边悬挂着的壁画，潘朵拉慢慢的解释道，“距今约三百多年前，比西王国创立更久远的历史中，人们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矿藏。这种矿石经过简单的打磨就能作为武器派上用场。”
“但是这种随处可用的便利武器，最终还是引发了巨大的危害。”
“为什么？”
“力量太容易获得了，这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一个普通人，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远超他所能理解的力量，以剑客的角度来说，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试剑？”
“是的，无论是了解这把武器的潜力也好，还是好奇也好。大量的人们挥舞着这些武器开始挑战别人，最终导致秩序崩坏，每一个人都相信自己是特殊的，是可以用来诠释时代的强者。”潘朵拉站到了一副壁画面前，这幅壁画中的人们挥舞着奇形怪状的武器，甚至是挥舞着刚出产的粗糙原矿在互相拼杀着。
“所有人都是敌人，都是威胁自身前进的敌人。这就是力量之毒，每一个人都是不肯落后一步的。后来，专门管理这些特异武器管理工会成立了。工会的创立者是一个充满理想的人，所有人都被那个人所鼓舞，那时的人们认为这会是一个新的时代。”
潘朵拉指着另外一幅壁画，与前一副壁画中到处疯狂四溅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一个妙龄的少女和伙伴们行走在废墟中，她身边的同伴中，不乏特异武器的使用者。与圣剑之王相似的王者光辉在那个少女身上，水流风揉了揉眼睛，不只是王者风范，就连头发和脸型都有些类似。“王？”
潘朵拉没有听到水流风的话语，继续说道，“但是很快这个希望就被打破了。因为一个人所团结在一起的团体，也会因为她的去世而分崩离析。”
“特异武器管理工会彻彻底底的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了，工会长年积累、管理的武器，虽然通过这种行为保护了几十年的和平，但是由于内部的分裂，这些武器很快就被挖掘出来用于了工会内部的战争。”
壁画中，从陆地到天空，到处都点起了战争的火焰，不同规格武器的使用者们互相配合、熟练使用特异武器，投入了一场远超之前所有战争，更大规模的战争。
“这就是西王国创立的出生之战。工会长年的管理，摸清了所有工会武器的使用规则使用规范。圣女曾经想管理和埋葬所有特异武器的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带来了更大的灾祸。无论胜利者是谁都不重要了，特异武器管理工会彻底输了，圣女的称呼也在这场战争中，被异化成了魔女。”
两人的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大厅，几十把形状各异的武器被锁链牢牢的锁住吊在空中，之前那把魔剑也在其中。“原公会管理人员多为女性，在创立战争中被彻底抹黑成了魔女。而魔女们由于长时间和特异武器接触，在对这些特异武器进行研究的同时，虽然有收获，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潘朵拉指了指大厅中的其中一把武器，“眼熟不？”
水流风看到那把武器的时候，一时间惊呆了，甚至想屈膝下跪。在众多的特异武器中，有一把武器的形制与圣剑之王形影不离的圣剑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它周身散发着恐怖的黑暗气息，几乎都要被瞒过去了。“它不是圣剑？”
“当然不是。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它是圣剑的原型剑。圣剑同样也是特异武器，只不过是非常特殊的特异武器。”
潘朵拉张嘴说出的话语，水流风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在一起，思维理解能力就跟不上了。
水流风缓缓的转过头来，面对着潘朵拉，“你，是在说谎，是不是？唯一的王者圣剑，怎么可能有原型剑，怎么可能是一把特异武器？”
不等潘朵拉说话，水流风继续大吼道，“我知道的，你是魔女，魔女追随魔剑效忠于魔剑，所以，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为了打击我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潘朵拉撸起了袖子，她的右臂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吊坠，是一把小小的特异武器。“效忠？你见过把追随对象关起来，吊起来，当做装饰物这种形式的效忠么？我们和魔剑的关系是你们所不能理解的，我们和魔剑之前的关系是纯纯的互相利用。你告诉我，你跟你所效忠的王者也是这样的么？”
水流风猛地大吼，“魔女，不要太过分了。”怒吼声震动开来，在这个大厅空间里传播碰壁，剑圣的威压在不断的暴涨，潘朵拉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平静。
...
“吼完了么？剑圣。”
“我一定是疯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疯狂，我们无意中破坏了特异武器。不，比那还要彻底，我们砸碎了特异武器。然后我们发现了历史的真相。”潘朵拉打了一个响指，方厅里随即响起了舞曲，她站了起来翩翩起舞。舞曲很快就结束了，如同天鹅脖颈一般优雅双臂指向了虚空中的一个地方，一个封闭的透明容器缓缓浮起。随着这个透明容器浮起，那些悬挂在空中的魔剑纷纷挣扎着想要逃离，互相碰撞着发出声响。
“哈哈，看看这些历史上凶名赫赫的武器吧，这些特异武器，为什么会惧怕我们这些魔力匮乏的魔女们？正是因为我们具有毁灭掉它们的能力。”
容器中几个微小的晶体在缓缓地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作为矿石而言，是没有这种东西的。而铸造成魔剑后，魔剑的力量内核便是一种拥有意志的能量源。很美丽吧，但是它们就是毒害人们，毒害历史的关键！”
潘朵拉蹲在地上，一面吃着零食，一面在源源不断的讲述着，“不断的使用魔剑，人体就会不断的吸收魔剑散发出来的魔力，但是于此同时，这些魔力也在潜移默化的改造使用者的思想，这把剑多少次拯救了使用者的性命，使用者每一次活下来就意味着他要杀掉更多的人。他的思想就在杀戮中逐渐逐渐被魔剑所影响，直到进度走到百分百，他的思想就会被魔剑彻底控制了。”
“圣女的理想其实也被扭曲了。特异武器管理工会原本是有机会改变由魔剑使用者书写历史的机会的！但工会并没有把这些魔剑彻底埋葬，反而成了魔剑的研究机构！问题的关键在于，研究员们越是研究，就越是会被魔剑的魔力夺去思想和意志。想来也是可笑，我们历史中的那么多次本来可能向好的选择，却一次次的落在了特异武器使用者的手上，恰巧这些使用者还被武器夺舍了。”
水流风看着抱着膝盖的潘朵拉说道，“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转身离去，再也不理你们这群疯子？”
“挺好的，最起码你没有想抽剑把我砍死。”
看到水流风恍然大悟的样子，潘朵拉连忙跪地恳求道，“剑圣大人啊，绕我一命啊，我说错了，您就当没听到可以么？”
水流风蹲了下来，伸出两根手指捏潘朵拉的脸颊，“您现在也太弱了吧，我都不敢相信。”
“没办法啊，拜魔剑所赐，我们成了这幅鬼样子，谁还愿意接触魔剑用魔剑上的魔力啊。”
“那为什么我觉得室内的温度还可以？”
“啊，果然是年轻人能够提出的蠢问题。”看到水流风不爽的切了一声，连忙改口道，“果然不愧是剑圣大人能够发现的点，虽然作为个人来说近距离接触魔剑会被它的魔力改变思想，那我们拿它们的魔力来烧热水，然后用这些热水来取暖就可以了。这里整个实验室就是个抽取魔力的场所，源源不断的抽取魔力输送到开水房，把雪水烧开，然后开水再输送到各个屋子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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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王国东部大要塞军事急训班。
“这是我请来的剑术教练威廉，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的训练加入了一节剑术课程。”独眼龙教官拍了拍威廉的肩膀，然后就往教室外走去。
威廉快步走上，拉住了他。“等一下，先不要走，我准备了教学材料放在了隔壁的教室，您去隔壁的教室穿戴整齐再过来。”
“你小子又要搞什么鬼？”独眼教官嘀咕着走进了隔壁的教室。
威廉把一截木桩放在了讲台上，大声的说道，“大家伙，首先，我要说清一件事。想要通过几节剑术课程就让大家的剑术水平有飞跃性的提高，这无异于是做梦。”
“但是，关于提高战斗能力的方案还是有的。也就是说，比起这种复杂的方案。”威廉拔出来了剑，快速的挥舞手中之剑，木桩上被快速的切削，木屑横飞，最后一块块长方形的小方块垒在了讲台上。“就这样，差不多了。”然后掏出来一把小刻刀，开始在这些长方块上刻字。
“关于敌人所装备的装甲防护力，穿着盔甲的四肢运动能力，敌人看到你们后会有几种行动方式？这些通通都要有充分的了解和理解。想敌人之所想，知敌人之所知。”
教室的门被碰碰的敲响，“额，来了啊，现在，我们的课堂进入到新的内容。”
教室的门被一把拉开，巨大的黑色盔甲映入所有学生的眼帘。
“黑色近卫！！！”“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培训学员们鬼哭狼嚎的拉开了窗户，不顾这里是二楼，纷纷跳窗逃生。
现场只剩下了威廉和黑色近卫。
黑色近卫的盔甲里发出了独眼教官的声音，“我说，现在你知道我昨天说的战斗意志薄弱是什么意思了吧？”
威廉扭曲着嘴唇，“这帮混蛋，最起码他们把女学员也一块带走了，同学情谊值得称道，加十分！”
“你能不能别这么给自己找补？”
“放宽心，独眼，我早就想过这一点了。既然这帮训练员这么给面子，那你就好好扮演好假想敌，从身体方面好好的给他们上一课！”
独眼教官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狼牙棒，浑身上下燃起红色的气，向着窗户冲了过去。
“等等！”在威廉的叫停声之前，“黑色近卫”在路过讲台的同时，讲台上的小木块被红色的气体熏黑了。
...
独眼教官对于那些辅助兵还是手下留情了的，至于那些战斗兵纷纷被揍的鼻青脸肿，“所以说，你们这么漫无目的的逃跑，除了被黑色近卫一个个找出来击杀外没有任何积极意义啊！不过鉴于你们中有的训练生还试图进行还击，我觉得你们勇气可嘉，加十分。”
波鲁头上顶着好几个包，不服气的大叫，“你要是提前说这是独眼龙假扮的，还至于这样么？”
威廉气的举起教鞭，“谁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被黑色近卫吓破了胆子了！”
讲台之上，熏黑的黑色小木块上刻印着东西南北一万两万之类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