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危言
凌泓辰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且走且看吧，现在宫中宠妃当道，朝堂上秦王赵王最为得宠，他们母子三人几乎把持了大半朝政，皇父虽然爱重权柄，但是在对待女色上好像不太忌讳，也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皇父重色好名且私心太重，他看重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殿下！你要早做准备，虽然伦理纲常重要，但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晋为了那些忠心于皇朝的有志之士，该做决断的时候还是不要太过心软，毕竟这天下百姓的死活还要看殿下如何决断，我秦家儿郎血撒疆场为的是这天下百姓是为中原大地，哪怕九死亦不悔，殿下和这凌家皇朝别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秦君昊不着痕迹的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对上凌泓辰不卑不亢立场坚定，他知道凌泓辰是君子，但是一个君子可护不住这天下百姓，也护不住身后堵上全部身家性命的他们，他虽然从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作为秦家长房嫡系儿孙，他知道怕是比十来岁就跟在阿耶身后的长兄二兄还要多的多！
这东京的水很深，深到让人不敢相信，但是自古对权势的追求，让陷入其中的争斗更为黑暗无底线，秦家也是世家，虽然谱系没有传世的名门望族长，但是秦家的家训却是要比这些传承几百上千年的望族要更为大义，秦家儿郎尽忠的不是皇朝不是皇族，只忠于这天下百姓！
似是看到秦君昊眼底的暗沉，凌泓辰深吸一口气才轻轻的说：“四郎，我生于宫中长于宫中，身为皇族，什么样的龌龊没有见识到，甚至用在我这个储君身上的手段并不少，特别是在皇祖父和母后离世以后，四郎，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君子，只是做人得有底线，若是失了底线，那人和畜生没什么区别！”
“皇祖父为我聘秦家嫡长女为太子妃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是皇祖父为我留下的后手，秦家不会卷入皇家夺嫡，但是秦家会为了天下百姓代天择一明主辅佐，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不会优柔寡断的，不为自己，也要给皇朝百姓一条生路，四郎，真到了那个时候，几乎就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境地，那个时候大晋还能不能缓过来谁也不知道！”
秦君昊为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这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明白，他知道的是，当年先帝为太子留下了能囚了当今自己登基的势力，至于具体怎么操作他也不清楚，他虽然因为出身世家懂得多学的多，但是他学的最多的是兵书，对于政务他虽然也懂但是不精，这怎么治理天下也不是武将出身的秦家儿郎会清楚的！
思索了片刻，秦君昊才轻轻的说：“殿下说的底线不能破，确实有些底线不能破，特别是为君者，至于说以后大晋会不会缓过来，殿下，真待到大晋气数被耗尽，外族入侵生灵涂炭的时候，就不是缓不缓过来的问题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若是没了殿下，皇室怕是还不如当年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司马皇室了！”
这话不止让凌泓辰窒息，就是秦君泽秦君泰心里也忍不住堵了一下，真到了那个时候可不止是国破家亡了！
揉了揉额头，凌泓辰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四郎有些危言耸听了啊！还不至于如此，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所有的人都是罪人！”
“嗯，到时候无非我们秦家儿郎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历史留名，凌姓皇室到时候就是堪比司马皇室的罪人，真有那么一天，怕是还不如司马皇室！”秦君昊自然知道自己是在危言耸听，历代先帝为大晋留下的底牌，也不会让当今这么快挥霍一空，只是看凌泓辰对他那个皇父还抱有幻想，才忍不住打击他一下！
还不太了解秦君昊的太子殿下听了这些，苦涩从心里已经蔓延到舌尖了，自家那位皇父真是不提也罢，皇祖父的为君之道没学到，但是这些小道倒是用的娴熟，凌泓辰精神萎靡的许多，声音有些嘶哑的说：“皇父格局小了些，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便不是为大义，就为先祖，我也会大义灭亲的。”
“哪是格局小些，一国之君尽用些内宅手段，弄得朝堂上上行下效，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晋朝堂是哪家后宅妻妾争宠呢！”
凌泓辰听到这话，忍不住震惊的看着秦君昊，太子妃怎么没说秦家四郎是这般毒舌，这话就差直接说当今皇上还不如一个内宅妇人了，不过想想自己宫里那位皇父行事，凌泓辰有些牙疼，皇祖父生九子，除了皇父之外，哪个皇子行事好像都不是自己皇父这般小家子气！
凌泓辰现在忍不住怀疑当年皇祖父怎么会把皇位交给皇父，虽说不少人以为是因为皇祖父喜欢他这个嫡皇孙，为了把皇位传到他手上，才舍弃了其他皇子选了皇父，但是凌泓辰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皇祖父去时他才十几岁，谁敢保证已经登基为帝的皇父，一定会把皇位传给他这个不算得宠的嫡长子！
看着秦家兄弟都是惨不忍睹的样子，凌泓辰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边关的补给，我会竭尽全力的，你们放心，护国公府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妹妹滢儿已经嫁进来啦，护国公府就会安然无恙，滢儿会护住秦家的，你们安心就是！”
“殿下是说我兄嫂会护住秦家？兄嫂不是安王府的郡主吗？安王府现在……这些年宫里对仅存的安王府康王府可是没少打压，不说康王府如何，安王府这些年可是……”
秦君泽看着若有所思的兄长，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凌泓辰，剩下的话便没有说出口，他总觉得他心里想的那些话说出口会出现他接受不了的状况，便识趣的住嘴了。
秦君昊闻言忍不住看向凌泓辰，他对自己的新妇不是很了解，毕竟这些年，不说凌泓滢便是安王府都像是在京城消失一般，很少人会有人注意到安王府，当今皇上仅剩下的两位兄弟，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在康王府，安王府倒是安静的不像话，这几年安王府的主事人可是清惠郡主凌泓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