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养料
神魂空间里，没有日月，但时间依旧会流逝。
这里有微末的空气，但还没达到外界那么大的气压。
和外界最大的区别，或许也是永远的区别，这里除了羽辰之外，没有第二个声音源。
小号星球上，羽辰矗立着，他想搞清楚，刚才躲避攻击，情急之下，一瞬间来到百米外，是自身发生什么变化，还是周遭有了变化。
许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这般环境，太适合人冥想沉思。
然而，他要思考的事情，与环境没有关系，脑海里不断重复回忆刚才他做什么了，才会让自己瞬间移动到百米。
某一刻，羽辰双眼微微抽动，他在躲避攻击的一刹那，余光看到自己身边有一抹银光。
“那是...”
“银色光华，和先前在外面看到线条一样！”
“空间种子说，那是空间养料，我身上...”
“我...我大概明白了！哈哈哈，先去外面，再多弄点空间养料来！”
在心里嘀咕完，羽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回到外界。
开往战场的飞船，也进入了星际通道，飞速移动的船体，比先前子楠的飞船还要快百倍。
船舱右边，羽辰孤零零站着，前后左右，百米内都没有人。
神魂之力透体而出，如同一双小手，在船舱各处打探。
他要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神魂，可以最快触摸到外界。
很快，他发现身后三百米处，便是飞船后方外壳，是距离船身外壳最近的一个方向。
“好，这次试试，船身后，外面快速移动的拉扯力，能不能弱一点！”
刚要动手时，羽辰心中莫名又多了一个疑问。
“空间种子，你究竟是个啥？等我有机会回去，一定去找鲁洁试探问问！”
神魂空间里，羽辰不敢过多想空间种子的由来，他担心，他的想法会被空间种子洞察到。
此刻，心里略微沉吟，神魂之力朝着船身后方伸出一条长长的手臂。
不久，一股更加强悍的切割，轻而易举把他伸出船身的神魂斩断。
“嚯！大飞船，速度就是猛！还以为船身后面，能借助船身遮挡，拉扯之力会小点！”
“也罢，既然决定了，要弄空间养料，那就要说到做到，大不了，频繁回神魂空间里恢复。”
心中暗忖，下一刻，更凶猛神魂之力朝着船身后涌去。
在船身边缘，他把神魂之力尽可能压缩，压缩的瓷实，让外面空间拉扯，不能轻易伤着神魂。
一股股神魂，好像不要钱的河水，朝着船身后方不停汇聚，在那里，一颗鸡蛋大小的圆球，正慢慢变得凝实。
良久，羽辰感觉差不多了，再凝实下去，他自己就控制不住了。
鸡蛋大小的圆球，高浓度压缩的神魂，一点点朝着舱门慢慢靠近，无视船舱金属板，直接穿透过去，五息之后，鸡蛋大小的神魂来到船身外面。
顿时，各种方向都传来拉扯力，好像他的神魂是鱼饵，被万条饥饿的鱼儿撕咬啃食！
“怎么会这样？这次竟然比先前还要痛！”
如万蚁啃食，如绞肉机不停刀切。
羽辰咬着牙，努力坚持着。
十几息之后，忽然失去知觉。
“这是...被切掉了？！”
“不对不对，我还能感觉到神魂在船身外面，船身外面的情况，我的神魂能看得清楚！那...为什么不痛了？！”
“是痛的麻木了？！”
“这...这是...好痛啊！”
当羽辰再次能感受疼痛时，更加剧烈的痛，好像要把他的灵魂撕裂。
但让他好奇的是，为什么刚才又一段时间，并没有痛，同时，不疼痛的时候，神魂之中，又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不行不行！我要找到缘由！这般自虐，对我没点好处，反而伤害极大！”
快速收回神魂，片刻不等，直接返回神魂空间里。
握着蓝色石头，在小星球地面上快速恢复。
空间种子也没立刻来打搅，或许是能看出羽辰的疲累。
良久，羽辰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向血管网络。
“空间种子，你知道，如何才能轻松获得你说的空间养料？”
空间种子蠕动血管网络，又伸出一条手臂，在羽辰身前地面上，一阵抒写。
“银色，看到银色才是空间养料，其他的地方没有！”
“银色？那些线条状的玩意？”
“你咋不早说！害的我，又被千刀万剐，很痛的！”
“好了，我再出去试试！”
不等空间种子再写点啥，羽辰又离开了。
先前，坐在子楠飞船上，就曾经见到过那些银色光华的线条。
羽辰猜想，空间种子说的银色，应该是飞船路过银色光华线条时，他才能去抓取空间养料。
这般想，究竟对不对，他觉得去试试，总归比询问不会开口的空间种子，要节省时间。
船舱里，羽辰机器身子的双眼，一直紧闭，但他的神魂眼睛，却到处打量。
“奇怪，之前坐子楠的飞船，这些银色线条，是和飞船去向平行，怎么现在坐的飞船，是在横穿那些线条！”
自言自语间，一条银色线条，从羽辰面前划过。
距离真正的近了，他才看清楚，那些远远看去是线条的玩意，靠近了才知道，每一道银色光华根本不是线条，体积之庞大简直可以与一个大型星系的直径相比。
就这，先前还被他认为是线条！
“哎，距离真当疑惑视觉！”
“不过嘛...越大越好，下次再横穿那些银色光华时，我就在飞船里伸出手，去抓一把！看看，有什么收获！”
想好了，就只剩下默默等待。
神魂双眼里，前面有一根正以几何倍数放大的线条，好像就快到面前。
“来了！”
然而，羽辰把神魂压缩好，在船舱里等待十分钟，那银色光华的地带，照旧没有到来，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尺，可这一尺距离，在他面前整整十分钟仍旧是一尺！
“难道是圆镜效应？先前在子楠飞船上，伸手触摸一尺外的线条，摸了一丈，都没够到！现在，那么大的银色地带，距离也是一尺，竟然要等那么久，都没能靠近！”
“肯定是圆镜效应！看着近，其实还很远！”
“可...我的神魂双眼，为什么会出现圆镜效应？这是给我特意放大观察之用？”
疑惑间，羽辰突然见到银色光华地带猛然一变。
整个人都被银色光华包裹。
这一刻，根本不用把神魂之手伸出船舱，就在自己身边，疯狂抓取。
手中好像有细沙流逝，又好像有温泉冲刷，那种感觉，谈不上舒服，但绝对不难受。
感受到没有伤害，羽辰大胆尝试一下，自己个儿的全部神魂，离开金属身子，整个神魂身躯在金属身子之外，迎接银色光华冲击在身上，仿佛是一种洗礼。
“这些光华...才是空间养料！我...我是不是该重操旧业？！”
想好了，羽辰就试着做，而且这次不是携带这些银色光华去神魂空间，他的神魂懒得一起进入神魂空间，就只把银色光华往神魂空间里丢。
一次两次，一百...一千次。
一次一公里范围，银色光华被丢到神魂空间里，羽辰玩的不亦乐乎。
同时，神魂空间里，空间种子更加兴奋，它就像是饥饿万年的难民，丝毫不顾及羽辰在外面是不是辛苦，是不是痛苦。
空间种子猛吃狂吃之际，神魂空间也逐步变大。
若是说，曾经还能看到血管网络尽头，那么现在，翻了万倍的尺寸，想看到尽头，也要费点力气。
某一刻，神魂空间里突然传来羽辰的咆哮。
“小子！别都吃了！给我留一点！”
空间种子吃的正嗨，突然停止，一抹刚要入口的银色光华像是瀑布，从血管网络各处，慢慢流淌出来，飘散在空中。
不让吃，空间种子觉得很委屈，看着那些只有自己才能享用的养料，委屈，很想对着羽辰哭一场。
然而，羽辰始终没有进来，好一会儿，也没丢养料进来。
空间种子又有点担心，担心羽辰为了获得那么多空间养料，而把神魂弄伤了从而无法进来。
下一刻，神魂空间里，突然又多出一抹养料，这下，空间种子放心了。
能丢东西进来，就说明羽辰没事。
只是，为什么刚才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丢养料进来？害的它空担心一场。
外界，羽辰在尝试，他在外面能不能直接吸收那些银色光华。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空间种子的脾气也算了解，等他搬完收工，进到神魂空间里，八成只会看到一丢丢空间养料。
与其自己辛苦最后只能得到一丢丢，不如在外面，自己先吃饱！
于是乎，他开始敞开自己神魂，任由那些银色光华从神魂中穿过。
他的神魂身体，无法阻拦过多的银色光华，但能感觉到，有一部分银色光华被他的神魂身体留在了身子里。
有点像是海绵，吸收了一部分，饱和了，就无法吸收更多。
搞懂自身状况，羽辰又大胆尝试下一步。
在银色光华中修炼神魂！
只是，他怕神魂空间里空间种子多想，还是先搬了一次银色光华进去，权当告诉空间种子，这是最后一批了。
“我这么做，它不知道外界情况，应该不会怪我吧！”
空间种子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羽辰不知道。
但他明白一个道理，无论空间种子是朋友，还是伙伴，又或是合作者，都不能让它成长超过自己。
若是超过了自己，谁是老大，谁是小弟，就分不清主次。
更有可能，他会被成长到强大的空间种子奴役，为它做事。
想想那些不好的下场，羽辰不再往神魂空间里丢养料。
他在祖源星域活到今天，靠的一半是运气，另一半就是小心！
深呼吸一口气，迎着不断冲来的银色光华，神魂身体盘腿坐下，幻想着双手握着蓝色石头，那种相同的修炼调调，很快就得到了收获。
银色光华流入掌心，流入身体每一寸神魂之中，快速被他消化，像是水淹没沙子，又像是一张大嘴，疯狂啃食美味食物。
这一刻起，羽辰的神魂正在发生脱变，并不是晋级，而是质的飞跃。
若有其他拥有神魂的人看到，便会一眼看到他整个神魂身躯都在散发着浓浓银色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