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换个词
大地上，漫天大雨飘落，如同要把这个世界重新洗刷一遍，让尘埃落入更深的缝隙里，不再成为风的伙伴。
然而，黄土太多太厚，任由大雨滂沱，照旧有一部分在原地化作泥浆。
但在某处，一些石头被大雨冲洗，外面附着的黄土褪去，露出他们本身原有的样子。
成百上千身子残破的矿工，冒着大雨，在泥泞中艰难前行，他们走去的方向上，无一不是有石头露出之地。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每个石头里都能值钱的矿物。
每次下雨寻矿，是机缘也有可能厄运。
前者会得到一些滋润身子的润滑剂，后者将面临彻底死亡。
对于地表矿上的矿工来说，他们的命运，只是在垂死边缘一次次挣扎，一次次用好运延续苟延残喘的命，或许能延续一个月，或许能延续一年，又或许只有几天。
高山之中，羽辰没去打搅老家伙，实在是老家伙的脾气，也属于阴晴不定。
尤其刚才对话中，老家伙有一段狠厉的说词，说要弄死他，这一点，羽辰没去怀疑，他在老家伙身上，能感受到，那一段话不光是恐吓，极有可能变成现实。
良久，周围一片安静。
某一刻，羽辰抬头，再次看向老家伙，问了一句早就该问，却不敢问的话。
“老人家，您现在到底是鬼，还是神仙？”
科技至上的地界，谈鬼怪神仙，这话问向身边的人，奇怪到极点。
羽辰的经历太过坎坷，自己编程弄的东西，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又莫名来到不知距离地球多远的祖源星域。
这些离奇的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即便再遇到更离奇的事情，羽辰很自信，他也能接受！
只是，鬼和神仙，是两种不同性质，鬼一般都是害人，神仙一般都是保护人。
此刻问出这个事，也是羽辰思量再三才开口的。
他要知道，面前的老家伙，传给他的东西，究竟是好还是坏。
“老夫不是鬼，很久以前没到这里，那时的老夫，在你眼中，可以被当做是神仙！不过嘛，是鬼是神仙，对你有什么区别？！”
“小子，老夫知道你担心那功法会有什么恶果！”
“呃！...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你手上的工具，没有好坏，只有使用他的人，是作恶还是施善！”
“老夫给你百年时间，百年之后，一切自有答案！”
“倘若你从恶，老夫也不惩罚你，但更大的机缘就要和你失之交臂！”
“好了！没什么事情，再过半日，你就可以出去了！”
老家伙断断续续说了好多。
羽辰在一旁听着，也没插嘴。
直到说起，从这里离开，羽辰才想开口。
可他的嘴巴，刚刚抽动，便看到身边，原本是一片低品源晶的地面，多出一个窟窿。
“从这里就能出去？”
“嗯！想出去，只有这一条道！”
老家伙说完，双手在头顶一阵挥舞。
羽辰看不懂，老家伙这是跳的什么广场舞。
片刻，几个眼熟的东西，不知从何处飘来。
七个箱子，还有他先前掉落下来时，遗失的锤棍！
“这七个箱子，劝你莫拿出去！不是怕你惹祸上身，是担心那些贪婪的家伙，被这七个箱子吸引，而后大肆在山中探寻！外面，山体被一场场大雨冲刷的很苗条了，再被他们挖来挖去，真说不好，会挖到这里！”
“至于那根棍子，你拿去吧！没了它，你以后想挖矿都困难！”
“呃...最后和你说一句，神魂的能力，不仅仅能移动东西！还可以用神魂探测！老夫在这里久不出去，也知晓外面的事情，原因就在于老夫的神魂！”
“我明白了！”
羽辰木讷点点头，他心里，很向往早点出去。
至于老家伙说的那些，只是应付听到耳中，并没往深处去想。
还有七个箱子，他本来就没打算拿出去，那些东西，不是他们低贱矿工该拥有的。
“老人家，您多保重！”
这一句很平常的告别语。
可面前的老家伙，纯粹就是一团灵魂体，没半点重量。
让人家保重，这是讽刺吗？
老家伙横眉怒目，瞪着羽辰。
“小子！换个词！”
“啥？”
羽辰被说懵了，他正想跳进窟窿里看看是通道，还是洞穴，突然被要求换个词。
“换啥词？”
“你最后两个字换掉！不然，老夫和你急！”
老家伙生气的样子，很可爱。瘦小的身子，脸颊鼓鼓的，胡须四散飘扬，就一双眼睛看上去有点狠厉。
羽辰回想自己刚才说了啥。
半晌，才找到新词，又开口说了一句。
“您老...别皮！”
话罢，羽辰跳下窟窿，不管老家伙是发脾气还是发火，他先走为上。
白色棺材上，老家伙生气不过三秒，苦着脸大笑。
“好啊，好啊！你小子，居然让老夫不要顽皮！行，等百年之后，老夫如果还没消散，一定好好教训你一顿！”
“呃...呵呵，也罢也罢，跑的倒挺快！”
“遇到你，或许也是老夫的机缘！想不到，想不到啊！这世间，一个人居然可以拥有两种神魂领地！”
“或许，老夫可以尝试一下，用那些机器，也弄一个神魂领地！”
“呃...先不管那些，这小子真是太听话了！七箱罐头，说不拿走，就不拿走，嘿嘿，老夫多少年没见过吃的了！就算现在只是神魂体，不能吃，但也能闻闻香味！”
“哎呀呀，真是太香了！嘿嘿，用这玩意存放，那么多年过去，竟然...竟然还是这么诱人！老夫的身子...哎！”
老家伙自言自语的话，羽辰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在窟窿里，如同坐滑梯，绕着圈向下滑行。
良久，良久，脑海中，突然传来老家伙一声嘱咐。
“小子，你的神魂领地，很特殊，一个可以具象事物，另一个，紫色晶石带给你的神魂领地，可以存放一些东西！至于怎么使用，你还年轻，自己慢慢摸索！”
一句传音，直入脑海。
羽辰呆愣愣全然忘记他现在还正向下滑行。
‘噹！’
身前，撞到什么东西，这一刻，羽辰才回神。
刚才想着老家伙传音手段，还有传音内容，走神了。
看着面前，一个巨大石头，刚想回头问老家伙，路呢？怎么才能出去。
忽的，石头翻滚两下，让出另一条道。
凑近另一条道，隐隐能听到水流声。
“地下河？！”
“老家伙，我的身子，不能久泡在水里！”
嘀嘀咕咕说着，一步步走下去。
刚刚走过大石头，石头如同自动门，又一次翻滚，恢复原位。
回去的路，被堵的严严实实。
“哎，真无语，老家伙给的道，还不如我朝上面爬！”
嘴巴里说着，面前飘来淡淡水雾。
只是，水流声越来越小，听着像是水流快速远去。
疑惑间，羽辰加快脚步。
走到尽头，面前赫然出现一个天井。
天井很大，看头顶尺寸，直径至少过千丈。
天井中，漫天雨水，如同雾气，四处飘散。
周围边缘，一段段水流从天井上倾泻而下。
“老家伙，你这是把我送过了头，来到地下了！”
抬头看着天井高度，如果雨水不停，他是没本事爬上三百多米的井壁。
“好吧，我在这里继续等等！”
刚想寻个地方坐下，忽的，视野里见到一些带着光泽的石头。
那些石头，羽辰很陌生，也只有在新人区给的信息中，才见过图片。
“钜钨？”
为了验证，羽辰慢慢靠近看上去至少有三五百斤的石头。
“真的是！”
用锤棍在石头上轻轻划过，能看到一抹黑中银白。
这种名为钜钨的金属矿石，算是低廉中价值较高的。
一吨分量的钜钨矿石，价值一枚紫晶。
“哎，新人区给的信息，那些价位都是虚的，都是勾引我这样的小白，跑来做矿工的！”
“这么大，我一个人抱不出去！要找去蛮牛帮忙...”
“等等等...”
“老家伙说，我有个什么领地，可以存放东西！”
“先琢磨一下！好像是神魂领地！”
心思沉浸如脑海。
下一刻，羽辰愕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锤棍，也跟着他一起来到紫色雾气之中。
“我...我有超能力！”
“外挂！绝对是外挂！哈哈哈！我的机缘，这才是老家伙说的机缘！”
现实中，羽辰的金属机器身子仍旧在那里站着，可他手中握着的锤棍消失了。
脑海中，羽辰也没着急离开，冲过紫色雾气，他要去芯片所在的地方看看。
至于看什么，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只见，他手中握着的锤棍，随他一起穿过紫色雾气，来到芯片世界时，锤棍先是一阵扭曲，手中握着的手感，也顿时变得虚幻，下一息居然变成了一个个代码组成的锤棍。
“不再是实体了吗？！”
“再出去试试！”
转身再次来到紫色雾气中。
手里死死握着的锤棍，再次感受到金属质感。
“呵呵，还能复原！”
“我要不要试试，给锤棍改变点东西？”
大胆想法，落实到实处，才知道究竟会如何。
羽辰握着锤棍，又一次来到芯片世界。
没着急改变锤棍上的代码，他先到处看看，双手在身前划动。
先前就被他勾勒出来的光幕，再次浮现。
“呵呵，之前事情太多，忽略了这里！”
“呃...以后，这里就叫芯片空间！”
“外面，那紫色雾气，就叫...咦~那老家伙，把脑海叫做什么来着？神魂...神魂领地？！”
“不好听！紫色雾气那边，就叫神魂空间！”
“嘿嘿，芯片空间如果可以改造东西，以后我手里，就不会再有凡物！”
想着在这里可以把一切实际存在的东西，利用代码改变形态，甚至是改变物质本身，羽辰的心思飘了，飘的很高，飘的很远。
下一息，手里握着锤棍，猛然松开。
锤棍没有掉落，如同在无重力的太空，静静悬浮在旁边。
“神魂空间存放东西，那边就可以成为我的仓库！随身仓库！”
“这里，芯片空间，我要把这里变成改造圣地！”
攥紧拳头，羽辰心情极好。
要问他最擅长什么，必须是编程！
在一个编程的世界里，玩弄编程的东西，简直是强上加强！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呃...有能力，没材料，好想有点难为我！”
‘啪！’
一个响指。
“我不就在矿区嘛！那些承包商可以收矿，我也可以从矿工手里收啊！”
想到此，羽辰没立刻改造锤棍，他想先把外面，那一大块钜钨弄进来。
片刻，比他身子大了四倍的石头，随着他一起，到了紫色雾气之中。
“呵呵！果真容易！原来，只要我想想着带身边的东西进来，就可以带进来，没必要用手触碰到！”
“嘿嘿，不难理解，我的身子也是金属的，并不是自己肉身，摸不摸到其他东西，没有两样！”
“我特么太天才了！老家伙提醒一句，我就会了！”
自大、自满，仅仅维持十秒好心情，羽辰又犯难了。
“矿石原石，我咋提炼？没工具，我也不会！就算只是寻常大火能熔化，可我...我去哪烧？！”
面对一块大石头，羽辰陷入沉思。
不久，他伸手摸着石头，本来只是想把石头改变个方向，顺便多用点力道，看看他在紫色雾气里，还拥有什么特殊能力。
这一出手，手里摸到不像是石头，像是一块泥巴。
手一抓，抓掉一小块石头。
“这...这是...”
见鬼一样的表情，让羽辰不知怎么形容心情。
“老家伙，你一定不知道，我的能力，会这么强吧？！”
一把能把坚硬石头，抓掉一块，放在外面，他那破身子，再换个高级货也很难办到。
可现在，在紫色雾气中，他能轻松办到！
抓掉一块石头，也还能抓掉更多，甚至把石头变成很小一块块，又或者揉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可这样做，只是改变石头外形，和本质提炼没有半点关联。
“要怎么把石头里的金属，或者金属之间不同的东西，都剥离出来？”
再次陷入沉思的羽辰，这次思考的时间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