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西夏剑
南门庆平第一次带回凤儿的消息后,谢玉轩就跟他说过,凤儿的身份可能不一般。
只有查出凤儿的真正身份,或者获知她潜入王府的真正用意,这桩案子才算完结。
南门庆平当时就想,谢玉轩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凤儿不就是因为喜欢自己,争风吃醋才要除掉娟子吗?
凤儿说出“首领”这个词后,南门庆平终于确信谢玉轩所说的话。
他心里很是震惊,谢玉轩看着比自己还年轻,只是临安府的一个押司官,怎么看问题就看得如此透彻呢?
自己根本就没想过凤儿会有其他身份,也没想过她来王府其实是带着目的的。
凤儿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你帮我杀了两个人:娟子和绣儿,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
南门庆平在杀了娟子后,其实就已经没有退路。再除掉绣儿,除了死心塌地替自己做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
哪怕是白天,凤儿的首领也是裹着黑衣,除了眼睛之外,口鼻全部隐藏了起来。
凤儿走过去,欠身行了礼,恭敬地说道:“首领,这就是南门庆平。”
也只有在首领面前,凤儿才会稍稍收敛身上的傲气。
南门庆平挺了挺腰杆,不卑不亢地说道:“你还要我办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都没问题。但是,办完之后,我必须和凤儿一起离开临安,任何人不得阻拦。”
黑衣首领问:“我想让你待在嘉王府,替我打探消息,能做到吗?”
南门庆平问:“多久?”
黑衣首领伸出一根手指,淡淡地说道:“十年。”
南门庆平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我要和凤儿远走高飞,哪等得了十年?十天还差不多。”
凤儿走到南门庆平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柔声说道:“南门官人,你在嘉王府,我也会在临安。你在里面当值,我在外面等你,十年之后,我们带着儿女离开,不更好吗?”
凤儿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原本愤慨的南门庆平,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南门庆平一脸向往,喃喃自语道:“我们带着女儿离开?”
他以前还真的想过,要跟凤儿双宿双飞白头偕老,可现在,他知道凤儿就像一只剧毒无比的蝎子,怎么可能还跟她在一起呢?
凤儿挽着他的手臂,摇了摇,轻声说道:“对啊,你在王府当差,我在家里相夫教子,不比远走高飞强吗?全天下哪有比临安府更好的地方?又哪有比嘉王府更适合你的差事?”
南门庆平搂着凤儿的香肩,温柔地说道:“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在这一刻,南门庆平有些迷茫,如果真能跟凤儿双宿双飞那该多好啊。
黑衣首领松了口气,微笑着说:“这就对了嘛。”
他看了凤儿一眼,发现凤儿的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
他心里暗想,也许,凤儿真的可以高傲,因为她有这样的本事。
南门庆平朝黑衣人作了个揖,沉声说道:“只要能跟凤儿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黑衣首领突然说道:“你能除掉谢玉轩吗?”
凤儿急道:“首领,此事交给我就是。”
首领越重要谢玉轩,她就越不服气。
凭什么谢玉轩能成为自己最强大的对手?在她看来,谢玉轩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配成为自己的对手。
黑衣首领沉吟半晌后,缓缓地说道:“好吧,一定要做得干净、隐秘,绝不能露出蛛丝马迹。”
他知道如果此事不交给凤儿,以她的心高气傲,也会私自行动。
凤儿信誓旦旦地说:“放心,绝对不会出纰漏。”
黑衣首领说道:“南门庆平,既然你愿意为我们做事,就必须拿出诚意。”
南门庆平问:“我都帮你们杀两个人了,还要什么诚意?”
黑衣首领说道:“协助凤儿杀了谢玉轩,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南门庆平坚定地说道:“凤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她要杀谢玉轩,那谢玉轩就必死无疑。”
听着南门庆平的话,凤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她知道,这从一刻起,南门庆平就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凤儿带着南门庆平离开后,黑衣首领依然坐在那里,他闭着眼睛,像是入定了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砰”。
黑衣首领马上睁开双眼,他手摸向旁边的一把长剑。
“我劝你别动比较好。”
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话音刚落,门外冲进一队弓箭手,拉满的弓箭对准着坐在那里的黑衣人。
黑衣首领冷声说道:“你是谁?”
他来临安多年,几乎从不出门,这栋住宅周围空旷无人,四周也安排了暗哨,怎么就被人悄无声息摸了进来呢。
“你不是杀我么?”
“你……你是谢玉轩!”
黑衣人差点惊得跳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谢玉轩竟然找到了自己,还带人来了。
“把手举起来,不要有任何举动,否则你会被射成刺猬。”
谢玉轩依然躲在弓箭手后面,他才不想跟这个首领见面,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突然袭击,没有绝对控制住对方之前,他不会让自己身临险境。
在给黑衣首领带上铁链后,谢玉轩才从军士后面走了出来。
他走到黑衣首领面前,一把将他脸上的黑巾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干瘦的面孔,五十来岁,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谢玉轩坐到对面,抽出他扔掉的长剑,问:“哪里人?”
“这是西夏剑。”
旁边的胡逸海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大宋的武器很精良,可西夏的剑却更好。
谢玉轩惊讶地说:“你是西夏人?”
“西夏李潇建。”
黑衣首领淡淡地说道,他坐直身子,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谢玉轩抽出剑,果然寒光闪闪,他将剑合上,冷笑着说:“我管你是谁,到了大宋,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从李潇建的身份,很多原来不清楚的事情,突然之间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