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使跑了
其实大多数上朝时都是无意义地灌水,在公孙稷之后平淡如水,大多都是家长里短,国计民生的事。
一个时辰后,大家各奔东西。
秦嗣也准备去找百家各首座挨个忽悠。
兴办学堂并非是他一时兴起,只不过趁这个机会提了出来。
在大夏,教育是稀缺资源,而能入百家的人哪个背后没点官宦背景?
这也直接导致了底层民众观念缺失,整体素质不高。
间接的,造成神殿的影响深根固柢。
而秦嗣的打算,就是从教育入手,从娃娃抓起。
一代不行两代,两代不行三代。
等思想深入人心扎根发芽之后,神殿的影响就不足以影响一个国家。
民众永远是基石。
秦嗣将翩翩留在了太平殿,估计只有这里才能让小丫头安分下来。
十年前在神殿的打压之下,百家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
除了朝堂之上的百家弟子,全部都龟缩起来。
而秦嗣去了第一站,便是儒家。
神殿没办法找到苟延残喘的儒家,但是欧阳长乐能找到啊。
秦嗣来到长安城外的一个山庄。
庄子周围是上千亩的田地,此刻已经长满半人高的杂草。
秦嗣想到了何元之所说,百姓坐享其成。
这些荒地并不需要开垦,他们只需要对着自家神龛之上的神灵祈求。
祈求神灵降下灵雨,一切又会恢复成耕种状态。
而代价,排除祭祀之外,基本没有,每日三柱清香,诚心祷告,提供信仰。
若是遇到贪得无厌的神灵,顶多就是将家里的牲畜全部献祭给神灵大人,换来年一个好丰收。
长安城下是如此,其他地方可就不知道神灵能不能降下恩泽了。
也如何元之所说,春耕秋实会被忘得一干二净,除了依靠神灵,别无出路。
秦嗣敲响了大门,很快门开了。
是一位长相老实巴交的老头,驼着背,眼睛还瞎了一只,带着疑惑的表情,老头出言:“公子,您找谁?”
“王昙宗。”
老头摇摇头,笑着说:“没听说过,公子这里是赵家庄,这里的人都姓赵。”
“是吗?那我找赵季同。”
老头一愣,用手顺着下巴的白胡须,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赵季同,赵季同。”
“公子,没这个人。”
秦嗣也不恼怒,问道:“赵家庄有多少户?”
“百来户吧。”
“是吗?”秦嗣也学着老头的模样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一户我算三人吧,大概就是三百人左右,不会超过四百,当时儒家残余势力也差不多这个人数,再根据我得到的情报,错不了,你们就是儒家残余势力,我这就回去禀告神使!”
秦嗣转身就走,老头呆愣在原地,你当我是白痴呢?
“神使大人且慢。”
秦嗣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去,那人也是个老头。
只不过卖相可比开门的老头强多了,手里拿着一卷竹简,一身谦和,连胡子都特意打理了一番。
“阁下是?”
“赵季同。”
秦嗣微微一凛,运气这么好?一来就找到大儒。
“先生。”秦嗣神色一正,恭敬一礼。
赵季同深深看了秦嗣一眼,侧身为秦嗣让出一条道路。
秦嗣进入庄园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有下人,有丫鬟,怎么看都像一个地主大户。
“儒家这一手灯下黑玩得好啊。”
“灯下黑这个比喻真是妙级。”赵季同摸摸自己胡子,然后拿出毛笔在竹简上记录下来。
秦嗣眉头一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书呆子?
随着行进,慢慢地,出现了身着青衫的儒家弟子。
“这里是儒家弟子晨读的地方。”赵季同指了指院子中的凉亭。
“这间大殿是儒家弟子上课的地方。”
“这里是论道场所。”
赵季同为秦嗣介绍着,弄得秦嗣一头雾水。
但是当他看见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在趴在屋顶上窃窃私语时,指着他们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季同闻言抬头,忽然停下脚步,他双手背负身后盯着那些少年看了许久,然后才出言:“屋顶。”
“这群孩子贪玩的地方。”
“方伯。”赵季同对着那位给秦嗣开门的老头说道,“都记下来,罚抄儒家箴言三百遍。”
“好的,先生。”
“小兔崽子们!还不快下来!”
方伯这一吼,屋顶上的少年皆是一惊,慌忙的朝背面爬去。
赵季同朝秦嗣歉意笑笑,“让神使看笑话了。”
“方伯不是我儒家弟子,但是管理顽劣孩子,我等儒生不可企及。”
秦嗣眼神飘忽不定,挠挠后背,总感觉身后有怨种在狠狠盯着他。
“先生,您就这么相信我?带着我大摇大摆来到儒家窝点?哦,总部。”
赵季同笑而不语,继续带着秦嗣往里走。
这是干嘛?
带我参观你儒家藏匿窝点吗?
秦嗣后背惊起一阵冷汗。
赵季同有恃无恐,这里是儒家的地盘,他是神使。
这不免让人生出不祥的预感。
对方干个杀人越货毁尸灭迹的勾当不是不可以。
秦嗣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生锈了?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吗?就算要找儒家谈判也不该这么急。
秦嗣暗自叹道,以前我可不会这么莽撞,元神坏掉了?
“先生,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来拜访。”
“哦?快到午饭时间了,神使不尝尝我儒家饭菜?”赵季同依旧带着笑意,仿佛没有听见秦嗣在说什么。
“我儒家弟子可是很想见到神使呢。”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直言不讳告诉你,就不怕你跑了!
跑!
“神使,到了,首座等你许久……”赵季同一愣,身后哪还有什么秦嗣的影子?
“方伯,神使呢?”
方伯一愣,“不是在……”
他指着旁边的空气,一脸愕然。
什么情况?
“师弟。”一道身影出现在赵季同身边。
与其他弟子一样一袭青衫,只不过他却比赵季同看起来年轻许多。
面白似玉,墨眉似剑,手中摇晃着一柄折扇,面带笑容,一股大家,儒雅之气。
光从外表来看,王昙宗应该才是师弟。
“神使人呢?”
赵季同迷茫着摇头,不知道啊。
忽然,王昙宗朝一个方向古怪一笑,这个神使真有意思。
何元之特来告诉他儒家可能复兴。
他可谓做足了功夫,要以大礼接待秦嗣,可谁知这家伙居然跑了。
王昙宗笑道:“算了,让弟子散了吧。”
“明日师弟随我去见神使,这个神使和传闻中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