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招录告示
“什么人？”
还没来得及揉揉自己发疼的脚，姬霜就听见中气十足的一声喝，然后脑子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可是却没人给她这个机会，她刚站起来，就被人按着胳膊逮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潜入凌府意欲何为？”
姬霜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连忙告错，“各位大哥，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你们放了我吧。”
中间那个很壮硕的男人应该是这群护院的头头儿，一张方脸严肃不阿，右边脸颊下面一直到脖子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疤，有点吓人。
“你一大清早翻墙入我府上，还说不是坏人？你到底有何目的，快快如实招来。”
原来匾上那两个字是凌府啊。
“大哥我没骗人，我真不是坏人，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那你为何不从正门进来？”
“我，我……”姬霜觉得来找人却不知道人家名字有点丢人，正想找个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裴大哥，出什么事了？”
是那个武功很好的小哥？姬霜几乎热泪盈眶，她果然没找错地方。
几个护院往两边分开，空出一条路来，那位公子光风霁月地出现在她面前。
这次他没有披着狐裘，而是一条薄些的披风，依旧是一身雪白，配上那张清冷孤傲的脸，完全就是一副天神下凡来普度众生的画。
姬霜又看入迷了。
凌云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然后就想起他们刚来汴京城的第一天就是在她家买的酒，她还教训了几个欺负乞丐的坏人，最重要的是她调戏他家公子！
“是你？”凌云口气不太好。
姬霜猛点头，“是我是我，你快让他们把我放了吧。”
凌云看向裴正，凌彧也看着他，他也想知道这个女子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裴正说：“禀少爷，这个女人没有通禀擅自翻墙而入，说是要找人，但却说不出要找谁，我担心她有其他目的，正在审问。”
“找人？”凌云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测，这个女人不会真的要找他家公子成亲吧？疯了吗？
凌彧淡淡扫了姬霜一眼，见她和之前一样热切地盯着他看，遂挪开视线，“裴大哥，送她走吧。”
“可是少爷，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她的目的，万一她真的……”
“无妨，去吧。”
裴正还是有些不放心，凌彧又说了一遍，“让她走吧。”
这时姬霜趁身后两位大哥不注意，挣脱了钳制，跑到凌彧面前，“我不走，除非……”她瞧了眼周围的人，然后小声说：“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的凌云和裴正已经做好要抓人的准备了，却被凌彧眼神阻止了。
他放低视线看着她，不说话。
“你就告诉我吧，我们也算一起救过小乞丐，已经算是朋友了，而且我都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说完她微微撅起嘴，有点撒娇的意思。要是她想干什么她爹不同意，她都使这招，很管用的。
凌彧果然挪开了视线，犹豫片刻，说：“凌彧。”
“凌彧，凌彧。”姬霜念了两遍，虽然不知道怎么写，更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她就是觉得很好听。
“好我记住了，那我走了。”
走之前她拍了拍凌彧的肩，“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她就大摇大摆走了，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并不熟悉这里，回头对裴正说：“大哥，麻烦带个路？”
裴正看了凌彧一眼，竟真的去了。
回去的时候街边围了好些人，她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公告栏上又多了一张新的告示。
上面的字写的很工整，就是她认识的不多，不过她倒是可以看出来这张告示的落款和凌彧家牌匾上的字一样。
“凌府的告示？”
姬霜挑挑眉，然后不顾众人眼光直接把那张告示撕了下来。
安大哥正忙，不便打扰，她就去问擦桌子的安大嫂，大嫂跟了安大哥这么多年也耳濡目染认识一些字，她看了一遍，说：“这上面大概就是说凌府要招一批丫鬟，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识文断字，符合条件的可以在七天后去凌府应招。”
“啊？丫鬟不是只要会端茶倒水伺候人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识字？”
“端茶递水只要手脚利落谁都能做，但那是凌府是御史大人的府邸……”
“你说凌府是御史大人的府邸？”
那那位公子就是御史大人的儿子？怪不得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像个读书人，竟然是朝廷命官的孩子。
“是啊，才调回来没多久。那御史大人是大官，那平时来往的客人肯定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府上伺候的人都是不懂礼的粗鲁丫头，到时候弄出了笑话或者得罪了什么官员，那凌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可是就七天的时间，她能认识多少字，背会多少诗词啊？
姬霜去安诚房里找了几本书，可是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看不懂。不过她先把她认识的简单的几个字先在纸上写了几遍——万一到时候不仅要考识字多少，还要看会不会写字，那她不就惨了？
姬霜练了两天，把自己认识的字都写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是大小不一不太好看，但至少认得出来那是什么字，而且还能整齐地排成一竖行，姬霜甚是满意。
瞅了瞅书上还有那么多她不认识字，想了想，她还是拿着书去前堂找安大哥。安大哥正哗啦哗啦地拨弄算盘，听她说明来意后先夸奖了她一番，“要是安诚也想你这样愿意主动学习我就烧高香了，你等我把这几桌的帐先算完，等会儿我就教你。”
“好。”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姬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安大哥闲下来，她把目光转向安大嫂，发现安大嫂比安大哥还忙。算了，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姬霜拿着书回了后院，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安诚午休结束揉着惺忪睡眼过来。
“你写的字怎么还这么难看！”小孩子很直接。
“你懂什么？这是个人风格！”姬霜嘴硬。
安诚翻了个大白眼，“我才不信，你就是写得丑，比我写的还丑！”
虽然姬霜很想反驳，但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安诚确实写的要比她好看一些。
不过这倒也给了姬霜一个点子——她为什么不让安诚教她认字呢？
虽然他背书不行但字认识不少——反正比她强，这样既不用麻烦安大哥和安大嫂，还能让安诚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一举两得，她简直太聪明啦！
姬霜勾勾手指，安诚把耳朵凑过来。姬霜说：“我给你一个在你爹娘面前表现的机会要不要？说不定他们看你表现好就让你出去玩了。”
“什么主意？”
“教我读书认字呀！你爹娘不是一直希望你能用功读书嘛，要是你能教我读书那大哥大嫂肯定很高兴……”
谁知安诚只是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我教你识字，什么给我在我爹娘面前表现的机会，都是糊弄我的！”
嘿！这小子倒也没那么笨嘛。
安诚话锋一转，“不过你想让我教你识字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带我出去玩。”
这有什么难的，姬霜拉着安诚的手去到前堂，对正在拨弄算盘算账的安大哥说：“安大哥，我想去私塾先生那里借几本书，我让安诚去帮我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安大哥年纪比他俩加起来还大，一看就知道两人合起伙来诓他，他那里那么多书还不够他们看的吗，说什么要去先生那，真把他当傻子了。
他瞅了眼期待又紧张的安诚，心里一软，算了，安诚也有阵子没出去玩了，这次就遂了他吧。
“行，那你们去吧，别回来太晚了。”
安诚立马兴奋地尖叫一声，“爹爹你真好！”说完就一溜烟跑出去了，安大哥看着他消失不见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安大嫂在后面嘱咐了姬霜一声，“你们路上小心点，一会儿早点回来。”
姬霜急着去追安诚，匆匆答应一声也跑了出去。
正值初春，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沿街多了许多贩卖风筝的商贩。姬霜追过去的时候，安诚正站在一直展翅的老鹰和一条巨龙面前犹豫，见她来了问：“这个和这个你觉得哪个更帅气更威武？”
姬霜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了端详那两只风筝，“这两个都很帅气都很威武，但是放在你这个小屁孩旁边哪个都不帅了！不过今天看在你愿意教我识字的份上，我就两个都给你买了。”
“真的？”安诚眼睛都瞪圆了。
“当然了。”虽然有点肉疼，但姬霜还是痛快地付了钱。
安诚想去城外放，人少地方还宽敞，风景也美。但姬霜却拽着他的领子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汴京城里有一处戏台子，能同时让十几个人在台上唱戏，特别大，有时候会有戏团子或是杂技团来表演，前面的空地上就会聚集很多来看热闹的百姓。秋收的时候这里就变成了晒谷场，晒着大片大片的黄色作物，也别是一番风景。
现在没有戏班子和杂技团来表演，也不是秋收没有晒谷子，所以就变成了孩子们的天堂。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片空地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就是凌府。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