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泸州之战
三日后，泸州城将士闭城不出，只靠弓弩石块，便打退了南楚大军的猛烈攻击，久攻不下，南楚损失惨重，泸州城以几百兵的损失，折损了南楚近万兵。
“郡主，南楚退兵了。”卢川兴奋的说道。
“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趁着天黑派一队士兵出城将箭收回，我们的弓箭扛不住这样的几轮进攻，迟早还是要短兵相接的。”
“是，末将这就去办。”此刻的卢川在宋妍的身上看到了陆景辰的影子，曾经在西北陆景辰也是一战一战让他彻底折服，如今宋妍倒是巾帼不让须眉。
如此几次进攻，泸州城虽然抗住了进攻，却也损失三成，但南楚，此时损失近4万，而泸州城也到了无弓箭可用的地步，接下来的进攻只有短兵相接。
“郡主接下来该怎办，城中已无弓箭可用了，南楚下一轮的进攻，我们只有短兵相接了。”
“南楚又在增兵，而我们却只剩一万五千兵，他们怎么会越打越多？按理说，他们如今就算倾巢而出也只剩三万兵，去探听一下，攻城兵到底有多少？”
“是。”
宋妍百思不得其解，南楚凭空那里多出这么多兵。
“回郡主，6万兵马。”
“怎么会？”宋妍此刻心口剧烈疼痛，她难以想象陆景辰是遭遇怎样的埋伏会损伤如此惨烈，却仍旧未伤南楚筋骨。
“卢川，我们可能等不到孟副使回来了，以如今的情况，七日内，泸州城必然失守。你即刻安排百姓撤出泸州城，退居益州。”
“好，你也和百姓一同撤离泸州，我来守城。”
“我不会走的，等不到陆景辰我宁愿殉城。”
卢川安排百姓有序撤离泸州城，伤员也一同撤离，余下兵马不过一万四千人。
宋妍除了苦守已无计可施，她不知道，此刻陆景辰已经同渝州城那一万守城士兵里应外合，重新夺回渝州城，南楚在渝州城的士兵皆全军覆没，而此刻陆景辰也封锁了所有消息，并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也无人知道渝州收复的消息，南楚依旧与渝州城镇守大将通信，只是回信的都是陆景辰回复的，陆景辰看着泸州城即将被攻陷的消息，他留下一万兵士，带着仅剩的二万兵一路东行，联合沿途小城府尹一同增援泸州。
三日便赶到泸州城，而此刻城墙上下尸横遍野。一万四千兵，如今只剩不足千人，还有众多将士身受重伤。
宋妍知道自己保不住泸州城了，随即手书一封。
“义兄，妍儿有负厚望，当你见到此信，泸州城想必已经失守了，妍儿憾恨，未能替你守住泸州，未能替景辰捍卫他誓死守卫的城池，不过这样也好，我们终于能早日相见了，告诉父母，是妍儿不孝，让他们不必为我感伤。最后，恳请义兄，勿迁怒于离城士兵，是我要执意要护住定国军最后一丝火苗，待到卷土重来之日。此刻南楚两万士兵兵临城下，我军已不足千人，已经无力再支撑这一轮进攻，望义兄早日收复失地，将我与景辰的衣冠冢立于泸州。宋妍绝笔。”
“众将士听令，将酒坛搬至城墙之上。”将所剩无几的弓箭收集了起来，这几日射箭的缘故，双手早已伤痕累累，现下已时至寒冬，宋妍的手上更是伤口皲裂。
宋妍对卢川说道：“泸州城守不住了，你将此信送呈陛下，将这些兵士带离泸州城，赶往益州。你们是定国军的火种，不可覆灭。”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弃城而逃，不可能。”
“你们有更艰巨的任务，将泸州城外的吊索砍断，暂缓南楚的进程。”
“我不走，誓于泸州城共存亡。”
“卢川，你想让定国军就此覆灭吗？”
“不想，可我也不能弃城离开。”
“那你回头看看，还有谁能担负起重建定国军的重任。”
卢川失语，良久说道：“那你同我们一同离开，有你在陛下也不会责怪我们。”
“信中我已说明情况，陛下是明君，定然明白，我找不到陆景辰，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现在能与泸州城一同覆灭，也算名垂千古，快走，带他们离开，关闭城门，砍断绳索。”
“众将士随我来。”卢川带领着众将士纷纷下了城墙往北城门跑去，宋妍便将酒坛一一推下城墙，扔下火把，瞬间泸州城置身火海之中，她于火海之中射完最后一支箭，静静的立于城墙之上，等待着泸州城的覆灭。
这道火海成了泸州城最后的屏障，火灭之时便是城破之时，南楚的将士呼声高喊着，在城外庆祝着，殊不知大军的尾翼此刻已经皆被陆景辰斩断，周边小城赶来的护城军在各护龙使的带领下更是助陆景辰一臂之力，虽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带兵之人便是陆景辰。
陆景辰带领骑兵率先来到大军前阵阻挠攻城，如此一来，南楚大军被前后左右形成包围圈，待到卢川赶回城墙护卫宋妍之时，火海之外已经是打斗一片。
“你怎么回来了？”
“信我让别人去送了，吊桥也已经砍断，此刻泸州城就你我二人了，交战的是哪里的兵士？为何如此英勇？”
“我也不知，刚刚前来支援，想来我们今日命不该绝，看旗帜是戍州的护城军，但愿他们能击退南楚。”
“恐怕徒劳无功，不过几千人，如何能对阵数万人。”
不一会孟副使带领的骑兵和步兵纷纷赶来增援，战事发生了急速的扭转，越来越多的上虞士兵源源不断的涌来。宋妍和卢川此刻才浮现了笑意。
“泸州城保住了，泸州城保住了。”宋妍高兴的说道。
“是，保住了，那个好像是孟副使，想来是陛下的护龙军带着各城兵士前来支援的”。
“嗯，等火势灭了，我们再请他们入城。”
两人就这么在城墙之上看着南楚的士兵被消耗殆尽，双方几万大军尸横遍野。
孟副使看着城墙之上站立的宋妍，隔着火海冲着宋妍跪地行礼：“郡主，泸州城保住了。”
陆景辰闻声而来浑身是伤的问道：“守城之人是谁家郡主？”
孟副使仔细看清来人，竟是陆景辰，他随即跪地：“郡王，你没死？太好了。”
“孟副使？你是护龙军孟副使。”
“正是在下，郡王，守城之人是陛下义妹安南郡主宋妍，特地南下寻你的。”
“是妍儿。”陆景辰兴奋的脱下盔甲，擦干脸上血迹冲着城墙之上喊道：“妍儿，是我，陆景辰。”
宋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的望向卢川。
“是郡王，是郡王。”
卢川连忙拉着宋妍跑下城墙，众将士也连忙忙着灭火，当城门打开的一霎那，宋妍跑上前抱住了浑身是血的陆景辰。
“妍儿，再迟一步，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是，我已经决定殉你去了。”说完这句话宋妍便晕倒在陆景辰怀中，她崩了这么久的弦，在见到陆景辰这一刻就松懈了下来。
宋妍昏睡了两日，陆景辰已将城中事物安排妥当，送别了孟副使便留下来静心照顾宋妍。
“还请孟副使早日回宫将这里情况告知陛下，免得陛下担忧，我跟妍儿等她身体好些再启程回东虞。”
“郡王保重，在下定会详细禀报陛下。”
陆景辰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宋妍，此刻正侧卧在宋妍身侧，宋妍醒来便主动亲吻着陆景辰的鼻翼，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怅然若失。陆景辰缓缓睁开眼睛，紧紧抱住宋妍。
“你去哪里了？为何杳无音讯。”宋妍开口说道
“对不起妍儿，我不知道你会来，我只有诈死才能里应外合夺回渝州城，不然南楚是不会倾巢而动，重兵压城的，这么久没有消息是因为南楚也不相信我会轻易死掉。”
“那你带着数万大军藏在哪里？”
“藏在戍州，我收复戍州并没有立即易帜，依旧假装是南楚士兵，如此一来能知道南楚的动向，也能随意安插人手与渝州城的将士里应外合，渝州夺回后也是这么干的，所以南楚才会肆无忌惮的攻城，毫无后顾之忧，熟不知，我已将他的后备军都逐一击破了，只是我没想到守城的会是你，再晚一步，我都不敢想象。”
“好你个陆景辰，你自己躲在背后使坏，让我放在这当活靶子。”宋妍故作恼怒的看向陆景辰，陆景辰倒是欣喜宋妍的如今亲昵的举动，经此一战，宋妍倒是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
“妍儿，我怎么舍得让你在这守城，我都听说了，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若非你事先安排护龙军插入各处城中，想来也不会这么顺利。妍儿，你不愧是陛下亲封的安南郡主。”
“你也不愧是西平郡王。”
“如此我们倒是门当户对，妍儿，回东虞我们就大婚可好？如今应该没有人再阻止我们了。”
“嗯。父母亲估计还以为我殉城了，那我们要早些回去。”
“不急，妍儿，孟副使带着护龙军回去了，情况自然会一一禀告于陛下，我也让他带回手书一封，送呈太傅，等我们回去就大婚。”
“你如何跟爹爹说的，爹爹会同意吗？”
“我跟太傅大人说了，他的爱女已同我生米煮成熟饭，不成婚很难收场。”
“谁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你不要瞎说，陆景辰。”宋妍恼羞的说道。
“那现在煮也还来得及。”陆景辰扶着宋妍头向后倒去，宋妍虽然意乱情迷，却也发乎情，止乎礼，倒是让陆景辰生出一种挫败感。
“妍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伤身体。”
“不知道。我只觉得你陆景辰是正人君子，可是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我是正人君子，但唯独对你是个例外，美人在侧，情难自持。”
“少来了，成婚之前都不许碰我。”
面对宋妍发出的命令，陆景辰无比懊恼却也无可奈何，两人孩子都满地跑了，如今还得过这般苦行僧的日子，陆景辰着实心不甘情不愿。
“宋妍啊宋妍，你让我说什么好，都依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走，带你吃饭去。”陆景辰如今对宋妍只有宠溺，他要把这些年的亏欠都补偿给宋妍。
陆景辰带着宋妍在泸州城简单休整了几日，便带着她前往渝州城整顿事务，南楚十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上虞十万大军也所剩无几，各地城防均有所消耗。陆景辰便带着宋妍游走于各城之间，形影不离。
回到渝州城，宋妍奔波数日，身体有些吃不消，早早便回房睡去，陆景辰便尾随而至，赖在宋妍房中不肯离去，就这么静静抱着宋妍睡了一夜。
宋妍醒来便看到身侧的陆景辰更是为之一震，姿势何其暧昧。
“陆景辰，你不遵守诺言。”
“妍儿，若我不遵守诺言，此刻你还能整整齐齐的躺在这里吗？”
宋妍也无话可说，她只觉得陆景辰与以往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的陆景辰有些孩子气，有些流氓。宗志安与他知道的陆景辰完全不一样，也与日常处理公务时的陆景辰完全不同。
陆景辰在渝州重整军务，建立防线，清理渝州政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渝州城又焕然如新，南楚也送来降书，十年之内也无力再兴兵北上。
“妍儿，我们启程回东虞吧，想早日与你成婚。母亲定然已经为我们准备妥当。”
“好，你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