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什么是主项、谓项和连系词，什么是抽象的和具体的

因此，在每个命题中有三样东西应当予以考察，这就是两个名称即主项（the subject）和谓项（the predicate），以及它们的联结（copulation）。这两个名称在我们心中唤起关于同一件事物的思想。但这种联结却使我们想到那些名称加到那件事物上面的原因。因为，例如，当我们说一个物体是可移动的（a body is moveable）时候，虽然我们并没有想那两个名称所意指的是同一件事物，但我们的心灵却并不滞留于此，而是去进一步探究何谓是一个物体，或何谓是可移动的，亦即在这些事物与那些事物之间的区别究竟何在。因为这些事物是这样称谓的，而另外一些事物却又不是这样称谓的。因此，当人们在探求何谓是任何一件事物，如何谓是可移动的（to be movable）、何谓是热的（to be hot）等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在事物中探求它们名称的原因。

由此便出现了把名称区别（在上一章已经涉及这个问题）为具体的（concrete）和抽象的（abstract）问题。因为具体的是我们假定有实存的任何一件事物的名称，并且因此而被称作主项，在拉丁文中是suppositum，在希腊文中是ὐποκέιμενον，如物体、可移动的、被推动的、有一定形状的、一腕尺高（a cubit high）、热、冷、相像、相同、相等、阿佩乌斯（Appius）、伦都拉斯（Lentulus），等等。而抽象的则是那些在任何一个主项中用来表达具体名称的原因的名称，如是一个物体、是可移动的、是被推动的，是具有一定形状的，是具有这样量的、是热的、是冷的、是相像的、是相等的、是阿佩乌斯的、是伦都拉斯的等的原因。或者是与这些名称等值的名称，它们最通常地称作抽象名称，如有形体性（corporiety）、可移动性（mobility）、运动（motion）、形状（figure）、量（quantity）、热（heat）、冷（cold）、相像（likeness）、相等（equality），以及西塞罗使用的Appiety 和Lentulity。各种不定式也属于这一类。因为去生活（to live）和去运动（to move）与生活（life）和运动（motion），以及与正在生活（to be living）和正在受到推动（to be moved）是一回事。但抽象名称意指的只是具体名称的原因，而非那些事物本身。例如，当我们看见任何一件事物，或者在我们心里想到任何一个可见的事物时，那个事物并不是以一个点的形式显现给我们，或是为我们所设想，而是以相互之间具有距离的多个部分组成的东西显现给我们，或为我们所设想的，也就是说，它是以有广延的充实着某个空间的东西显现给我们，或为我们所设想的。因此，既然我们称这件事物是如此设想的物体，则那个名称的原因便在于：那件事物是有广延的（extended）；换言之，那个名称的原因即在于那件事物的广延性（extension）或有形体性（corporiety）。所以，当我们看见一件事物有时出现在这儿，有时出现在那儿，从而称它是被推动的或被移动开的，则那个名称的原因便在于：这件事物受到了推动，或者说是同一件事物的运动。32

而这些名称的原因与我们概念的原因，亦即某种活动的能力，或所设想的事物的属性（affection），也是一样的。一些人将其称作事物作用于我们感官的方式，但大多数人却将其称作偶性（accidents）。我这里所谓偶性，并非是在与必然性相对立的偶然的意义上讲的，而是这样一种东西，它们既非事物的本身，也非事物的各个部分，而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伴随着事物，它们可以全部消亡，但却永远不可能抽离出来。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