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古怪的老人

韩杰好奇的盯着相框，指着里面一张黑白照片问道：“唉……秦朗，这是谁？”

秦朗闻言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是一张单人照。

照片上女子身穿旗袍，亭亭玉立的站在，一座古香古色的拱桥上，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

他看着照片，不禁有些迟疑，茫然的对着韩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以前好像没看过这张照片。”

虽然这样说，但他却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总觉得这张照片有些眼熟。

韩杰闻言“哦”了一声，没有在意，指着旁边的照片又问：“那这个呢？不会是你爷爷吧？”

秦朗再看。

这张照片上的人年纪不大。

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长衫，身上绑着绸花，站在一座高墙大院的前面，一看就是新郎官的扮相。

他抬手对着韩杰就是一巴掌，说道：“你爷爷！这人一看就是民国时候的，活到现在至少也要一百多岁了，你看我爷爷像吗！”

韩杰被打得脑瓜疼，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脑勺。

忍不住追问：“那他是谁？”

秦朗也是一顿，然后皱眉说道：“估计是我爷爷的长辈吧，再不……就是朋友？”

其实他也不清楚。

儿时好奇也曾经问过，但一直好脾气的爷爷却难得发了火。

自那之后，他就再也不敢问了。

韩杰敷衍的点头，目光却被下一张婴儿照吸引。

他嘿嘿一笑，立刻掏出手机，就对着照片猛拍。

秦朗见状，瞬间意识到他没安好心，赶忙去抢手机。

“你，把手机给我。”秦朗道。

韩杰贱兮兮的笑：“我不。我就不给，这可是宝贝，我要把它发校友群里去，让大家跟一起看。”

秦朗一听，顿时急了。

干脆掰着韩杰的胳膊，把手机抢下来，按下删除。

为了防止韩杰偷拍，他直接把手机关机，揣进自己的裤兜。

两人在屋里胡闹。

秦爷爷在院子里忙活，不一会就冒气了炊烟，炖鱼的香味飘进了屋里。

习惯了都市生活的韩杰，在低矮的屋子里感觉有些闷。

在转了一圈之后，就兴致缺缺的搬着凳子跑到院子里玩。

秦朗知道他无聊，干脆拉着人一起去修栅栏。

山村里的小院没有围墙。

很多人都会在院子里种菜，然后用树枝将院子围起来，勉强算是个围挡。

像韩杰这种生长在城市的人，实在看不出矮小的围墙能干什么。

于是忍不住问道：“唉，这栅栏这么破，还修它干嘛。干脆给爷爷修个院墙得了。”

秦朗将木棍扎进土里，白了他一眼说道：“嗯。修那么高防贼吗？”

“对啊，怎么了？”韩杰理所当然。

“那你说，我家有什么好偷的？”秦朗问。

韩杰被问得一愣。

连忙将秦朗家扫视一遍，虽然在心里已经同意了他的看法，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万一……万一你爷爷有什么古董呢？”韩杰说道：“再说，自己的地盘当然要圈起来，就算不防贼，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秦朗手中的动作一滞，若有所思的听着。

韩杰见状更起劲了，继续说道：“再说，就这小栅栏，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咱爷爷家岂不成菜市场了。”

听到这里，秦朗的神情凝重。

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似乎在韩杰的胡扯中找到了答案。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若有所思。

这时院墙外走来一个老人，看年纪似乎和秦爷爷差不多大，大老远笑着说道：“哟，老秦……家里来客了？”

秦爷爷闻言忙笑着回道：“哪有。我孙子回来了，那是他同学，一起回来看看我。”

那老人一听，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凝，漆黑的眼睛瞬间看向秦朗。

韩杰不想干活，听到有人来，立刻好奇的看向院外。

视线正好跟老人对上。

那一瞬，他只觉那老人的眼神十分渗人，吓得他后背顿时冒了一层冷汗。

手里的东西也“啪”一声掉到地上。

秦朗终于回神，见状察觉不对，便抬头顺着韩杰的视线，同样看向院外。

这时他才发现，院外站着的老人，而且还认识，立刻笑着打招呼。

“李爷爷，原来是你啊。”

老人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笑容让他显得格外苍老，皱纹层层叠叠挤在一起，大小不一的老人斑，将他肤色衬得有些阴沉。

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一口黄色的板牙。

身上的衣服，款式跟秦爷爷相似，都是那种五六十年代的改良版中山装。

或许是身体太瘦，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格外肥大。

半晌，他才笑着回道：“原来是小朗啊。回来过几天？啥时候走啊……”

秦朗蹭了蹭手上的泥土，笑着回道：“周末回来看看，明天就走。”

“那就是，要住一晚……”老人听着秦朗的话，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只是声音太小，秦朗没有听见。

此时秦爷爷已经做好鱼，笑着打断两人的对话：“是我叫他回来的。老李，你要没事就先回去，明天我亲自送小朗出村。”

李爷爷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才终于散去，看似满意的点头，转身离开。

夏日的太阳格外刺眼。

可老人的头顶却仿佛被乌云笼罩，总是有那么一种阴冷的感觉。

这种画面在秦朗脑中，出现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所以也没多想。

毕竟村子里都是老人。

老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显得阴森森的，身上也总是会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死人味。

他毕竟在这长大，村里的老人几乎都给他带过零食，考上大学的第一笔学费，也是村里的人帮忙凑的。

所以对于村里的人，秦朗只有感激。

秦朗觉得熟悉，可韩杰却不同。

确定老人离开之后，他连忙扭头看向秦朗问道：“唉……你有没有感觉，你们村子有点怪？”

韩杰的话让秦朗有些意外。

他立刻皱眉，扭头看向韩杰说道：“别胡说。村子里都是老人，有什么奇怪的？”

韩杰下意识挠头，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就是感觉这个村子死气沉沉的，没有活气。对了，就……就刚才那个老头，你看没看见他刚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