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厉鬼复苏
病房里一片寂静。
秦朗的心跳莫名加快，转头看向手背。
就见一滴鲜红的血水正从手背滑落，隐隐还能闻到淡淡的尸臭味……
突然，他猛地起身，拼命冲向门口。
能够做到城市负责人，秦朗凭借的绝对是经验和能力。
几乎在水滴落下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不对。
那冰冷而黏腻的感觉，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抬手握住门把，拼命扭动。
门却像被焊住一样，丝毫没有反应，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开，外面却是漆黑一片。
鬼域！
他顿时想到了这个可能。
这时滴水声在身后响起。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每一声都会让他的心骤然一紧。
秦朗不禁骂道：“该死！”
不甘心的再次扭动门把，结果还是一样，这时他才认定，自己真的陷入了鬼域之中。
连忙转身，背靠门板，他警惕的观察病房里的每个角落。
顿时，眼睛猛地瞪大。
只见房顶上多了个黑洞，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更诡异的是，那黑洞的范围似乎还在蔓延，滴下来的水也从血红变为深红，然后彻底漆黑
秦朗顿时喉咙一紧，警告自己必须冷静。
出于习惯，他在身上摸索记录仪，准备记录溺水鬼的信息。
可摸了一会，才陡然惊醒。
现在的他还不是驭鬼者，也没有加入驭鬼者总部，甚至连驭鬼者总部也才刚刚成立。
秦朗不禁苦笑。
重生一世，他竟只活了半个月。
这时，那黑洞中突然伸出一只血红色的鬼手，鬼手扭曲、挣扎，不断地往外爬。
腐臭味夹杂着水藻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病房的温度骤然下降。
房顶的水滴越来越多，眨眼间便在地上汇聚了一个大大的水洼。
吸顶灯再次发出“滋……滋……”的声音，不停闪烁。
诡异之力开始影响现实。
秦朗不由紧张，将后背紧贴墙壁。
突然，一声惨叫响彻整个病房。
他猛地扭头。
只见闪烁的灯光下，那傻子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掐着自己脖子，不停地抓挠，身体也在床上疯狂的扭动，喉咙里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呻吟。
“呃……呃……呃……”
鬼开始杀人了。
他呼吸一紧，意识到胖子情况有些异常，就像溺水者在拼命呼吸。
只是距离太远，他看不真切。
深吸一口气，秦朗不断安慰自己，反正已经进入了溺水鬼的鬼域，想活几乎是不可能，还不如给其他人留下点有用讯息。
所以他必须走过去，尝试从胖子的被杀过程中寻找规律。
哪怕只是确认溺水鬼的杀人手法，也比什么都不做更好。
深吸一口气。
秦朗警惕的再次看向房顶。
这时血红的鬼手又多了一只，眼看着那溺水鬼就能从黑洞中探出头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秦朗后背贴墙，一步步靠近。
距离近了，他才发现那傻子的嘴犹如死鱼一般诡异的张着嘴，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不停的往外渗出血水。
傻子此时竟还活着！
看见秦朗，他猛地扭头，用那双鼓起的死鱼眼狠狠地盯着秦朗，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类似玻璃摩擦黑板的声音。
“救，救……救我，好疼……疼……疼……”
每说一个字，他的嘴里都会冒出更多腥臭的血水。
秦朗强忍心中恐惧，仔细观察着傻子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从他七窍中渗出来的血水。
这时房顶上的黑洞中，缓缓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球，仿佛摄像头在对准焦距，疯狂的在房间寻找着什么。
最终锁定秦朗的头顶。
就在这时，秦朗的胸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耳朵、鼻子、嘴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开始往外流。
这一刻，秦朗慌了……
每次呼吸他都要拼尽全力，空气仿佛变成了浓稠的液体，顺着鼻腔流入体内。
秦朗连忙屏住呼吸，努力保持冷静。
他情况和傻子相似，明显是触发了溺水鬼的杀人规律，但……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溺水鬼的杀人规律又是什么？
秦朗立刻回忆整个过程。
从察觉到溺水鬼，他就一直很谨慎，除了手背上的血滴，没跟溺水鬼有任何接触。
难道是血滴？
不，不对。
傻子的病床在窗边，距离黑洞有段距离，不可能触及血滴。
所以不对，不是血滴。
再想。
他和胖子同在房间，为什么是胖子先出事？
一定是错过了什么。
再来一次。
重新梳理，醒来后发生一切。
还是不行。
以他的认知，自己和那个傻子的行为根本不可能出现重叠。
想到傻子，秦朗再一次看向他。
他的脖子已经被挠得血肉模糊，黑红的血水从伤口喷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那双凸起的死鱼眼，却始终盯着秦朗，满是血污的手，不停向着秦朗挥舞，似乎是在求救。
突然，胖子的手无力垂下。
那令人窒息的震颤，还有呼救也消失了。
病房顿时陷入安静。
随着胖子的死去，房间里的滴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最后变成小雨将整个房间笼罩。
昏暗中，那傻子的尸体突然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秦朗顿时有些惊慌。
此刻他才意识到，溺水鬼的鬼域在成长。
相反，他的情况也越来越糟。
面对生死危机，他也不禁懊恼，甚至把所有的恨意和不甘，都倾注在王小明身上。
“该死的王小明，如果不是他对档案做手脚，自己就不会贸然行动，更不会和溺水鬼扯上关系！”
想到这，他咬牙骂了句：“王小明，你给我等着。我若不死，一定弄死你！”
宣泄完情绪，秦朗也缓缓冷静下来。
愤怒只会让他冲动，只要还没死，就会有一线生机。
他必须更加冷静，更加客观的审视，目前面临的情况。
计算生命剩余时间。
不到两分钟。
秦朗算过，从发现傻子惨叫到死亡前后两分钟。
而他已经出现了傻子的症状。
推算溺水鬼的杀人规律。
目前触发规律的只有两人，性格不同、生活圈子不同，除了同在一个病房，生活中应该毫无交集。
不行。
数据太少，时间太短，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做出任何推断。
再想……
包括但不限于档案。
交集不限于生活圈，还可以是生活足迹，甚至是偶然事件。
突然他脑中灵光大现，想起前世苏晴曾说过的话。
【秦朗，如非必要，一定不要靠近临湖公园，更不要下水，记住了吗？】
秦朗当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苏晴在担心他，但此刻一想似乎也不尽然。
苏晴作为溺水鬼事件的亲历者，她的话必然另有深意？
忽然，眼前一亮。
秦朗意识到，作为落水者和施救者，他和傻子不但去过临湖公园，而且都下过水。
难道说问题出在临湖公园？
秦朗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真相，只差一步，他就能成功了。
可他……却没有时间了。
耳孔、鼻腔、甚至是眼睛里流出的液体越来越多，已经影响了他的视线。
如无意外，他会跟傻子一样，死于溺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