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随笔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刚刚的十一月底，我等到了蜀山的初雪，那天晚上我没有在像前几年一样总是在脑海中想起s君与我雪夜并行的画面。

我只是看着路灯下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想着，不知道与我仅隔11.4km的月君是否在这样寒风凛冽的夜晚也看到这场雪。

自习室还算暖和，我离开自习室，打开手机，是母亲的六个未接来电，远在他乡的我其实很害怕接到家人的突然来电。

说实在的，长大后我有时候很害怕母亲发来的消息。

有时候是十几条60s的语音，有时候是和街坊亲戚吵架后，发来的长篇大论的抱怨。

我迟疑了几分钟，难道是和父亲吵架了吗？还是我的弟弟闯下了什么祸，但这些也未曾让我接过连续6个未接来电。

也许是按到了——我心怀侥幸的回了微信消息——母亲并未回复我。

那恐怕是极坏的情况——莫不是和父亲已经动起手来了。

我于是没再犹豫的按下回拨，那头张口——语气并不好。

“妈，有什么事儿吗？”我小心地问。

“你外公……出事故了……”我能感觉到母亲的哽咽，正如同那年在外婆的葬礼上。

我的外公——听说外公祖籍在山东，外公的父亲是个一米九几的壮汉，年纪很轻的时候叫来到我老家AH北边儿谋生。

后来和本地的一个姑娘在一块，有了我外公。

没想到我外公却不到一米八，不过我的外公年轻时，是个有本事的人，非常聪明听说也很骄傲清高，他压着身高一米七几的线进了部队，当过班长，有许多老战友。

而立之年，曾被推选去任职公安局长，我外婆是个保守的人，也许是想守住自己的小日子吧，最终他们决定留在小镇，当个小干部，做做小生意。

他们是第一家盖上楼房的人，我的妈妈从小也透着伶俐，作为最大的孩子，我外公很偏爱她，去开会带着她，也常常带她读红色书籍。

只是这样的一家遇到了灾祸，外婆疾病缠身，生意也渐渐惨淡，外公的干部生涯也几乎半退休。

我最喜欢我外婆，外婆一直体弱，但很贤惠，在我初三那年因病去世了，那时候我难过了很久。

后来几年，外公也想过续弦，遇到一个老婆子，我们一瞧——是洋气，只是这抖音可关注了不少老头子。

后来的外公这几年渐渐不对劲儿了，从前有手腕有本事的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看着像是呆了，家里三个孩子带他去大医院瞧瞧，医生说是抑郁。

后来外公像是变成了一个魂不守舍的孩子，还总是天刚亮就敲醒我家的门，因为些失眠，甚至是便秘就觉得自己要死了，听母亲说，这叫焦虑症。

我怎么能想到曾经这样不可一世的外公，他的人生是这样的结尾呢？

但我仍是躲着哭了一场，我想这次有些许不同与外婆离世。

这次我想起的是我的母亲，前几年外婆突然的离世甚至未来得及去长期治疗，母亲内疚了很久。

因为我与母亲的相处像是朋友，我们也会在我回家的晚上聊些交心的话。

还记得母亲那次说，“你一个阿姨的母亲治的早，现在还活的健健康康的，而我就成了一个不再有母亲的人了。”

不再有母亲，我想那是很悲痛的事，现在，曾在身后双亲都离开了，那她该多难过呢。

她彻底的失去小时候的家了。

想到这里已足够我落泪。

我又想到了那年外婆的离世，s君拥着我对我的宽慰，或许那就是他做国错事，我还曾对他难以忘怀的原因之一。

而此刻，我也未曾不想找个知心的人儿去狠狠地哭一场，或许是觉得孤单，我又想到了去年这个时候与月君的相遇，但相识便可以交心吗？

未必。

这个世界，封闭内心的人太多，弃掉你交出的真心的人也太多，我就不再去想着这样瘫软的情绪该交托给谁了，如此，反而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