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女人

陈野与李乾宇沿江奔袭了八日来到南乡郡。一路奔波即使是上等好马也吃不消，李乾宇打算就此渡河北上。

二人将马寄放在驿站后来到南乡郡渡口。这里是三河交汇口，渔船货船渡船密集，人来人往。

李乾宇找了个老船家，问好了价格后便与陈野上了船，那老船家吆喝一声，撑起船棹正要离港，一个半蒙面的女人叫住了老船家。

老船家问她去哪。她只道，渡她就行。老船家于是看了看李乾宇眼色，李乾宇也是默默点了点头，老船家便招呼她上船。

李乾宇知道这世道妇人家不可能出门，此人定有来头，自己这几天也一直觉得被人跟踪，可能就是她。让其上船看看她能有什么花样，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不会掀起多大风浪。

陈野见这女的很面熟，像是巫镇那晚的小贼，不过未见其全貌，也不好下定论。

这三人在船内无话，老船家却在船外唱起渡曲。

三人又继续渡了几个时辰，陈野最终先开了口：“我们是不是见过？”此时李乾宇只是用斗笠遮面仰头装睡。

那女人看了眼李乾宇后冲陈野点了点头。

“你来这做甚？还想偷些什么？”陈野突然防备起来道。

那女人指了指陈野腰上系的那副桃花纹面具。

陈野也反应过来，这面具是眼前这女人的。于是陈野将面具还给了那女人道：“给你。你什么时候下船？”

那女人接过面具别在腰上后道：“船家几时停渡我几时下船。”

陈野愣了一下后道：“你这是要跟着我们了？”

那女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它们。”

陈野一头雾水，不知他们指的是何人，再问时，那女人不再回答他。

三人乘舟至黄昏，并未见有何强人出现。

陈野为了解闷来到船艄陪老船家聊天。

陈野望去只见：彩云横过界，斑斓映水中，微波泛泛，烟云袅袅；白鹭晚飞过，鳞鱼跃江头，但见水天成一色，未知蜉蝣迷世中。

陈野被这番美景给震撼到了，但见老船家无动于衷，便好奇问道：“船家见此景怎么不感叹？”

老船家听后长笑一声后一脸忧愁道：“此景多见则无怪，不过，此景今犹在，故国何处寻啊！”

陈野看出了老船家那心中的悲愤，自己却不知如何安慰。陈野从小就生活在山里，出山的机会不多，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曾听父亲提起过“国”，但在他脑海里只是一个模糊的，从未见过的东西。如今他出了大山，往更远的地方走去，见到了许多许多从未见过的事物，那些是慌乱的，野蛮的，复杂的……陈野不清楚这些是不是“国”的面貌。

“船家，如今国家这般了，为何还要留恋呢？”陈野问道。

老船家默默流下了泪水感慨道：“何以为家？”

二人便再无话。

清晨陈野与李乾宇便下了船，那女人也跟着下了。

这时李乾宇拔刀指着那女人的咽喉道：“你打算作甚？”

那女人后退了几步道：“我有我的去处，你管不着。”

她说完扭头便走。

李乾宇看着她走远后，便叫上陈野继续赶路。

二人穿进一片林子时，陈野发现距他们不远处有动静，一开始以为野兔山鸡之类的，但感觉那动静有些过大，难道是虎豹？

没等陈野细想，几处灌丛中便跳出几个贼人。

“嗬哈，你们还真在这啊！”一名贼人道。

这几人李乾宇没见过，问了姓名，自己也没听说过，看来是这山头的山贼罢了。

李乾宇不想多惹是非，便询问是否可以放行，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自己只好拔刀剁了那几个贼人。

本以为就此无事，没想到那灌丛又跳出数十名官兵。他们本是奉命上山剿匪的，没想到眼前这两人把贼人都给杀了。那官兵头子看着眼前这两人有些眼熟，便叫人拿来两张通缉令。

“嗬哈，是江夏强人，给我拿下！”那官兵头子看了通缉令一眼辨认出眼前的正是陈野与李乾宇。

二人见状只好应敌，李乾宇嘱咐陈野不可伤了官兵性命，陈野虽有不解，但还是照做。

二人与官兵们斗了十几个回合后，李乾宇便拉上陈野逃跑。官兵们见状以为二人已经招架不住便乘上追击，哪知李乾宇只是不想惹麻烦，如今二人已经被黑白两道盯上了，自己更不能再惹恼白道。

官兵们叫喊着追着二人，全然不知他们身后还跟着个人，当他们追了二里地，累得喘不过气时，那人出现在了树上。

看去见那人：素衣薄纱，腰间系一条红绳，着双乌金靴，青丝高系，不知其容，只因桃花掩面。

“是她！”陈野认出了副桃花纹面具。

“你是哪的贼人，这般装神弄鬼？”官兵头子叫嚷道。

那女的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吹着小曲，在那大树杈上来回踱步。正当众人都摸不着头脑时，突然林中响起阵阵杂乱的鸟叫声，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无数只飞鸟从林子深处蹿出，陈野与李乾宇下意识蹲下躲避，但发现那鸟群不是从自己来的，是冲那群官兵来的，不一会儿，那些官兵便被飞鸟啄得嚎叫，被抓得哭喊，最后都狼狈不堪地跑了。

官兵们走后，那女人也走了过来，这时鸟群也散了去。李乾宇作揖答谢那女人，陈野则又好奇地问那女人叫什么，为什么跟着自己，那些鸟群是怎么回事。

这次女人也不再隐瞒，她摘下面具道：“我叫刘雨芊。”

刘雨芊，这名字李乾宇也没听说过。这般仙术竟然没名留江湖，看来是个高手，李乾宇心想道。

刘雨芊继续道：“它们让我跟着你，说你能带我找到我的家。”

“他们？谁啊？”陈野不解，就跟在船上她说他们时一样。

刘雨芊微笑道：“诺。”陈野与李乾宇顺着刘雨芊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百飞鸟盘旋在半空，二人都被这场景吓了一跳。

“好了，大伙散了吧谢谢你们！”刘雨芊道，随后鸟群便尽散去，又道：“它们说你能帮我找到家。”

李乾宇好奇问道：“刘姑娘，你这是用了什么法术？”

“法术？”刘雨芊道，“这不是法术，是一位大师教我的玄术。”

李乾宇又问：“这跟法术有什么区别吗？”

刘雨芊回答：“当然有，法术是无中生有，我这是借助世间之道。说了你也不懂，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李乾宇也觉得在理，自己平生只好舞枪弄棒，没必要涉猎自己一窍不通的东西。

“我能帮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野问道。

“我也不清楚，它们叫我跟着你就对了。”刘雨芊道，“要是你们不想见我，我自会躲在暗处。”

李乾宇还是不大信任这人，这人还有这般能力，想必对付起来非常棘手，想了好一会后还是同意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