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病与持续性的痛:我的叙事疗愈行动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五 挑战真理与问题外化

在认识到故事和语言背后的权利政治问题之后,怀特对故事改写的前提,也就是人们信奉的所谓“真理”“正常化”等问题提出质疑。

这些“真理”是“正常化”的——意思是它们建构出一些标准,然后煽动人依照这些标准塑造或构成自己的生活。所以,这些“真理”实际上是在指定人的生活(White, 1990)。

人们很容易将普遍的、大多数人的、习惯性的和偶像的标准变成所谓的真理,而且有可能看成是唯一的真理,基于对他者异质性的抗拒,进而对他者排斥和污名化。福柯在《疯癫与文明》一书中,给我们精彩地呈现了这一过程。举一个汉字的例子,“射”和“矮”两字,“射”即为“身”和“寸”,象形文字造字意思是一个人的身高不高。而“矮”即为“矢”和“委”,象形文字造字,就像一个人在拉弓搭箭。两个字在造字时的意图和今天人们在习惯了错误之后所表达的意思刚好相反。

如何挑战貌似坚不可摧的“真理”?

怀特认为,问题外化就是对所谓真理的一种挑战。“人通过这一个外化的过程对自己的生活得到反思的观点,因而发现新的可能性,开始向那些界定他们、规定他们的‘真理’挑战。这可以帮助人拒绝自身和自己的身体因为知识而客体化或‘物化’。”(White, 1990)

而把人和问题分开,对影响问题形成的社会因素进行解构为挑战真理提供了可能。

“在外化问题这种做法的背景下,人本身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不是问题,问题才是问题,人和问题的关系也是问题。”(White, 1990)

人学习和问题分开时,也许会质疑一些源自文化的,把人和人的身体“物体化”(objectifying)或“物化”(thingify-ing)的实行“在这些实行的脉络里,人被当作物体来建构,也希望把自己、自己的身体、他人当成物体”,这是把人定型,把人规格化。在西方社会,这种把人物体化的实行是普遍性的。(White, 1990)

那么在中国文化里,我们习惯性地把问题等同于人,如一个肢体残疾的人往往会被贴上更广含义的“废人”的标签,这时肢体的问题与个人价值等同了,人陷入因为对肢体的不满进而衍生为对自己失去信心的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