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是不是他?
白氏得知俩人仅在徐家留宿一夜,赶早往家里赶,几次欲言又止地看向他们,都被徐琬巧妙地避开。
徐琬笑道:“阿娘今儿气色看起来不错,看来小豆子照顾阿娘照顾的极好呀。”
闻言,小豆子脸蛋一红,他闪躲着一道道投向他的目光,羞涩道:“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阿娘在忙活。”
徐琬不以为意,她温柔地看着小豆子,称赞道:“很厉害啦,再过几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小豆子年纪尚轻,经不住徐琬的调侃,干脆躲在白氏身后,露出半张脸想看又难为情。
他小声地嘀咕一句,“嫂子不要抬举我啦。”
话落,其他的三人不由发笑,心道:这小孩儿还有几分谦虚啊。
白氏背过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谦虚是好,太过张扬自负,反倒展露锋芒。”
此时,她也由着徐琬他们的话淡忘了先前的心思,觉得徐琬似乎比她想得更会教孩子。
想到日后小两口有了孩子,那时候她不知还在不在这世间…有徐琬这样从善如流的母亲,褚渊可充当严苛的父亲,一定能把孩子们教好的吧……
徐琬立刻拍马赞同道:“阿娘说的是,长辈吃过的盐可比咱们吃过的饭还多呢。”
褚渊立在身侧,静静看着她随口就来,话说得妙哉,令人挑不出错处来。
心中骄傲不已,只觉得她不愧是让他装在心中的妙人,总能不声不响地笼络人心。
小豆子眉头紧锁地想了想,迟钝地点头应道:“阿娘、嫂子,我会好好想想的。”
这时候,看够了媳妇的褚渊,黑眸蓦地移至小豆子的面上。
他淡然处之地说道:“容你一日歇息,走吧,现在随我去读书识字。”
近来,小豆子是日日晨起饭后之际,便被褚渊拎在身边教习。昨儿事发突然,因而导致耽搁了事。
小豆子没想到大哥一回家来,竟然能想到读书,不由叹服。
因着昨儿懒散一日,他都忘却了读书这件事。眼下对上褚渊深邃的黑眸,他没来由的心虚不安起来。
小豆子瞬时垂下头颅,低声回道:“恩…”
……
相安无事的熬过一个时辰的读书识字,再是一顿平淡的中饭。
小豆子来不及抱怨吃得太撑,狗娃这小子一股脑冲进褚家院子来。
“豆子豆子!快出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褚渊先从中屋走出,立时撞上活蹦乱跳的狗娃,他淡淡地睨他一眼,风淡云轻地穿过院中。
不过一夕的功夫,却将狗娃利索的嘴给止得忘了说话。
直到小豆子脚步笨拙,慢悠悠地从中屋里走出来。
狗娃一下子跳到他的身边,不怕事的同他耳语道:“褚大哥还是看起来那么凶…”
这话小豆子听得不乐意了,他嘴角下垂,不高兴地反驳道:“瞎说八道!”
“我大哥那是面冷心热,对我可好了!”
小豆子瞅他时的目色里,显露着你不懂你胡说,仿佛在暗示他,没有大哥的人不要太羡慕。
狗娃不服气地扭开头,嘟囔道:“没大哥怎么了?咱就是家里的老大哥!”
小豆子气性去得飞快,他轻推了下狗娃的胳膊,软下语气道:“行行行,你最牛啦。”
他抬眼看他,疑惑地问道:“你刚才喊我时候,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来着?”
狗娃连忙被他的话吸引,扯着小豆子的衣袖,小声说道:“走,咱到外面去说。”
徐琬同白氏站在中屋里看着两小孩悄悄说话的样子,觉得童趣极了。
徐琬更是看得两眸发亮,“阿娘,豆子他们还真是人小鬼大,有那么多说不完的秘密。”
她突然羡慕极了,能在乡野里有几个志同道合的玩伴,那日子不缺没得乐趣。
白氏温柔的笑着说:“你小时候应当也是这副模样,只不过如今你可能不记得了……”
……
这边厢,狗娃这一扯,是将小豆子扯来了他们的“基地”。
只没想到,午饭的时辰,玩伴们一个靠着一个,都聚在一块。
小豆子不由讶异道:“大伙儿都没回家吃中饭吗?”
狗娃摇摇头说:“吃过才来的。”
话毕,他一双眼里绽放出八卦之光,两人并肩向前走,一边凑近说话。
狗娃眼冒精光地问道:“你听说了没?”
小豆子一脸懵然,不知所谓地愣了一瞬,随即问他:“听说什么?”
狗娃一脸想当然的样子,果真如他料定的一样,小豆子的确还没得到消息。
“上午时候,就咱们经常去的那条后河,有一个男童溺死了!”
说到这里,狗娃看向左右,紧张兮兮地说道:“才四岁的年纪,话还说不利索。听说捞上来的时候都泡肿了……”
小豆子想着,难以想象出那个残忍的画面。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着实的吃惊,内心深处却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浮动。
小豆子压低声问道:“怎么会掉入河里啊?”
狗娃忽然皱起黑黝黝的脸,猜疑着说:“我怀疑……”
不必说完后面的话,俩人对视的眼中已经表明了一切。
这时候,三金咋咋唬唬地拍了一把俩人的肩头,他大叫道:“你们也太不厚道了!要不是我看见虎子从院子窜出去,都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偷摸聚在这里。”
说罢,三金冲着那头的胡子喊道:“虎子你也不厚道啊!住那么近,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虎子觉得他冤枉极了,扯着嗓子喊回去,
“你前两日不是被你爹妈收拾…我都听见了,想着你最近两日老实点好,所以才没叫你!我一直可厚道了!”
三金憋嘴嘀咕道:“真是的,把我丢人事都传开了…”
他挠挠后脑勺,好奇地问俩人道:“你们刚刚嘀嘀咕咕说什么?”
狗娃这个行走的大喇叭给他复述了一遍,三金听完瞪大眼睛。
“肯定是他!”
连他这等缺根筋的都想明白其中的巧合,俩人越发的信了。
此刻,小豆子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问题,到底是不是他?
……
刘家这边,初听到心里有孩子溺死的消失,树根爹树根娘一个反应,分别惊恐地冲进树根的屋子里。
那日和周家私下协调的事,碰巧树根爹回来赶上了,参与其中。
树根爹惶惶不安地质问他:“是不是你干的?”
树根一脸茫然地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们,“爹,你在说什么?”
树根爹咬牙切齿地重复一遍,“村里有孩子溺死,是不是你干的?”
树根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摇摇头否认。
见状,树根爹信以为真,心里松下一口气。
面色狰狞地警告他:“你给我老实点!”
随后他也不多留,脚步虚浮地出了屋子。只留下树根娘和树根一高一低,大眼瞪小眼。
树根娘沉默良久,艰难地挤出一句,“是你做的吧…”
树根眼中一阵清明,一阵迷雾蒙住,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不等他作何反应,树根娘平静地说道:“你前两日去了我娘家,至今还没回来。”
“你不要出屋子,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出屋子!”
她虽然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早已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