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肥甘[1]失节 淡泊明志[2]

原文

藜口苋肠[3]者，多冰清玉洁[4]；衮衣玉食[5]者，甘婢膝奴颜[6]。盖志以澹泊明，而节从肥甘丧也。

注释

[1]肥甘：指肥美的食品。此喻物质享受。

[2]淡泊明志：指的是不追求名利，心情平静沉着。三国·蜀汉·诸葛亮《诫子书》：“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

[3]藜口苋肠：藜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茎直立，嫩叶可吃。苋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叶和茎常作蔬菜食用。即指藜苋之菜入口充肠。此喻粗茶淡饭。

[4]冰清玉洁：指像冰那样清澈透明，像玉那样洁白无瑕。喻人的操行清白。西汉·司马迁《与挚伯陵书》：“伏唯伯陵材能绝人，高尚其志，以善厥身，冰清玉洁，不以细行荷累其名，固已贵矣。”

[5]衮衣玉食：衮衣，古代帝王及上公穿的绘有卷龙的礼服，借指帝王或上公；玉食，珍贵的饮食或享受美食。即指华丽的衣着和佳肴。

[6]婢膝奴颜：古指丧失自由、受人奴役的男女，男称奴，女称婢。此喻卑躬屈膝、谄媚奉承的奴才相。

释义

习惯食用粗茶淡饭的人，其操守大多如冰玉那样清澈透明；贪求锦衣玉食的人，大多甘愿做出卑躬屈膝的奴才相。由此可见，人的气节可以从恬淡寡欲中得以显现，而人的节操多从贪求物质享受中丧失。

浅析

“高尚其志，以善厥身，冰清玉洁，不以细行荷累其名，固已贵矣。”习惯粗茶淡饭也好，贪求锦衣玉食也罢，看似小事，但因其志向与追求的目标不同，所以就有了质的区别。前者多志向高远，志趣高雅，以善立身处世，恪守品质上的冰清玉洁，实为难能可贵；后者多有贪图享受之心，生活上追求奢侈靡丽，情愿奴颜婢膝，摧眉折腰而求得一时的虚荣，甚者内抱贪浊，不择手段，唯利是图，如此，最易丧失做人的气节。“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一个“小”字为分界线，正与负相去甚远。人的气节可以从恬淡寡欲中得以显现，而人的节操多从贪求物质享受中丧失。所以，切记不要忽略小善之事，更不要因其小恶之事就去做，以免在外物的诱惑下难以把持住自心，更不应以“细行荷累其名”。

<不拒本心，是谓自在 >：东晋吴隐之，字处默。隆安中，以隐之为龙骧将军、广州刺史、假节，领平越中郎将。未至州二十里，地名石门，有水曰贪泉，饮者怀无厌之欲。隐之既至，语其亲人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越岭丧清，吾知之矣。”乃至泉所，酌而饮之，因赋诗曰：“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及在州，清操逾厉，常食不过菜及干鱼而已，帷帐器服皆付外库，时人颇谓其矫，然亦终始不易。帐下人进鱼，每剔去骨存肉，隐之觉其用意，罚而黜焉。元兴初，诏曰：“夫孝行笃于闺门，清节厉乎风霜，实立人之所难，而君子之美致也。龙骧将军、广州刺史吴隐之孝友过人，禄均九族，菲己洁素，俭愈鱼飧。夫处可欲之地，而能不改其操，飨惟错之富，而家人不易其服，革奢务啬，南域改观，朕有嘉焉。可进号前将军，赐钱五十万、谷千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