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摘帽子
目光中闪烁着狐疑，周明奕紧接着问道：“那我问你，筛法的核心步骤是什么？”
如果这个问题他能答上来，那说明，王铁柱确实是懂一点数学了。
听到周明奕接连不断的提问，王铁柱没有表现出来生气或者抗拒，而是顺从的回答：
“把n个自然数按次序排列，然后把1划掉，第二个数是2是质数留下来，再把2后面所有能被2整除的数都划去…………”
王铁柱面对着教室内一众教授侃侃而谈，手臂不停挥舞着加强自己的语气，灰扑扑的脸上展现出从未有过的神采。
“这…是很基础的内容了，如果只是这些简单的问题，达不到考校我的目的。”王铁柱结尾时添了一嘴，摊开手，示意周明奕放马过来。
他哪来的自信？！
周明奕的脸色变得难看，特别是已经有人朝他投来疑惑地眼神。
这是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对一个人学术声誉的贬低！
假如在这个时刻后退，那么就别想在学术界混下去了，甚至都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想通这些，周明奕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坚毅，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好，我问你，我是怎么利用别的工具补足传统筛法的奇偶性缺陷的？”
王铁柱此时自信的面容第一次出现波动，站起身看向四周坐着的教授，促狭地说道：
“我想你没听明白吧！我说你剽窃我的工作，是指雅可比猜想，而不是孪生素数猜想！”
“你一直问我筛法干嘛？”
这语气颇得网络大火视频中阴阳怪气的精髓，以至于王军教授和他的学生配合的笑出声来嘲讽周明奕。
在不知不觉中，局势的天平渐渐倒向王铁柱。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破土而出的日子就不远了。
顺着王铁柱的话，周明奕接着提出了几个当初他递交雅可比猜想证明论文中的几个小步骤，都被王铁柱一一答出。
“不妙，真的不妙了！”
王铁柱面容流露出一丝洋洋自得，在过道里面踱步，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在耀武扬威。
看到这情况，就连杨元教授都坐不住了，几次回头看了眼周明奕，他也控制不住大多数人的想法。
似乎想到了什么，杨元一拍桌子大力起身，厉声问道：
“你要说是一个成名多年的老教授被剽窃，那多少有一点可信度，但你看看这个人，哪里有一点学者的样子，灰头土脸的，不会是从工地上找来的吧！”
“更何况，你有什么证据，指责一位邱老先生认可的最佳报告人？”
一声喝问，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弦，掀起阵阵波澜。
“是啊，怎么别人说抄袭，我们就不由自主地产生怀疑了呢？明明证据都还没有！”
“王军，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他做过不少烂事，今天不会也是他……”
眼看其他人就要动摇，王军一咬牙，站起身来，和周明奕当庭对质：
“狗屁！别跟我扯什么糟糕的环境诞生不了天才，那为什么当初周明奕在南宁师大做出来雅可比猜想，你们就信呢？，他当时只是个看门的吧！”
“再说了，谁说我们没证据的？”
听到这，顿时，杨元眼都直了，本来坚定不移的内心也敲起了鼓。
自己不会真的看走眼了吧……
王军向旁边一挥手，他的学生张京胜立马会意，三步两步迈出了门，过了一会，领着一位穿着制服的保安回到教室。
“这就是你们的证据？”周明奕有些牙疼。
等到所有人的眼神聚集在保安身上，王军这才抬起头来直视周明奕，雄赳赳气昂昂道：“没错！”
“他可以证明，你们二人的关系很密切！”
“而且，我们还有差点被你销毁的草稿，也就是王铁柱当时告诉你如何证明雅可比猜想的原文内容。”
话说到这，张京胜配合地提起一个透明的白色袋子，里面有一张皱皱巴巴的草稿！
王军指着袋子里的黄色纸张，适时地表现出悲愤和苦闷：
“当初，铁柱把自己研究雅可比猜想数年后的成果说与你听，但你却当场摆了摆手告诉他毫无价值！王铁柱这才放弃了数学，由于家境不好，不得不打工补贴家用。”
王军似乎是想到什么悲伤的事情，声音变得沙哑，眼睛里闪晶晶的：
“可谁成想…铁柱是对的，他的论文证明非常正确，你当时说没有价值后来却转身就投稿到了米国的数学期刊上，从而成为了人们口中不世出的天才，而真正的创作者，只能在工地里搬砖！！”
“我为有你这样的同行，感到羞耻！！”
正当王军垂弦欲泣之时，门嘎吱推开了。
进门的是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先生，领头的是邱老，徐春紧随其后，一进门就给他比了一个眼神不知道什么意思。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邱老的声音就像老旧的铁轨，从泛黄的相片时代走出。
杨元立马起身走到邱老身边，贴近耳边，小声说话，但听不清楚。
邱老边听边点头，时不时嗯一声回应，这个时间里，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自觉地保持安静。
最后，等到杨元终于讲完，邱老抬头望向事件的几个当事人，眼神中发散出与苍老面孔不匹配的光辉。
“敢做就要敢当，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无论是试图毁坏学者声誉还是学术抄袭，我们都绝不姑息。”
“只要我们开始调查，真相就一定会水落石出。”邱老的目光在王军和王铁柱之间逡巡。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张京胜额头沁出冷汗，身体微微颤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的老师。
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再退缩？王军狠下心来，一咬牙，指着周明奕，振振有词道：
“是他！就是他！他证明雅可比猜想的论文是抄袭的！”
听到这话，周明奕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
是谁给他的勇气出来造谣我？
他真不怕自己的帽子有一天会被摘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