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思引（5）
①
秦幽雪：可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敌人，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的。
萧仁宗：没想到，我堂堂宣城郡王，竟然也会有人当成朋友。
秦幽雪：你……没有朋友？
萧仁宗：在大梁，那些人的眼里永远都只有利益，何来情感的存在？
②
萧仁宗：皇姐，你怎么来了？
萧妙纮：上一次她大难不死，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杀了她的机会。
萧仁宗：你不能杀她。
萧妙纮：怎么？就因为她把你当成朋友，你就不忍心下手了是吗？你别忘了，父皇派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父皇要一统天下，就必须除掉宇文家族和高氏家族，前提是，神巫天女必须得死，一旦高氏家族成为未来的皇族，我大梁的江山就会受到威胁，父皇的皇权也会不保。
萧仁宗：皇权就这么重要吗？就因为她是神巫天女，你们就要对她痛下杀手？她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萧妙纮：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要杀了她。你要是不忍心下手，没关系，我来。
萧仁宗：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萧妙纮：你要保护她？
萧仁宗（看向怀里被迷昏的秦幽雪）：她是我唯一想保护的人。
萧妙纮：萧仁宗，你居然爱上了她。
（萧仁宗看向别处，不语）
萧妙纮：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男人，都不是什么可靠的东西。但我今天必须要杀了她，你要是敢阻拦我，我连你也一并杀了！
萧仁宗：那你就先杀了我！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伤她一根毫毛。但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向父皇交代？
萧妙纮：你！好，萧仁宗，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③
萧妙纮：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父皇，是怎么坐上皇位的吗？正是因为侯景的叛乱，先帝病逝，我们的父皇，才会成为当今的大梁皇帝，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当年侯景叛梁，有一半的人手，是出自高欢。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秦幽雪了吧？一旦高澄娶了秦幽雪，高氏家族就会成为未来的皇族，我大梁的江山，很有可能会就此覆灭。
萧仁宗：可她只是神巫天女，大梁的覆灭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萧妙纮：刘裕的长子刘义符娶了神巫天女乌木绮，刘裕灭亡东晋王朝成为刘宋皇帝，司马昭的长子司马炎娶了神巫天女乌木惜，司马炎灭亡魏国成为晋朝皇帝，刘邦的长兄刘伯娶了神巫天女乌木浛，刘邦灭亡秦朝成为汉朝皇帝，这些都是前车之鉴，现在威胁父皇皇权的，已经不仅仅是宇文家族和高氏家族，还有侯景和陈霸先。
萧仁宗：陈霸先？
萧妙纮：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陈霸先的家世，你可知他的妻子是谁？
（萧仁宗不语）
萧妙纮：他的妻子，是神巫一族的人，更是上一任的神巫天女，陈霸先是长子，可想而知，我们现在要除掉的，不仅仅是宇文家族和高氏家族，还有一个陈氏家族，再加上侯景的虎视眈眈，我大梁的江山就快面临岌岌可危，现在，你还要保护秦幽雪吗？
萧仁宗：就算是这样，我也会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萧妙纮：父皇的敌人已经遍布四周，难道你就忍心，让我大梁的江山就此覆灭吗？
萧仁宗：就算大梁灭亡，我也会保护她。
萧妙纮：你！好，萧仁宗，你保护秦幽雪，就是与我萧妙纮为敌，你记住了。（转身离开）
④
秦幽雪：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高澄：你今天去见谁了？
秦幽雪：今天只有阿浚约我见面，我自然只去见他一个人了。
高澄：阿浚？（冷笑）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秦幽雪：什么？
高澄（扭头看向秦幽雪，走到秦幽雪面前，猛地抓起秦幽雪的手腕）：你就那么喜欢和他在一起？
秦幽雪（吃痛）：你干什么？
高澄（眼神阴鸷）：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秦幽雪：高澄，你抓疼我了。
高澄（眼神更阴鸷）：为什么你喊我高澄，却喊他阿浚？
秦幽雪：你在说什么？
高澄：秦幽雪，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是不是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秦幽雪（有些气愤）：你！
（高澄一把横抱起秦幽雪）
秦幽雪：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高澄将秦幽雪抱进房里）
秦幽雪：高澄，你放我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秦幽雪被高澄扔在床上）
高澄：今天我就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羞耻”二字该怎么写！（倾身而上，狠狠地吻住秦幽雪的唇）
秦幽雪（猛地挣扎，却无法挣脱）：你放开我……
（高澄不顾秦幽雪的挣扎，一边脱着秦幽雪的衣服，一边吻着秦幽雪的脖颈）
秦幽雪（挣扎不停）：你放开我……
⑤
（高澄坐在床边，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冲动，秦幽雪慢慢起身，穿好衣服，下床，迈步，高澄见状，拉住秦幽雪的手腕）
高澄：你要去哪？
秦幽雪（抽回被高澄拉住的手腕）：跟你没有关系。（继续迈步）
高澄（站起身）：什么叫跟我没有关系？秦幽雪，想想你自己现在是谁的女人！
秦幽雪（停下脚步）：那不过是两夜激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澄走到秦幽雪身后，猛地抓起秦幽雪的手腕，秦幽雪不得不面向高澄，表情吃痛）
高澄（眼神阴鸷）：你再说一次！
秦幽雪：我说，那不过是两夜激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澄（眼神更是阴鸷）：秦幽雪，你还不知道“羞耻”二字该怎么写吗？
秦幽雪：我是不知道，毕竟没有人教过我。
（高澄愤怒，抓着秦幽雪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
秦幽雪：怎么？你想把我的手抓断吗？
（高澄看了一会儿秦幽雪，猛地甩开秦幽雪的手腕，秦幽雪被甩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高澄（转身）：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秦幽雪转身迈步，落下一滴泪）
⑥
（秦幽雪站在风中，摇摇欲坠，高澄出现，秦幽雪晕过去，高澄扶住秦幽雪，秦幽雪倒在高澄的怀里）
高澄（眼神心疼）：幽雪，幽雪！（横抱起秦幽雪离开）
⑦
高澄：还在生气？
秦幽雪（讽刺一笑）：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一个连“羞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人，又怎么有资格生太师的气？
高澄（眼神懊悔）：对不起，那晚我是一时冲动，才会说出这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幽雪不语，高澄小心翼翼地走到秦幽雪身后，双手从背后握住秦幽雪的双手，在背后抱住秦幽雪，秦幽雪一怔）
高澄：幽雪，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秦幽雪朝高澄的方向扭头，高澄紧张地看着秦幽雪）
秦幽雪：你这是在跟我赔不是吗？
高澄：是，只要你不再生气，你要我赔多少个不是，我都愿意。
秦幽雪（扭回头）：赔？你赔得起吗？
高澄：幽雪，我……
秦幽雪：你知道吗？别人再怎么嘲讽我，羞辱我，我都不会在意，可你不一样，那天晚上，你的每一句话，都让我难受到了极致，难道你赔个不是，那些难受就会没有了吗？
（高澄说不出话来，眼神愧疚而自责，秦幽雪拿开高澄握住自己的手，离开高澄的怀抱，往前走了两步）
秦幽雪：你还是走吧，我这种连“羞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人，你这个太师还是不要见的好。
高澄：幽雪，别这么说自己……
秦幽雪：是你说的，再也不想见到我，大丈夫是不会食言的。
（高澄右手一把拉住秦幽雪的左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将秦幽雪拽到自己怀里，然后紧紧地抱着秦幽雪，秦幽雪的头靠在高澄的右肩上，怔住，一时回不过神来）
高澄（头靠在秦幽雪的右肩上）：不，我不走，哪怕要我不做大丈夫，我也不走。
（秦幽雪抿了抿唇，没有抗拒高澄的拥抱）
高澄：那天晚上，我会冲动，会生气，会说出那些伤害你的话，是因为我看到高浚亲了你，你却没有拒绝，你还当着我的面喊他喊得那么亲，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吗？我那么在乎你，又怎么可能不见你？
（秦幽雪眼眶泛银，不语）
高澄（眼神恳求）：幽雪，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承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是我混蛋，伤害了你，你要打我要骂我，我都接受，但你不要不见我，也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没有你在身边，我会活不下去的。
（秦幽雪闭上眼，落下一滴泪，高澄也闭上眼，把头埋在了秦幽雪的发丝里，将怀抱收得更紧）
秦幽雪（睁开眼）：高澄，把我抱回床上，我累了。
高澄（眼神喜悦）：好。
（高澄将秦幽雪打横抱起，走回房里，将秦幽雪放在床上）
秦幽雪：高澄，抱抱我吧，我很冷。
（高澄立即把秦幽雪抱入怀里，秦幽雪的头靠在高澄的胸膛处）
高澄（眼神心疼）：你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风，怎么可能不冷？
秦幽雪：是你说的，我连“羞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所以我就去那里吹吹风，清醒一下自己。
高澄（眼神责备而愧疚）：就因为我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你就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吗？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要知道，现在你的身体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
秦幽雪（浅浅一笑）：我知道。
高澄（眼神霸道）：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高澄了，直接喊我阿澄就好，我们虽未成婚，却已然是夫妻了。
秦幽雪（浅浅一笑）：好，以后，我就喊你阿澄。
（高澄释然一笑，抱紧了怀里的秦幽雪，两人静静相拥）
⑧
秦幽雪：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求婚？
高澄：你是我认定的夫人，我不跟你求婚，跟谁求婚？
（秦幽雪抿唇不语，神色有些不自然）
高澄：所以秦幽雪，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秦幽雪：我……
高澄（猛地按住秦幽雪的肩膀）：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秦幽雪都是我高澄此生认定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高澄凑近秦幽雪，亲吻她的额头，然后吻上秦幽雪的唇，拥紧秦幽雪，渐吻渐深）
⑨
萧妙纮：这里，就是你下地狱的地方。
秦幽雪：你……
萧妙纮：知道我为何要等你醒来，而不趁你昏迷之际，把你杀了吗？我不会让死在自己手里的人，不明不白。想起我是谁了吗？
秦幽雪：你是宣城郡王献给圣上的舞姬。
萧妙纮：不错，我的确是皇弟献给圣上的舞姬。
秦幽雪：皇弟？
萧妙纮：宣城郡王是我的皇弟，乃当今大梁皇帝的长子，而我，亦是当今大梁皇帝的长女，大梁的长公主。
秦幽雪：你是大梁的长公主？
萧妙纮：知道我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吗？因为你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世，而你的家族，关系着未来的皇族，所以，我必须要对你痛下杀手。要不是我皇弟百般阻挠，你根本活不到今天，现在我皇弟不在，没人能救得了你。不过在你死之前，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坦白一下，记得前几次有人刺杀你的事情吗？包括那次你和高澄坠崖的事情，那都是由我一人一手策划而为，只是我没想到，你如此命大，掉下悬崖也能不死。
秦幽雪：你要杀我的理由，是我的身世，以及我的家族，可我连这些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妙纮：我也很想告诉你，可惜，你的家族早就被人处心积虑地给诛灭了，我就算说了，也是死无对证，我又何必自讨无趣？
⑩
乌木斓：我的蓁儿是神巫一族的神巫天女，十四年前，神巫一族惨遭诛灭，我的蓁儿也被魏兵带走，不知所踪，这就是我这些年来，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蓁儿的原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是神巫一族的人，是蓁儿之前的神巫天女，我嫁给陈霸先为妻的这件事，一旦被人查清，陈氏家族，就会面临危机。所以，在这之前，你能当一下我的蓁儿吗？让我把我心里面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11
乌木绮：你娶我，就是为了那些传言？
刘义符：没错，现在父皇已经坐上了皇位，我们刘氏家族已经成为了皇族，留下你这个神巫天女，也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对外拍手，有人进来）白绫和毒酒，哪种死法，你自己选择。
乌木绮：我把我的心都给了你，为什么换来的，却是你的残忍无情？
刘义符：别废话这么多，你要哪种死法，赶紧选。
乌木绮：哈哈哈哈，我乌木绮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爱上你这种人。刘义符，你卑鄙无耻，不得好死！
刘义符（掐乌木绮脖子）：你敢诅咒我？
乌木绮：刘义符，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刘氏，全都不得好死！
刘义符：你找死！（把乌木绮活活掐死）
12
乌木斓：刘氏家族得到了天下，刘裕坐上了皇位，刘义符就把乌木绮给活活掐死，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担心我的蓁儿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秦幽雪：那些人，真的就这么无情吗？
乌木斓：那些人的眼里永远都只有权势和皇位，他们又什么时候真心过？
秦幽雪：可您嫁给了陈霸先，您就不怕之后他会像刘义符那样对您吗？
乌木斓：他不会，我夫君对我有无真心，我心里一清二楚，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蓁儿。
12
陈静姝：你父皇懦弱无能，连一个侯景都扳不倒，难道神巫天女死了，他就能坐稳皇帝的位置了吗？你们大梁的江山就能稳固了吗？在我看来，你们大梁有这样一个皇帝，更朝换代，那都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13
乔月：主上，这可怎么办？我们洗劫了陈府，万一陈霸先知道了……
萧妙纮：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嫁祸给了侯景，陈霸先是不会知道我们的。
乔月：主上好计策，让陈霸先误会侯景，他们两人互相残杀，从中得利的还是我们皇上。
萧妙纮：我这么做，也只是暂时稳固了父皇的江山而已，没有陈霸先和侯景，父皇还有宇文家族和高氏家族这两个敌人，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