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门外汉

华川县白花玉器街。

这里是华川县唯一一个玉器市场，整条街都是从事玉器加工的店铺作坊，更有大大小小的赌石摊遍布在街上每一个角落，提供了从异地运过来的翡翠原石供人赌石。

路露把车停在街口一处停车场，就带着陈小民步行走进了这条华川县唯一的一条玉器街。

看着周围让人眼花缭乱的赌石摊，陈小民有点懵了，愣是想不明白路露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来，忍不住问道：“老板，你到这里来是要采购玉石么？”

珍露珠宝集团虽然是华川县最大的一间珠宝公司，但并没有涉足原料加工这一块，公司主营业务还是通过遍布华川县周边一带的十几间连锁门店来销售珠宝首饰成品，路露自然不可能会跑到这白花玉器街来采购玉石原料。

所以听到陈小民这么问，她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我到这里来是来赌石的。”

赌石？

路露的回答让陈小民愣住了，这么一个新奇的词汇他还是头一遭听到，自然想要问个明白：“老板，这赌石是啥玩意呀，赌石头？”

“嗯，就是赌石头。”

看着满脸困惑的陈小民，路露蹙起了眉头，心里不免有几分担忧，心想这家伙连赌石都不知道是什么，自己等会真的可以信得过他么？

这么寻思着，突然在身旁的一档赌石摊前停下了脚步，拎起一块石头看了看，然后递给了身旁的陈小民，问道：“来，小子，你帮我瞅瞅这块石头里面能不能开出翡翠？”

接过路露递过来的一块黄皮石头，陈小民愣神了好一会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和路露笑道：“老板，你说的赌石就是赌这些石头里面有没有翡翠是吧？”

没想到陈小民悟性这么高，自己一点即通，路露心里暗暗高兴，微微颌首道：“对，赌石就是赌这些翡翠原石里有没有翡翠，你赶紧帮我看看这块石头怎么样。”

闻言，陈小民皱起了眉头，看着手中的石头，心里犯起了愁，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并没有滴那眼光娘娘眼药水，现在又哪里能够看得穿这块石头啊。

不过陈小民也没敢把自己心里的苦恼表露在脸上，装模作样的掂了掂手里的石头，然后又屈指在石头上敲了敲，甚至张嘴咬起了石头的一角。

看着陈小民抱着一块石头在那拼命啃咬的模样，那赌石摊的老板就忍不住笑了，甚至连路过的行人都对陈小民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路露也是感到哭笑不得，觉得陈小民这丢人都丢大发了，忍不住骂道：“小子，你这是在挑西瓜还是在验黄金啊？”

陈小民可不知道自己抱着石头啃咬的动作暴露了自己是个赌石的门外汉，还一本正经的和路露摇了摇头道：“不行啊，老板，这石头重量太轻，声音也不够结实……”

说着，“呸”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含着沙子的口水来，骂道：“妈的，咬一口还满嘴的石沙子咧，这里面肯定没有翡翠！”

白了一眼陈小民，路露心想哪里会还有人像你这么赌石的，但嘴上没有说，而是和陈小民附耳小声问道：“小子，你不是说你眼睛能透视么，你就不能看出来这石头里有没有翡翠？”

路露的话让陈小民面上一阵尴尬，但当下不动声色，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干脆胡扯道：“我能看穿这石头，里面没有翡翠，就是一块石头！”

闻言，路露面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身为一个在华川县从事珠宝行业多年的成功珠宝商，她在赌石方面的经验其实比起陈小民这个愣头青老辣多了，她知道白花街上这些赌石摊上的所谓翡翠原石，大多数都是这些无良摊贩用各种造假手段做出来的假料子，里面几乎不可能开得出翡翠来。

这些无良摊贩的造假石用来骗一下不懂赌石门道的门外汉还可以，但要想瞒过像她这种行家的眼睛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她刚才之所以让陈小民去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陈小民的眼睛是不是真的能够透视，而陈小民的表现让她感到很满意。

路露可不知道陈小民不过是在信口胡说又偏偏给他蒙中了，笑着让陈小民把石头放回去，这时陈小民却是举高手中石头和赌石摊老板好奇问道：“老板，这块石头你卖多少钱？我要是买了，我怎么能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

陈小民的话彻底暴露出了他是个赌石的外行，赌石摊的老板心里暗喜，以为又有傻帽可宰了，赶忙笑道：“小伙子，这块料子看皮相可不错，不过我看你应该是第一次玩这个，那这样吧，这块料子本来我卖别人是八千块的，给你的话六千就行！”

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赌石摊对面的一间玉器加工作坊，说道：“你卖了，把石头拿到那儿去找个师父用切割机帮你切开，这料子里能见多少绿你就知道了。”

陈小民可想不到自己手中一块其貌不扬的破石头居然能值几千块钱，心中暗暗咋舌，赶忙把石头放回了赌石摊，和满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赌石摊老板笑着说了一句“嘿嘿，老板，我就是问问，我就是想买我也没钱买”，然后在赌石摊老板错愕的目光中，转身就和路露并肩离开了赌石摊。

和路露并肩走在白花街上，看着满街赌石摊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陈小民还是无法想象这些破石头会有人愿意花那么多钱买，忍不住和路露问道：“老板，这些石头里面真有可能开出翡翠么，要真有翡翠能值多少钱呀？”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赌石赌石，就是讲一个‘赌’字，有人赌涨了一夜暴富，有人赌垮了就是倾家荡产。”

说着，路露漫不经心的瞥了眼经过的一档赌石摊，笑道：“不过这里的石头可没多少能开得出翡翠来，就算开得出来，种质和水头也不会很好，值不了几个钱，也就给一些赌石的外行人图个乐呵。小子，你要真想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赌玉，等会跟我到了那个地方，你才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