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千年一现

萧暮选何西涵，其实一大半原因是因为顾锦。

最开始她认为，顾锦多半会把特权用在自己身上，但知道顾锦选择了解何西涵的表白动向之后，她立刻产生了疑问：为什么？

她自觉经过昨天晚上，她和顾锦的关系已经回复到哈哈农家乐的小插曲之前了，顾锦不应该这么担心；就算顾锦还有顾虑，也应该盯紧她，而不是何西涵。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如果一定要从已知的情况中找到答案，那只可能和做完何西涵说的，“顾锦的秘密”有关。

本来，萧暮无心窥探他人的隐私，何西涵不说也就不说，顾锦不提她也基本上忘干净了。但顾锦突然玩这么一手，她想不注意都难。

既然和她有关，她就应该知道。

走出等待间一看，第一轮约会的，竟然只有何西涵跟她一对。

为了能好好说话，何西涵主动提出约她坐船泛舟河上。

大概是为了浪漫，同时为了拍摄好看，这次的船是带凉棚的脚蹬船，和上次的皮划艇相比，简直是单车变摩托。萧暮一身裹身长裙，身段婀娜，浓纤合度，风情中又带着纯真，实在是漂亮得不像话。

上船的时候何西涵拉住她的手帮她借力，他身材高大，风度翩翩，姿态潇洒，很难让人不动心。

今天的约会，为了避免尴尬，Follow PD都是远远的跟着，船上装了摄像机也能追加一些镜头。

但是一上船，何西涵就提示：把麦取下来。

“我知道你约我是想聊什么，我也愿意说。不过你肯定不愿意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所以……”

萧暮二话不说就把设备取了。

导演组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执行导演请示导演，要不要去提醒？如果他们一定不想戴上麦，我们的船靠过去拍？

导演思考片刻，宣布不用追过去了，远镜头也挺好，船上的摄像头也能收音，就算对话录不清楚，今天素材多，少这么点儿也没事，然后就要求，接通顾锦休息间的扬声器。

他说：“现在再追加一个特权，你可以得到你指定的那个人的约会信息，人选要改变吗？”

顾锦思考片刻：“不变。”

导演说：“好，那么现在通知你，何西涵第一轮互选成功，现在正在和萧暮约会。”

果然是这样。

顾锦在长沙发上躺下，他得组织好措辞，准备第二场约会时萧暮的询问。

——————分割线——————

萧暮和何西涵谈得很快，前后不过20分钟，就又重新把麦戴上了。

两个人的反应都很正常，说说笑笑，但嘴都非常严，没人多提一句刚刚摘麦聊的那些事。

“所以，你后面有什么工作安排？”

如果何西涵真的是那传说中的金主爸爸，他就应该清楚。

萧暮含笑反问：“何大律师手段这么高超，难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何西涵：“我确实不知道。是拍戏，还是继续录综艺？我感觉这个综艺之后你的热度肯定能起来。”

萧暮：“那你是希望我红，还是希望我不那么红？”

何西涵：“我不是霸道总裁，所以我希望你没有那么红；但是我喜欢你，我又希望你能红。”

萧暮小小的愣了一下：“你这是表白？”

“当然是表白。”

萧暮有些意外：“你是认真的？”

何西涵声音都提高了：“当然是认真的。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对你有好感，接触之后我就更喜欢你。我为什么不认真？”

萧暮索性摊开来问：“你考虑过以后吗？”

“我当然考虑过，”何西涵不知不觉坐直了，刚刚他跟萧暮说顾锦的私事时都没这样，“我目前是我们所的合伙人，三老板，虽然比不上老顾和陈少，但是经济基础绝对不差。以后的前途更不用说。”

“你想干什么我都不限制你。你愿意拍戏就拍戏，不想拍了转幕后我也能给你一些法律方面的建议，也有一些人脉能帮助你；如果你想转行，我也能承受你的空窗期；结婚以后，如果你想做全职太太，我也能让你风风光光舒舒服服。”

“只有一点，”说到这里，何西涵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你的演艺事业，我帮不了你什么；如果你将来大红大紫，我很可能就配不上你了。我不是没有信心，只是你的职业上限很高，远远的超过了我的。我的上限是律所的霸道总裁，或者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但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可能呼风唤雨。对你来说，我可能只是一个保底选项。”

他诚恳的，甚至有些辛酸的握住了萧暮的手：“我不是你的最佳选项，但是我也绝对不会翻车。即便再困难，我也一定能挣钱，一定能维持我们的生活。我刚毕业的时候也是什么案子都接的，500块的离婚官司，800块的邻里纠纷，法庭上我跟大妈吵过不知道多少回架，你别看我喜欢耍赖，都是练出来的。”

他越说越感慨，连笑容都褪去，隐隐的有些沧桑。

“我觉得，你将来一定能红，能红到无法独立上街行走。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到时候，你每天都和各种大导演、投资人、制片人打交道，看着跟我同样职位和身份的人被他们呼来喝去，也一定会看不起我，一定会把我甩了。但是……”他低下头，讷讷的，“我还是想试试。”

何西涵一向都嚣张跋扈，在节目里横着走来走去。但现在，他坐在她的下首，身体前倾，偌长的身材，居然比她还矮。他诚挚专注的看着她，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些祈求。

这千年一现的示弱和柔软，足以摧毁任何坚固的防御。

萧暮深吸一口气，定定神，戚戚的问：“你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

何西涵点点头，眼里有隐约的光。

萧暮又定定神，尽量放松语气放柔声音：“不是激将法？”

何西涵一愣，哑然失笑。

毫无预兆的，萧暮落进了一个宽阔而躁动的怀抱中。

在这之前，在这个节目里，她只被顾锦拥抱过，还是在百鬼悲鸣的迷宫之中，她吓得瑟瑟发抖，干冰喷得她浑身冷战，不能自已。

此时此刻，何西涵的拥抱那么用力，他心如擂鼓，毫不掩饰的透露了他的紧张、不安和手足无措。

他在她耳边喃喃的，又是挫败，又是无奈。

“你这么聪明，我到底该怎么做呢？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