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每一个晚上，在梦的旷野，我是骄傲的巨人。
每一个早晨，在浴室镜子前，却发现自己活在剃刀边缘！
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在呼来唤去的生涯里，计算着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外表冷漠，内心狂热，那就是我！
我很丑，可是我有音乐和啤酒，一点卑微，一点懦弱，可是从不退缩……”
在戚云飞的歌声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戚云璃的泪水已经一滴又一滴地落在音控台上，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透过采音间的隔音玻璃，她能看到戚云飞闭目高歌的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亲弟弟似乎一点都不了解。
当他出院回家，并决定要回到娱乐圈，继续当歌手，继续唱歌的时候，她是反对的。但现在看着他唱歌的样子，听着他的歌声，她忽然发现，如果不让他唱歌，实在是对整个世界的冒犯。
且不说他是自己的弟弟，就算他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听着他的歌声，她也会觉得如果他不唱歌，那绝对是一种罪过，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戚云璃却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陡然一惊之下，她才认出是谭阳冰，弟弟的经纪人。
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戚云璃还是认得谭阳冰的。
“啊！谭先生……”戚云璃有点慌乱，甚至都没想起摘掉监听耳机，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在戚云飞给她戴耳机的时候没给她开麦，所以戚云飞也没听到她说话。
谭阳冰却只是竖起食指，挡在唇边，示意戚云璃不要出声。戚云璃这才注意到，谭阳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另一副监听耳机。
耳机里，戚云飞的歌声还在继续。
“……每一个早晨，在都市的边缘，我是孤独的假面。
每一个晚上，在音乐的旷野，却变成狂热嘶吼的巨人！
在一望无际的舞台上，在不被了解的另一面，发射出生活和自我的尊严！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白天黯淡，夜晚不朽，那就是我！
我很丑，可是我有音乐和啤酒，有时激昂，有时低首，非常善于等候！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外表冷漠，内心狂热，那就是我！
我很丑，可是我有音乐和啤酒，有时卑微，有时懦弱，可是从不退～～～缩～～！”
听着耳机中传来的歌声，谭阳冰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戚云飞的唱功不提了，反正在这方面，现在谭阳冰大概是戚云飞唯一的脑残粉。可是这首歌本身，就带着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力量！
尤其是对于那些其貌不扬的人来说，这首歌的代入感实在是太强了。其实也不仅仅是在长相方面，所有泯然众人的普通人，仿佛都能在这首歌里和戚云飞一起嘶吼。
这首歌，可以说是唱出了所有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向往美好的心声。
而且，身为资深经纪人，谭阳冰很确定这绝对是一首新歌，大概率就是之前戚云飞说要拿给他看的那首。
拿这首歌和他收来的那些歌比，可以说是降维打击了。
那些歌其实不错，都是谭阳冰找业内比较有实力的词曲作者，花大价钱买下的未署名作品，这种作品可要比同档次的署名作品贵得多了。
但，什么就怕比较，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那些歌和这首歌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
唱完歌的戚云飞睁开眼，却发现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他姐姐戚云璃，另一个却是经纪人谭阳冰。
他赶忙摘下耳机，走出采音间，朝谭阳冰笑了笑：“谭哥，什么时候来的？”
谭阳冰摘下监听耳机：“来了一会儿，大概在你唱到第一段副歌时候吧。”
戚云飞露齿一笑：“怎么样？还可以在节目里用一下吧？”
谭阳冰撇嘴：“太可以了，随便再收几首歌放一起，用这首歌做主打，可以再出一张不错的专辑了。”
“出专辑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专注在节目里的表现，做个完美复出。”戚云飞还是挺现实的。
这时，戚云璃在一边插话：“云飞，你这个歌词……是不是……反正我觉得，你虽然有点破相，但远远说不上丑，而且不是有这么个说法，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吗？”
戚云飞一愣，随即一笑：“这歌词……算是一种自嘲吧。姐，别担心，我不会太在意这两道疤的，更不会产生什么心理问题的。”
或许是亲姐弟的缘故，也或许是从小混迹在医生群里，比较了解医学生的脑回路，戚云璃一开口，他就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一旁的谭阳冰却摸着下巴，带着一丝审视地打量着戚云飞，想了想，忽然说：“你们稍微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戚云璃和戚云飞姐弟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谭阳冰搞什么。但很快，谭阳冰就带着一个胖乎乎的，脸上戴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的男人进来。
这个人戚云飞认得，是工作室唯一一个策划，名叫陈飞。
“陈飞，帮个忙，借你眼镜用一下。”谭阳冰对陈飞说。
陈飞一愣，赶忙点点头，摘下眼镜递给了戚云飞：“云飞，戴上试试。”
戚云飞表情有些怪异，难道谭阳冰也是穿越过来的，而且还是小刚的粉丝吗？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接过眼镜，戴上。
一戴上眼镜，戚云飞不由得有些晕，他眯了眯眼，轻声吐槽：“陈飞哥，你这眼镜到底多少度的啊？我觉得我都要瞎了！”
陈飞有些不好意思：“六百多……”
“哎……”戚云飞叹了口气。
但，在一旁的谭阳冰和戚云璃却都是眼前一亮，谭阳冰轻声鼓掌：“云飞啊，以前都没有想到，你居然挺适合戴眼镜的。戚小姐您看，云飞戴上眼镜是不是挺有气质的？”
戚云璃也点头赞同：“是啊，一戴上眼镜感觉都不一样了。”
说着，戚云璃掏出手机，对着戚云飞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对戚云飞说：“云飞你摘了眼镜来看看，真的不一样。”
摘掉眼镜，并将眼镜还给陈飞，戚云飞揉了揉眼角，适应了一下之后，就接过戚云璃的手机，认真看了起来。
第一眼看到照片上戴着眼镜的自己，戚云飞就不禁暗暗呲牙，自己戴上眼镜，还真几乎成了翻版周传雄了。只是，自己的脸比周传雄更加棱角分明，而且那副黑框眼镜也比周传雄经常戴着的那种大了两圈。不过也正是因为眼镜更大，自己脸上的伤疤远没有之前那么显眼了，整张脸反而更和谐了不少。
“云飞，要不回头配个平光镜吧。”谭阳冰有点兴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戚云飞脸上那两道伤疤，的确是他的一个心病，“就照着陈飞那副眼镜的样子配。”
戚云璃也说：“是啊，云飞你戴上眼镜居然更帅了，有点不可思议。”
就连陈飞都说：“看来，真正的颜值可不是眼镜可以封印的啊……”
忽然，陈飞那厚重的眼镜片后的小眼睛闪过一道光芒：“那个……谭哥，你觉着……云飞哥戴上眼镜后，是不是还带着点知性？”
谭阳冰看了一眼陈飞：“你想说什么？”
谭阳冰比戚云飞更了解陈飞，虽然这家伙一副死肥宅的样子，但他脑洞很大，总有一些奇思妙想，有时候甚至给人一种脖子上就顶了个圈的感觉。
嗯，他的外号一定叫大眼珠子。
“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可以给云飞哥立个人设，往知性、文化人的方向靠？”陈飞的小眼睛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谭阳冰想了想：“可以考虑。”
戚云飞却表示反对：“人设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别太离谱。不然一旦塌房，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谭阳冰考虑了一下，也表示赞同：“云飞说的有道理，不过陈飞你要不客串一下云飞的助理，主要是好好观察云飞，看看他更贴合哪种人设，成不？云飞你怎么看？”
戚云飞看了看陈飞，再想想照片里和记忆中的小冉，有些意兴阑珊地摇摇头：“算了，我暂时不想带助理。”
从这次决定复出以后，连原本已经带了其他艺人的谭阳冰都放弃了手头的艺人，回到戚云飞身边了，可是戚云飞一直都没有选助理。一方面是小冉的缘故，另一方面，他前世也不是什么明星，不习惯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几人又说了几句，陈飞离开去做自己的工作了，戚云璃也带着餐具离开了，谭阳冰才对戚云飞说：“蓝河卫视方面，《我为歌狂》的录制时间以及播出时间都确定了，据说嘉宾名单也都确定了，不过除了林易瑶，还没打听出任何一个嘉宾的信息。”
戚云飞问：“那什么时候录制，什么时候播出呢？”
谭阳冰说：“录制时间是七月三日，播出时间是七月十五日，周五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