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姐弟
在家中小录音室里写歌的时候，戚云飞还忍不住在想那个女孩，尤其是那双眸子，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
不由得，他想起一句歌词：“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要不要把这首歌“写”出来？戚云飞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毕竟，以他的嗓音虽然可以比较完美地演绎这首歌，在奇异空间里，他也是唱过这首歌的。但开局就王炸，似乎有点浪费。
仔细斟酌一下，戚云飞在脑中浩瀚如海的歌曲中选定了三首，打算“写”出来之后，拿给谭阳冰看看，由他决定选哪首好了。
不自己做决定，是因为他穿越过来后，虽然修养的半年里，对这个时空的华语乐坛也算有些了解，但到底比不过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十年的原住民，谭阳冰肯定比他更了解这个世界歌迷的喜好。
“写”歌是个很系统的工程，哪怕是像戚云飞这么“写”也不是特别容易。尤其是戚云飞打算直接将编曲做出来，那就更慢了。
第一首歌的编曲只做了不到五分之一，戚云飞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姐。”戚云飞看了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戚云飞的姐姐，戚云璃略带几分疲惫的声音：“云飞，我明天打算回去一趟，你方便吗？我想去看看你。”
“几点到？我去接你，高铁还是飞机？”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不过我打算先回家看看妈，可能下午再去你那里。”戚云璃说。
戚云飞想了想，说：“我不记得妈明天什么班了，不过她的班也挺难说。姐，要不你也别来找我了，明天早上我也回家看妈去，你来了直接回家，我们在家里碰头怎么样？”
戚云璃想了想，同意了戚云飞的意见：“那就这样吧，明天见，你也早点睡。你身体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毕竟还有点弱，作息不规律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明白，那明天见。”
说完，戚云飞挂了电话。看看时间，也该吃午饭了，就保存了一下编曲进度，起身离开小录音室，走向厨房。
当天晚上八点，戚云飞完成了第一首歌的编曲。虽然时间还早，但他还是结束了工作，早早休息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出了门。
当他回到前身从小长大的老小区时，不由得有些唏嘘。虽然，他实际上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却总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他知道，这种熟悉感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前身的记忆，但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还是让他莫名有些雀跃。
回到熟悉的家门前，先敲了敲门，喊了声妈，但门里没有动静。戚云飞莫名有些轻松，但也微微有些失落。
沉默了几秒，戚云飞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果然是一片寂静，母亲并不在家。但戚云飞并不意外，只是打开冰箱看了看，就顺手从冰箱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袋子，平常得仿佛就是自己把这个袋子放在这里的一样。
戚云飞提着袋子出门买了一些菜，回到家做好了早餐，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但母亲还没有回来，姐姐也没来。
眼看着，自己做的早餐已经有些凉了，戚云飞掏出手机，找到母亲的号码。但犹豫了好久，戚云飞还是没有打出电话。
直到十点一刻，门口才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戚云飞走出饭厅，正好看到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年纪大概有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门厅换鞋。
抬头看见戚云飞，女人眼前一亮：“云飞你来了啊，吃饭没？”
这个女人，就是戚云飞的母亲，温秀云。
“妈，大夜啊？”戚云飞轻笑着回答，“我做了饭等你，都凉了，你等我热下一起吃。”
温秀云眸色微微暗了暗，轻声说：“你热一下赶紧吃吧，妈……吃过了，忙了一夜，实在是有点累，让我先躺会儿吧。”
戚云飞一愣，随即点头：“好。”
眼看着母亲对着自己笑了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戚云飞才微微叹了口气，回到厨房热饭去了。说起来，他的确有点饿了。
他刚热好饭，家门就再次响了起来。戚云飞走出厨房一看，姐姐戚云璃进来了。
正在换鞋的戚云璃抬头看了看戚云飞，轻声问：“妈呢？”
戚云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下大夜，进去休息了，没吃饭。”
戚云璃闻言一愣，有些沉默。
在戚云飞很小的时候，他们姐弟的父亲就去世了，三人算得上相依为命过来这些年。对于母亲的习惯，他们再清楚不过。
他们母亲温秀云，是本市最好的三甲医院急诊科副主任，按说都该算三线了，但每天还像住院医一样该上班上班，该值班值班，大小夜班照样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年纪一样。
而且，每次大夜班遇到抢救，她都会全程参与，完全不管下班时间。
这些也就算了，可是一旦遇到抢救无效没救过来的，尤其是下夜班时候，她总是心情低落不愿意吃早餐。虽然她总是说吃过了，但姐弟俩都很清楚真相，只是不揭穿罢了。
看来，今天早上，又有一条生命在母亲手下逝去了啊……
“姐，我做的可是三人份，你一起吃点？”戚云飞轻声说。
戚云璃点点头，将包包挂在衣架上，跟着戚云飞一起走进饭厅。
这时，戚云飞的早餐已经热好了，姐弟俩一起动手将饭菜端上桌。就两个菜，主食是小米粥和买来的水煎包，不算丰盛，但很可口，姐弟俩很快吃了大半。
“云飞，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早餐吃得差不多了，戚云璃抬头问弟弟。
戚云飞轻笑着说：“没什么问题，我觉得歇了这么久，以前的一些小毛病都没了，反而更好了。”
戚云璃摇摇头：“你那么严重的伤势，可是动了根基的，别掉以轻心。回头抽个空，去外公那里一趟，让他再给你把把脉，开个温补的方子。”
戚云飞点点头：“知道了。”
戚云璃沉默了片刻，又问：“云飞，你……还打算唱歌吗？”
戚云飞抬头看了看戚云璃：“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打算复出了，而且谭哥还帮我争取了一个机会，参加蓝河卫视的一个综艺。”
“哦……”戚云璃对这方面不怎么了解，也就是当年戚云飞还在唱歌的时候，稍稍关注一下娱乐圈的事情，后来戚云飞出车祸之后，就不再关注了。所以，她并不清楚蓝河卫视的综艺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虽然蓝河卫视并不像星源卫视那样擅长综艺，他们的基本盘是电视剧，但那也只是95分和100分的差距。比起其他卫视，蓝河卫视的综艺还是很强的。
“哎……当初你想考音乐学院的时候，我和妈都很担心，但没想到你真能唱出来，更没想到……”说到这里，戚云璃沉默了。虽然她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也知道，如果不是那场车祸，说不定，她的弟弟已经是大明星了。
想当初，戚云飞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参加选秀比赛，还和星光娱乐签约，甚至拿下天籁奖最佳新人的时候，家里所有人可都无比惊讶。
然而，更让戚云璃刻骨铭心的是，那个她永生难忘的夜晚，正在值夜班的她，跟着救护车出院前到车祸现场，意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亲弟弟，以及已经完全没有生息的，两天前才被弟弟带着到自己面前，让自己“掌眼”的准弟妹的时候，那种仿佛天塌了的感觉。
甚至，比起当年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看到被妈妈同事们围在中间拼命抢救的，浑身是血的父亲时，那感觉都更为强烈。
正当戚云璃陷入回忆的时候，一只瘦削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拿着筷子的手，戚云璃一抬头，正对上弟弟的眼睛。
“姐，放心。”戚云飞看着姐姐的眼睛，微微笑着。对这个姐姐，戚云飞有着很是特殊的情感。当他从“植物人”状态醒来时，或者说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那时候，他还只是能睁开眼看，不能说话不能动，最多眨眨眼。甚至当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更没意识到自己将面对什么的时候，正是这个当时让他莫名其妙的“姐姐”悉心的照顾，让他渐渐安下心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戚云璃才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为熟悉的人，连谭阳冰都得往后排。
看着弟弟的眼睛，和那自信的微笑，戚云璃也渐渐安下心来。她不懂娱乐圈，也不懂音乐，她就是一线城市临海的一家三甲医院急诊科的小主治而已。但她就莫名觉得，弟弟一定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事情，没有理由。
正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戚云飞站起身去开门。但他看清来人的时候，却不禁愣住了。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一身警服，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女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