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往事,赴福州
“弟子拜见师傅!拜见师娘!”正气堂内,劳德诺一脸恭敬的向岳峰和宁中则行礼,令狐冲和施戴子、梁发等一众弟子也被岳峰让岳灵珊叫进了正气堂。
岳峰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一路辛苦,不用多礼,坐着说话吧!”
“谢师傅!”劳德诺拱手道谢,将余沧海的回信送上,然后才走到一旁坐下。
岳峰也不去看信,当即便问起劳德诺在松风观时的遭遇,劳德诺以为岳峰是想知道余沧海的态度,当下也不隐瞒,便将自己在青城山上的遭遇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自然也就说起了余沧海带着一众徒弟演练辟邪剑法之事。
岳峰又让劳德诺将那几式剑法演练出来,劳德诺只囫囵记了几招,练得似是而非,但岳峰却一眼就认出了他练的剑法,正是岳不群早已练至纯熟的辟邪剑法残招。
“看来余沧海心中还记着青城派跟福威镖局的旧事啊!”岳峰感慨着道。
“爹,青城派和福威镖局的旧事,跟这几招平平无奇的剑法有何干系?”岳灵珊向来是个好事的,又是岳不群的女儿,平日里颇受宠溺,又未被岳不群收入门墙,是以平日里便比其余师兄们要随意一些。
“方才德诺演练的剑法,便是福威镖局林家辟邪剑法的几式残招!”说着岳峰便忽然抽剑来到堂中,凝神运气,随着眸中紫意闪过,岳不群手中的剑便动了,剑光霍霍,快如闪电,势若雷霆,招式并无甚精神奥妙之处,可剑速之快,却叫人眼花缭乱,众弟子只见剑光闪烁,根本瞧不清岳峰是如何出手的。
等剑光消散,岳峰早已坐回了太师椅上,只剩下堂中目瞪口呆的一众弟子,就连宁中则眼中也闪过几分异色。
“好快的剑!”一众弟子纷纷震惊于方才岳峰剑法之快。
唯有令狐冲,瞳孔皱缩,满脸震惊的道:“迅捷凌厉!狠辣刁钻,难以捉摸,是方才二师弟用的辟邪剑法法?”
令狐冲这么一说,一众弟子这才纷纷惊醒,仔细回味,这才后知后觉,岳峰方才所用,正是劳德诺先前演示的那几式剑法,只是在岳峰手中,那几式剑法速度快到了极致。
“师傅怎么会使辟邪剑法?”所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出现同一个问题。
“为师方才乃是用本门《紫霞功》强行催动辟邪剑法,所现威能,不过十之二三,若是以辟邪剑法自带的心法催动,速度比为师方才还要快上几分。”
“这辟邪剑法竟这么厉害?”一众弟子震惊于岳峰的说法,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劳德诺更是瞳孔皱缩,心中已然翻起了惊涛骇浪。
岳峰道:“想当初那林远图便是凭借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败黑道无敌手,创立福威镖局,名动天下。”
“可惜福威镖局一代不如一代,传至如今的总镖头林震南手中,还剩下几分本事,就不好说了。”
“你们也不用沮丧,这辟邪剑法虽然厉害,但也需要高深内功来催动,若是本派武功练至高深境界,威力并不比辟邪剑法差。”
众弟子闻言纷纷松了口气。
岳灵珊又问:“爹,那青城派和福威镖局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恩怨,当初余沧海的师傅长青子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凭借一把长剑打遍蜀地,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彼时林远图已然称雄黑道,闯下赫赫威名,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便是白道之中,也不乏有高手上门挑战,况且又都是用剑,长青子年轻气盛,也寻上门去挑战,却大败而归。
那时长青子与你们祖师交好,曾亲口对你们祖师说过此事缘由,他自认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但自忖敌不过林远图,此仇怕是终生难报。
后来长青子三十六岁上便逝世了,说不定便是放不开此事,以至于郁郁而终。”
“这长青子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挑战失败了吗,还把自己给气死了。”岳灵珊一脸不屑的道。
劳德诺道:“小师妹,咱们江湖中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那长青子号称三峡以西剑法弟子,想来定是个心高气傲的,却败在了林远图手中,气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岳灵珊道:“既然气不过,那他为何不苦练武功,再去挑战林远图呢?”
陆大有道:“师傅方才不是说了嘛,那长青子自觉便是再练二十年也不是林远图的对手,越想越是憋闷,生生把自己给憋死了。”
“六师弟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么说,那余沧海带着弟子们练习辟邪剑法,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他师傅长青子雪耻?”
“余沧海心胸狭隘,他师傅长青子也是个没气量的,说不定那家伙肚子里正憋着什么坏呢!”岳灵珊本就因令狐冲因青城派弟子被责罚之事心对青城派没了好印象,如今又听得这般往事,心中对青城派更是瞧不起,她又向来不是个心思重的,说话便免不了有些夹枪带棒。
劳德诺眸光一闪,火上浇油道:“那几日我瞧着松风观中众人练剑情形,人人神色郑重,难道余沧海是要大举去找福威镖局的晦气,以报上代之仇?”
“青城派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岳灵珊又骂了一句。
“如此说来,那青城派和福威镖局岂不是马上就要有一场大斗?”宁中则秀眉微蹙,看向岳峰。
岳峰道:“长青子心胸狭隘,自视又高,说不定临终之时留下了什么遗命,余沧海的心胸也不比长青子敞亮多少,不过余沧海此人城府极深,向来都是谋定后动,而且他的武功早青出于蓝,若是当真要对福威镖局动手,福威镖局这次怕是要栽跟头了。”
“林远图武功那般高强,林震南便是只继承了林远图三分本事,也未必不是余沧海的对手吧?”
“说不定会是一场龙争虎斗呢!”
“呸呸呸!”
“就余沧海那心胸狭隘之辈,也配称龙虎?”岳灵珊没好气的道。
“以貌取人,乃是江湖大忌!”岳峰却道:“余沧海人品虽然不行,但武功却不差,青城派能有如今的威势,他居功至伟,你们可不能因此小觑了他。”
“再说了,那辟邪剑谱另有关窍,林震南若是对上余沧海,绝不是其对手。”岳峰眸光闪烁着,语气却尤为坚定。
众人不由得都心生疑惑,岳峰为何这般笃定。
“师傅,这辟邪剑谱还有何关窍?”劳德诺好奇的问道。
瞥了劳德诺一眼,岳峰解释道:“《辟邪剑谱》源自《葵花宝典》,若是轻易能够修成,魔教这么多年,又岂会只出一个东方不败,但个中关窍究竟如何,为师就不得而知了。”
“《辟邪剑谱》竟源自《葵花宝典》?难道那林远图是魔教中人?”令狐冲惊讶的问道。
“林远图并非魔教中人。”岳峰道:“林远图原本是福建莆田南少林红叶阐释座下弟子,法号渡元,后来还了俗,才改回原先的名字。”
“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岳灵珊好奇的看着岳峰问道。
岳峰叹了口气,道:“只因此事与我华山,也有着极大的渊源。”
“跟我们也有渊源?”
在一众弟子的期待之中,岳峰向众人说起了昔年旧事。
“当时我派有两位祖师,一个叫岳肃,一个叫蔡子峰,他们二人乃是师兄弟,皆是当世人杰,武功之高,甚至还要胜过历代祖师。”
“彼时《葵花宝典》横空出世,在江湖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后落入南少林红叶禅师之手·······”
“那渡元禅师一边随口解释,一边将功法口诀暗自记下,离开华山之后,便将所记内容记载在随身的袈裟之上,而后便回了福建老家,苦心钻研,绣出一身强横真气,又依据功法特性,创出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才有了后来的福威镖局。”
“而我华山派也因岳肃和蔡子峰两位祖师的分歧,逐渐演化为剑、气两宗,而后历经数十年,先是魔教攻山,夺走《葵花宝典》残篇,而后我派剑、气两宗摩擦愈演愈烈,终至不可收拾的地步,二十年前玉女峰上一场大战,两宗自相残杀,我气宗虽然胜了,但所有清字辈的高手也几乎死绝,致使气宗如今只剩下我和你们师娘二人,剑宗也只剩下几个‘不’字辈的弟子离开了华山,不知去向。”
“练气和练剑又不冲突,为何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岳灵珊不解的问。
岳不群道:“哎!起初或许是因为理念之争,而后随着时间推移,已然化作意气之争,权势之争,而且这其中未必没有外人从中挑拨,让我们自相残杀。”
“总之这是一本剪不断,理还乱的旧账、烂账,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汲取以前的教训,莫要再重蹈前人覆辙。”
······
出了正月,这天气便渐渐暖了起来,似岳峰和宁中则如今这般练气有成,身负高深内功之辈,已然有了几分寒暑不侵的意思。
自下得华山,一众弟子便跟那出了笼的鸟兽一般,欢腾的不行,若非有岳峰和宁中则看着,只怕早就玩疯了。
此行劳德诺并未随行,而是带着高根明、陆大有还有英白罗几人留在山上照看门户。
岳峰和宁中则领着令狐冲、梁发、施戴子还有岳灵珊四人兼十来个外门弟子,径直南下直奔蜀地而去。
待到青城山时,却慢了一步,余沧海已然领着一众青城弟子离开了青城山。
等到岳峰和宁中则带着令狐冲他们赶到福州之际,余沧海已经带着青城弟子将福威镖局围了起来,已然杀了福威镖局好些镖师和趟子手。
镖局门口的那面象征福威镖局的大旗已被摘下,门口的石狮子上满是鲜血,大门前,两帮人马正在对峙。
“余观主这是何意?”说话的是站在镖局大门前的一个中年人,一身锦衣华服,不似个江湖人,倒像个富家翁,只是此刻阴沉着脸,强压怒气质问前方的余沧海之时,气势倒是颇足。
“莫不是要与我福威镖局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余沧海一身青色道袍,身高不过五尺,留着两络鼠须,顾盼之间,杀意凌然。
“就凭你?还是你身后这群酒囊饭袋?”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其身后的一众青城弟子纷纷放声大笑,神色间满是鄙夷和不不屑。
“余沧海,你欺人太甚!”被余沧海如此羞辱,养尊处优惯了的林震南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便怒上心头,指着余沧海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哼!”
“欺你又如何!”如今没有外人在场,余沧海也没有丝毫顾忌,而且他这次来福州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奔着林家的《辟邪剑谱》来的。
“林震南,识相的就把你家《辟邪剑谱》交出来,不然今日便是你福威镖局灭门之日。”
“余沧海,枉你还是一派掌门,竟如此明目张胆的强取豪夺,你枉称正道。”
“看来你们是要顽抗到底了。”余沧海冷声说道:“那贫道只能自己取了。”
余沧海话音未落,林震南身侧的白衣少年便再也忍不住了,当即箭步上前,拔剑便刺了过去。
“平之!”
“不要!”
出手的正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
话音未落,还没等他刺中余沧海,斜地里半撩起一剑,非但将他的长剑挑飞,还顺踢出一记窝心脚,眼瞅着就要踢中其胸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平之的身形却陡然后退,却是林震南,在儿子出手第一时间也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其腰带,生生在那一脚踢中之前将其拽了回去,往身后一扔,旋身上前,一掌拍在脚底。
那出脚的青城弟子武功虽然不差,但功力终究不如年长的林震南,被一掌拍退,还没等他飞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拖住,一扭一送,将至安安稳稳的推到一旁。
“林总镖头又何必以大欺小,让贫道来跟你过两招!”话音刚落,余沧海已如疾风拂面一般贴至近前,在林震南震惊的目光之中,长剑都未曾出鞘,只一掌迎头拍来。
林震南虽然有些惊讶于余沧海的速度,但对自己却有着极强的自信,看着余沧海气势汹汹的一掌,竟不闪不避,也挥出一掌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