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死局
看着面目全非，完全被折磨至死的罗阎，李医生与孙护士喘着粗气，恢复了约翰逊的模样。
“法克！这小子，还真够硬气的！”
“接着来！我就不信一点东西都问不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说着狠话的同时，心中却不断默念着返回现实世界。
......
第十七次循环。
李医生拳头滴血，看着罗阎咽下最后一口气。
...
第二十三次循环。
孙护士握着手术刀，眼前是皮开肉绽的恐怖尸体。
...
第三十次循环。
李医生与孙护士几近崩溃，狠狠折磨一番，最终似疯魔一般，掐死了罗阎。
...
第三十九次循环。
李医生缓缓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过后的疲惫，脸上的平静透露着深深的绝望。
孙护士的脸色与他别无二致，绝望地趴在值班台上，散失了活力。
他们已经记不清在这个疗养院循环了多少次，每一次重新醒来，看到的都是一成不变的画面。
整个大脑，已经麻木了。
而在罗阎的身上，他们已经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却始终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眼前的疗养院，已然成为了一个死局！
他们甚至怀疑，永生永世都将被困在这个循环当中，如同陷入绝望的地狱，无法挣脱！
“走吧。”
李医生有气无力地说道，明明壮年的面貌，却透着一股暮年的衰弱。
孙护士缓缓起身，跟上了他。
疲惫无神的呆滞双眼，仿佛连夜打了数场扑克，透支了精力。
毫无疑问，约翰逊的精神已经变得萎靡，在诡异的循环中不断被绝望侵蚀着。
他想不通，曾经任他叱咤的记忆梦境为何会变得这般诡异，毫无道理，难以捉摸。
他疯狂进行着思考，大脑中几乎只有两个疑问在不断地闪过。
到底是不是单片眼镜的灵异产生了变化！？
罗阎的这段记忆究竟有没有问题！？
这是唯二导致他无法返回现实世界的原因！
各种各样的画面在心头闪过，他不断提取着信息，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就像独困荒岛的旅人，拼命采集着各种野生植物，希望能从中找到可以食用的生命之源。
蓦地，李医生停下脚步，毫无波澜的死寂双眼有了波动。
他回忆起了一个近乎被忽视的画面。
那是罗阎记忆中的第一个节点，那个昏暗的教室！
当时的他随意选择了一个少年作为附身伪装的对象。
而少年的手上，正拿着一个手机。
那是教室外恐怖厉鬼的照片，约翰逊吓得险些背过气，赶忙退出界面，关上了屏幕。
主界面上的时间在眼中一晃而过。
二零一八年六月二十一日八点三十三分。
当时的他瞥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但现在一想，却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记得发生灵异事件的那天应该是六月二十三日的早上八点多，按东西半球的时间划分，亚洲这边大概处在夜晚的七点到九点之间。
而我选定的记忆锚点是三天，那我进入的第一个记忆节点，应当是目标记忆的三天之前。
也就是...六月二十日！
一股寒意猛然窜上心头，李医生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被冻结，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呼啸的冰风要融化自己。
孙护士察觉到他的变化，问道：“怎么？发现什么了吗？”
李医生满脸惊愕，似自言自语一般：“错了，全都错了...”
“从第一个节点开始，就已经出问题了！”
“嗯？那个节点不是很顺利就杀死目标了吗？”孙护士虽然同是约翰逊，但显然并没有发现日期的异常。
李医生猛地看向她，阴沉着脸解释了一遍。
孙护士立即感到惊悚不已，浑身的骨头悄然一麻，头皮止不住地酥软。
“锚...锚点是三天，但真正进入的却是两天前的记忆...！”
“杀死目标以后，我们就进入这段不断循环的记忆，无法脱离出去。”
“一切的异样，全都来自于罗阎！”
两人立即想清楚了这一切，却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深深笼罩着内心，难以释怀。
经过数次的努力，他们早已判断出，罗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段记忆当中，他就是一个纯纯粹粹的普通人，身边没有任何灵异的影响。
而面对这种从未出现过的诡异局面，他们只觉得...
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知道了罗阎有问题又如何？具体的问题出在哪里？又该如何解决？
这一切的一切，他们全都不知道！
浓浓的未知笼罩着两人，带来无尽的恐慌与煎熬。
“不！不对！一定是我们的折磨还不够残忍！”
“那小子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们一定要逼问出来！”
两人不敢再深想下去，否则一定会把自己吓疯了的。
约翰逊当机立断，认准罗阎作为突破口，强行找出一丝生的希望，消解着内心愈发浓郁的恐惧。
下一刻，两人进入罗阎的房间，再次爆发出惨痛的呼喊。
......
第四十七次...
第六十一次...
第七十九次...
第八十五次...
第九十九次...
第一百零三次...
一次次的折磨，惨无人道的杀戮反复上演，对罗阎而言，每次都是全新的体验。
但对约翰逊而言，却已经成为了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他已经来到崩溃的边缘，对一次又一次的杀戮近乎麻木，仿佛变成了一台无情的机器，在这不断循环的记忆里，充当着屠宰者的角色。
李医生打开门缓缓走出，却是没有看孙护士，而是径直走向饮料机，似乎想要喝点东西，放松一下。
“给我也来一瓶。”
孙护士有气无力地说着，走了过来。
两人坐在过道，沉默地喝着饮料，放松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们...会困死在这里吗？”孙护士问道。
“谁知道呢...”
李医生双眼黯然，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要永远困死在这里，开始自我安慰。
“不过，如果一直活在梦境里，似乎也是不错的体验，我们一男一女，有吃有喝，还没有恐怖的厉鬼，不需要提心吊胆，多好。”
“喂喂喂...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要想这种恶心人的事情好吧...”孙护士娇俏的脸上露出恶心。
李医生摆摆手：“随便说说嘛，不要当真。”
“万一我们哪天突然离开了，这种事情肯定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