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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昔年旧事

正德十六年,魏武宗驾崩,当朝首辅和太后按照兄终弟及的继承皇位原则以皇帝的名义迎先帝入京于奉天殿登基。

先帝本就因为堂兄绝嗣才得的皇位,他27岁才得了长子,没过两个月好不容易得来的长子就病死了。后来又一共生了7个儿子,活下来的就只有3个。

先帝疑是宫里阴司,便把品级低的宫嫔所生之子送出宫外。

期间,为了保证自己的儿子能够顺利的活下来,他不得不把皇子交给信任的臣子抚养。为皇子安全计,也为了避免抚养皇子的臣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除皇帝本人和亲信外一概不知道皇子送给了谁。

即使是这样,当年送出去养在大臣家里的两个皇子还是夭折了。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皇朝快要灭亡的时候皇帝的子嗣便会艰难。实际上,皇子很大可能性是体弱夭折的,但先帝却认为有可能他选择的大臣位高权重妻妾成群殃及池鱼。

于是,八皇子病逝当晚,先帝连夜为宫里仅剩的几个可以送出去的儿子选择品级不高的人口简单的人家做养子。还发了狠心,皇子隐姓埋名不与人知晓。

隆庆帝宫女所生,地位最低,出生后不到三岁。正好此时来京述职的提点明东刑时益时无常据说有疾而无子,先帝又迷信此人身上煞气能镇牛鬼蛇神,便决定将刚封为沐王的儿子托付给他抚养并派遣锦衣卫暗中守护。

先帝册封沐王的时候想的是骨肉分离应给名分,交给业务能力厉害的刑狱官想的是时无常虽然当时官职不高,但是完全可以凭借本事升官,正好时益又没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便不会委屈了他的孩儿。

先帝却算漏了一点,时无常将沐王当成独子在养,全身本领也是倾囊相授。

为官一方时的行军打仗、运营调度也就罢了,时益还做过户部的计略于是教了沐王曹厚一些术数。

但时家的祖上是仵作之子科举考官得的功名,祖传手艺其实是验尸。

彼时先帝新立的太子康健,幺儿景王长成从大臣家接了回来,宫里已经有了两个继承人,后宫还怀了两个。

听闻密奏自己的儿子的课余生活和兴趣竟然是小小年纪跟在官衙仵作后面检验尸体,大魏皇子竟做如此低贱之事,当下怒极。

过后便熄了心思,接回沐王的事情再也没提,锦衣卫派来送的沐王事宜也不再听,仿佛就生过这个儿子一般。

于是,多年之后再次见到儿子竟然是在殿试的考场之上,且见面不相识。

等殿试的结果出来,试卷解封,探花郎时宥宽的名字一出,先帝甚至还在想着同样姓时,时厚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看尸体呢。

结果回到乾清宫,他这才想起时无常约摸几年前给他写过密奏,说沐王到了年龄,给自己取了字名唤宥宽。

当朝勋贵无一能靠科举入仕,自己不重视的亲儿子却成了探花,先帝颇为骄傲,与有荣焉。

结果第二天殿钱奏对,他儿子说想要像父亲一样任一地的刑狱官又把先帝气得半死,一怒之下把人送到湖青直接当了提点刑狱。

湖青在明州,就算是状元一上来也不会封提点刑狱这种官职,表面上看绝对是简在帝心的重用。

但以沐王一个皇子的排面,一个小小的地方刑狱官当真是委屈了他。

但无论如何,不存在状态的沐王终于在他亲爹眼里晒了人,先帝总算看到了他家老三是真出息。

刚巧,他家太子正缺个身为亲弟的贤王。

授官之后,时宥宽凭能力断案,凭实力站稳脚跟。再加上他的身边有锦衣卫传递消息,杀鸡儆猴了一个意图贪功的,没过多久便平步青云。

这一年元宵节,时宥宽在任上与心爱姬妾生的长子丢失。

“麻烦,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没见过。”

“这个孩子,…,”

他急急拿着儿子的画像到处找人,月上柳梢头,灯火阑珊,他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听拽着他衣袖一个小女孩说。

“你要找的这个人…我见过。”

“但是,我带你去找画像中的那个人有什么好处?”

小女孩虽然人小,但是个极有成算的。当时她就是看见那个问画像的人心急,便想着问上一问。

“你知道?”

“付钱,你付钱我就知道了。”

孟玥当时才五、六岁,是那种平时路上没看到有她的监护人,以普通人的想法应该是诓骗和顽劣的情况。

但时厚眼里看不到这个,他认可的是死马当活马医,是尘埃落定中的唯一一次可能的生机。

“你真的认识画像上的这个人?”见对方的疑问颇为孤注一掷,小孟玥忽严肃得不行,

“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肯定被人贩子带走了。”

“何以见得?”

“我开始也不知道,但我在外面地上捡到了这个,和画里画的一摸一样。你这画是凭借记忆里今天小哥哥的样子画的,美大叔不要哭,有这画接下去就容易了。”

时宥宽当时时实在没办法了,听见“容易”这两个字,当下也没顾上讲话的只是个年纪幼小的女孩子,二话不说就解下身上的玉佩之间放在小姑娘的手里。

“这是定金?”

“什…对,是定金。”

“好。”

孟玥收钱办事倒也爽快,将手头上画像小哥哥丢的小佩直接还给了当时还是一地刑狱官的隆庆帝说,

“你听我的,赶紧找人把我打扮成飘飘亮亮的小公子,然后我们钓鱼执法去。”

“可以。”

“我如何称呼你?”

“行走江湖不易,我有一个用得顺耳的假名,你就当我叫这个名就好,”

小女孩说,

“我姓白,单名一个墨字。”

“字嘛…我记得有一味中药叫徐长卿,四舍五入下,我就叫白长卿。”

时宥宽也不算病急乱投医,他至少知道小姑娘肯定没说慌。也认出眼前小丫头背上背的那柄宝剑,同他之前追查的一个被人行侠仗义而结案的案子有关。

小白墨也没有辜负隆庆帝的希望,像她这种女扮男装起来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很少会有人贩子不心动的。

靠的这一丝机会打入进去,在未来隆庆帝派去的人失联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将画上的小哥哥和其他还活着的人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