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与厚是一体的
《孟子·离娄章句下·第十五节》说:“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把书读厚是材料积少成多的过程,接下来需要对材料进行加工打磨,由厚到薄。
这依然是准备而非拆解的过程,从表面上看,边读边拆的效率更高,但实际效果很差。庖丁解牛时,只有了解了全牛的筋骨、血肉、脏器,才能目无全牛,游刃有余,不可能只看到一条牛腿就动手。
因此不能为薄而薄,作者写一本书时,也是带着自己要解决的问题,在此基础上建构主旨观点,确立全书目录与各章纲要。除非你对全书的主旨和逻辑架构已经了解,并能完整诠释整本书,否则就谈不上拆解。厚和薄是一体的,正如知和行是一体的。
在《如何阅读一本书》中,作者提出在阅读过程中一定要问自己的四个主要问题[6]。
(1)整体而言,这本书到底在谈些什么?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出这本书的主题,作者如何依次发展这个主题,如何逐步从核心主题分解出从属的关键议题。
(2)作者在细部说了什么,怎么说的?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出主要的想法、声明与论点。这些组合成作者想要传达的特殊信息。
(3)这本书说得有道理吗?是全部有道理,还是部分有道理?
(4)这本书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作者会认为知道这件事很重要?你真的有必要去了解吗?
读薄时,我们的注意力要回归“枢纽书”,而且需要边读边做笔记,结合上篇中的三环套月笔记法,提炼出案例、金句与知识点,并映射到应用。
也就是说,拆解一本书需要读两遍,第一遍读厚是详读,第二遍读薄可以略读。你想把这本书变成一堂怎样的课,决定了材料的取舍。这有点类似于教师准备课件的过程,要从“为什么学”入手,确定把哪一部分变成课,根据这个前提,进一步确定“学什么”,即通过哪些具体内容提升学习者(包括拆书者本人)的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
例如,要把《王阳明大传》变成书,可以讲王阳明的一生,也可以只讲他人生中的一段;既可以讲龙场悟道,还可以讲“知行合一”或“致良知”。主题不同,发力点自然不一样。因此“薄”并不是全书变薄,对最终成课部分反而要加厚,这也是拆书和拆书成课的最大区别。拆书是以书为中心,追求的是作者思想体系的完整性。拆书成课是以人为中心,追求的是学了就能用。
因此,把书读薄首先明确要把书的哪一部分变成课,然后围绕这个主题把书读深。我曾和一些企业界的朋友分享“龙场悟道”,为此,把500年前贵州修文县龙场的地理和历史资料都翻了出来,至于和这堂课关联度不高的内容,如平定宁王之乱,略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