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组团考察东风鸡场
林祖儿很爽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已经不在乎她心里会萌生出怎样的幻想了，即便是被她误会也无所谓。
小莉很喜欢林祖儿，她们两人很快就变得亲密无间，如一对姐妹花似的。有林祖儿带着小莉工作，我相当放心。因为，林祖儿过去在银行做业务时间那么长，可算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了。察言观色、人情世故、饭局和酒场上的各种礼仪或是套路她都相当熟悉。她可以直接以一位职场女性的身份告诉小莉工作上应该注意什么，以及如何保护好自己。
强哥给林祖儿早早就印好了名片。现在，林祖儿是我们公司的市场部总监，归彪哥管。虽然公司架构是那样设计，但平时大家遇到问题的时候，都是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商量的。并没有限定只听谁的命令。可是，陈紫萱并不那样认为。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总是以一种疑神疑鬼的眼神偷看林祖儿。林祖儿是自己老公下属这一件事，似乎让陈紫萱无法睡好觉。
她甚至去向小莉打听林祖儿的事。她为了贿赂小莉替她办事，竟然买了一只香奈儿的唇膏送给小莉。她神经质的举动，弄得小莉既是受宠若惊，又是哭笑不得。小莉只好应付她说：“行行行。我给你盯着她。不过，你放心吧。我们祖儿姐已经有自己心爱的人了。谢谢你的唇膏啦。呵呵。”
小莉的话让陈紫萱的心安定了一些。另外，由于她白天很少机会能见着林祖儿，而且彪哥也没再喝酒夜归，所以陈紫萱渐渐地放下了这件事情。彪哥见此机会，便也耐心地劝陈紫萱不要再跟他到公司来。一来耽误了他的工作，二来他说陈紫萱这段时间一直在办公室坐着，现在看起胖了不少，十足一个大妈的模样。彪哥劝陈紫萱白天还是多去上她以前经常上的瑜伽课。
彪哥似乎说中了自己妻子的要害。不过，陈紫萱也算是一个聪明的人，她从自己丈夫的言语中明白了，自己的身材已经走了样。她心里十分清楚，要是自己再那样下去，身材继续朝着大妈的方向发展下去，自己的丈夫一定会嫌弃自己的。到时候，不要说公司里的小莉和林祖儿了。自己的丈夫估计在路上随便看到哪个女的都会觉得赏心悦目。那样的话，自己怎么办啊？
自从听完彪哥的劝说后，陈紫萱九没再跟着彪哥来我们公司了。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由于白天在银行上班，晚上还得带着小莉陪吃陪喝，林祖儿现在看上去已经是满脸倦容。她毕竟是一个接近四十岁的女人，恢复能力自然比不上小莉那样的年青人。我看她把粉底打厚了不少。然而，她却丝毫没有怠慢和放松过自己的工作。看她那样硬撑着，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那天，林祖儿的脸色比往常都显得要苍白不少。我从她的眼神能看出她已经是十分疲倦了。但她依然准备带小莉去宴请客人吃饭。我担忧地追上去对她说：“我看今天你们就别去了。先休息一两天再说吧。”
这时，小莉已经出去按电梯了。林祖儿把她那个芬迪包包往肩上一挎，突然在办公室的门口站住了。我留意到她那个包包，似乎自从我两认识以来她就一直用着同一个牌子同一款式的包包。这么多年了，估计她已经用破了好几个这样的包包了。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的视线才从她的包包转移到她的眼眸。她眼睁睁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以为她没听见我刚才所说的，于是又重说了一遍。
微光如涟漪般在她的眼眸泛过后，她露出嘴角边的酒窝，笑道：“要是担心人家，就替人家喝啊。”
林祖儿没等我回她，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和小莉走后，我心里一直不安。彪哥和强哥都下班回家了，我依然独自留在办公室里。我回想着林祖儿下午出门前对我说的话。是的，此刻我正后悔自己没有跟着林祖儿和小莉一起去赴宴。正如林祖儿所说的“担心人家，就替人家喝”。当我过于专注思考问题的时候，我往往到了吃饭的时间都不会觉得肌饿。因为，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来供应我脑细胞的活动。所以，胃部似乎进入了冬眠状态。我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来回踱步，累了就坐下来，拿起一根雪茄来嗅。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小莉的来电，我连忙接听了电话。
“贵哥，祖儿姐喝醉了。你赶紧来一下啊！”小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我匆匆问过小莉她们的具体位置，然后吩咐她在我到达之前一定要守在林祖儿身边，就火速赶了过去。
我在路上拨打了强哥的电话，我想要是她们的饭局还没结束，强哥可以带着小莉善后。那便于我带林祖儿先撤退。
当晚的运气还算好，我和强哥是同一时间赶到的。当我们进包房的时候，看见林祖儿已经趴在餐桌上。小莉就坐在她的身旁。三个风投经理人看我和强哥来了，其中一个立刻站起来说道：“哟，郭总和洪总也来啦。来来来，我们一起喝。哎呀，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很快地环顾了一下餐桌，我发现餐桌上放了三种酒。分别是白酒、洋酒和啤酒。我想正是这样混酒喝把林祖儿喝倒的。
我和强哥客套地跟这三个人搭了几句话后，强哥便坐了下来。我扶着林祖儿走出了包房。
没想到，林祖儿看起来苗条，却十分沉。我扶着她走到餐馆的门外已经满身大汗。看来，她实在是喝得太醉了，否则不会让人感觉如此沉重。我扶着她在餐馆门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整个身体都软榻下来，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用手轻轻拍了拍林祖儿的脸。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意识，立刻说了一句：“别弄我。”
我见她有反应，便问：“要不我带你到医院去吧。”
“去什么医院？我要回家！我要你带我回家！”她说完，紧接着是一副想呕吐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看她吐不出来，我就拿出小莉刚才给我的那瓶矿泉水和拿包面巾纸，用水沾湿了纸巾给林祖儿把嘴角轻轻地擦了擦。然后，我扶起她蹒跚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林祖儿是一个人住的。她的父母不在这个城市，只有在渭州工作的妹妹偶尔会来她家里过个周末。她所居住的这所房子是她自己买下来的。所以，这么多年她的住址始终没有改变过。我以前和其他同事曾经到过她家聚餐。因此，我是可以准确无误地把她送回家的。
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由于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林祖儿已经完全失去意志，振作不起来了。她整个身体软塌塌的，我只好挎着她的包包，把她抱起来。我好不容才开了她家的门，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
我替她脱掉高跟鞋后，在洗手间拿来了她的毛巾给她把脸和手都擦了擦。当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林祖儿竟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还迷迷糊糊地说：“阿贵，别走。抱抱我。”
我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林祖儿。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我想她是正在做梦。我俯下身子，想把她拉着我的手掰开。没想到，她的手突然抽了一下。因此，我顺势就向她的身上扑了过去。幸好我反应够快，用手撑在了床上，否则林祖儿就被我压坏了。就算是压不坏，刚才她吐不出来的东西，被我那样一压，肯定会倾巢而出。
我双手撑着床俯身看着她。这时，她已经完全熟睡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贴着她，我的鼻尖碰在了她的鼻尖上。在这种似乎通过鼻子交换着呼吸的情况下，我忍不住在她的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虽然林祖儿满身酒气，但从刺鼻的酒味中我还是能闻得到那股属于她的体香。闻着这股熟悉的体香，凝视着眼前醉得不省人事的林祖儿，我心头突然一阵痛。
我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给强哥打了个电话。叫他让小莉一会结束后过来陪林祖儿。所以，我叮嘱他早点收场，不要把小莉也喝醉了。
给强哥打完电话后，我才感觉轻松了下来。我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环顾了一下林祖儿的家。虽然以前来过，但那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以前是一大帮人一起来的，我当时没有心思留意她的家。如今，我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这里，我发现林祖儿的家布置得很温馨，家中没有过多的装潢，而且挑选的家私都很有品味。整体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白领小两口居住的家。当我的视线扫过电视柜的时候，我诧异地发现电视柜上摆放着一张林祖儿挽着我的手拍的合照。于是，我赶紧起身走过去拿来看。照片的背景相当熟悉，照片里的我看起来比现在年青多了，而且我发现照片还有些泛黄，想必是哪一年银行安排到外地进行团队建设的时候拍的。可是，对于这张照片我丝毫没有印象。看着手中的照片，我不禁感到一丝的唏嘘。我站在那儿端详着手中的照片，不知道过了过久，小莉终于来了。我把那相框反过来放进了电视柜的其中一个抽屉里。然后，再叮嘱小莉几句后，我就走了。
那天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让林祖儿带着小莉去寻找新的风投，和进行过度的应酬了。目前，有意向投资我们的风投，在金额上都累计有五十多亿了。而且对我们的项目有兴趣的风投很多都似乎洽谈得差不多，签合同打款就差例行公事地去现场做尽职调查了。
时间就如轻轻拂过的微风，好像感觉得到又好像感觉不到，它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了。一转眼，就到了带着那帮投资经理人到东风鸡场进行尽职调查的日子了。
那天，我们像企业组织银团参观考察一般。我们租了两辆大巴，载着满满的两车风险投资的经理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东风鸡场。
这是林祖儿和小莉第一次来到我们的鸡场，也是她们第一次见到浩东和清风。
我们安排小莉负责拍照，让她尽量多拍点照片，好让强哥日后剪辑用作公司的宣传。可是那天小莉的行为非常怪异。她自从见过浩东和清风就像失了魂魄似的。要不是强哥提醒她，她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负责拍照。有好几次，我发现她目光呆滞地望着浩东，好像若有所思。我想这也许是她第一次见到老板的缘故，又或是浩东和她心目中老板的形象大相径庭。我看强哥时不时就偷偷敲了一下小莉的后脑勺或是用手肘碰了碰小莉的手肘，也就没去提醒她了。
可我没想到，那天除了小莉的行为异常以外，还有一个人的行为也变得莫名其妙。那个人就是浩东。
浩东第一眼见到小莉的时候，就定睛看了小莉许久，仿佛很难缓过神来。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小莉是那么吸引人。可随后带着那帮投资经理人在鸡场参观的时候，我发现浩东好几次悄悄地在人群中偷偷看着小莉，我才觉察出问题。
我对浩东这样的异常举动敢当相当的不解。像我们这般年纪的人，俗语说都不惑之年了，有什么女人没见过。难道还会因为小姑娘而失魂落魄吗？但从浩东在人群中寻找小莉的眼神，我仿佛感觉到那早已遗忘的一见钟情、初恋的滋味。但我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我只是一心想好好安排和招呼好那帮投资经理人。
虽然浩东和小莉的行为和表现都莫名其妙，但并不影响那天公司的正经事。当天的尽职调查进展得非常顺利，那帮投资人都很满意，有的脸上尽挂满了美滋滋的表情，仿佛从哪里捡到了金银财宝；有的笑得合不拢嘴，好像张开嘴来接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似的。春风在暖暖的阳光下欢快地拂过，已经抽出枝条长满嫩叶的树上显得更绿了。那些鹌鹑好像特别喜欢热闹，个个都像人来疯似的，竟然疯狂地下起了蛋。清风为了进一步展示我们养殖鹌鹑的技巧，便亲自在他那架树下的钢琴上弹奏了一曲《匈牙利舞曲》。那些本来就已经很亢奋的鹌鹑在欢快的旋律下，下蛋像是井喷一样。
看着那些如洪水般袭来的蛋，再看着那些失去理智的鹌鹑，现场的投资经理人没有一个不张口结舌，举起手机拍照的。看着鸡场里生机勃勃的一切，我感觉到春天真的来了。我们的项目也迎来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