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条生命

“锦弦，过来。”对着太子招招手，太子一步一步走到瑾华帝身前，那双未成形的凤眸中带着不安，可依旧坚定地站着。

“那是你姑母，”指向姜宴，一只手摁着太子的肩膀，“你没有母亲，只有两位父亲，一位是我，另一位是子雅南瑾，便是你这几年来背诵书册的作者。

你这几年所有的知识均是来自你的子雅父亲。”

“你不是怪物，”看到太子脸上的震惊，感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颤，瑾华帝蹲下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话语坚定，“你是朕最爱的人豁出性命留下的宝贝。所以，殷锦弦，你给朕记住了，何时何地，你这条命是代表两个人。”

凤眸微红，想要透过他去看些什么。

“殷锦弦，三日过后，朕会宣告天下，子雅南瑾是朕唯一的皇后，你是他的儿子。所以你日后可能会受到很多质疑与侮辱，但因为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没有人敢当面说。

如果你不想被人背后议论，那就变强，告诉天下人，你殷锦弦是当之无愧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你的父后是天下人都崇拜与敬仰的第一公子。”

瑾华帝一字一句，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更像是在对一个年龄相仿的人说话。

姜宴和殷西洲都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了，南疆那边有这样的例子，两人都是知晓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子雅南瑾竟然是那种特殊的人。

更没有想到子雅南瑾竟然真的会愿意一命换一命为瑾华帝留下这个孩子。

不过想想，也确实，子雅南瑾怎么会允许自己所爱之人与他人在一起呢？

只是同样心中难免有对这个孩子的心疼。

他才五岁，便要经历这些成人都难以接受之事。

太子身子在发颤，贝齿咬着嘴唇，迟迟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外祖家是子雅家族？

他的“母亲”是那位名满天下的公子？！

他…

他…

瑾华帝放开了太子，丝毫不管太子是否能接受。

“接受不了很正常，朕给你三天，”瑾华帝嗓音冰寒，“既然你是朕和阿瑾的孩子，承受能力应该不会这么差，殷锦弦，你只有三天的时间。”

瑾华帝没有想过他接受不了，在他的理念中他是他与阿瑾的孩子，必须能接受。

太子站在原地，“儿臣…”嗓音有些沙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低着头，他了解瑾华帝，也知道瑾华帝不是在给他选择，是直接宣告最后结果。

太子就算再乖巧懂事，终究还是个五岁的孩童。

“三天，希望你别让朕失望。”瑾华帝并不适合安慰子雅南瑾以外的人。

而太子显然也已经习惯了。

姜宴缓缓靠近他，“可以让姑母摸一下吗？”蹲下想要给他几丝慰藉，星眸之中带着欣喜，话语之中是女性的柔和，兄长的孩子。

太子一愣，从来，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几乎是没有犹豫下意识地点头。

清雅的脸上带着笑，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星眸之中带着怀念，“希望你比兄长与北瑜哥哥还要更上一层楼。”这是她的祝福。

太子张了张嘴，“姑…姑母。”她的气息让他感觉很舒服，一种很特殊很特殊的感觉。

在场的三个人皆是一愣，没有人想过太子接受子雅南风竟然会这么快！

姜宴更是不顾礼节将太子拥入怀中，“我在。”星眸泛红带着点点泪光，这是兄长的孩子啊…

小风儿，兄长是永远不会让你失望的，知道吗？

兄长…

她甚至连兄长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泪水喷涌而出，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殷锦弦，仿若抱住自己最后的希望。

无声的哭泣最是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