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翻旧史

那些证据一一摆在大厅之下，是那般触目惊心！

“请陛下明鉴！还子雅氏一个清白！”再次叩首，鲜血顺流而下，滴到眼睛之中，颜虞的嗓音之中带着几分决裂！

宋相咬牙跪行到中厅，叩首，“陛下，事情已过了五年，何人知晓这些证据从何而来，又是否真假。更不必说子雅氏秋满当年亲口认罪啊！”

“更何况当年在子雅府搜出了龙袍啊，陛下！”宋相知道这个时候他再不发声，没有人知道这位年轻的陛下会做什么。

“陛下，那是先帝啊！”

儿子推翻父亲，这是有违伦理纲常的，更不必说那是先帝啊。

先帝崩殂五年了，子雅氏也早就灭根断种了，颜虞此时提出这些来又有何意？！

让陛下背上不孝残暴之名，只为还子雅氏一个清白？

哪怕陛下查出来了，还了子雅氏一个清白，证明先帝是错的，又有何意义？

让先帝的丰功伟绩之上沾上墨，让陛下多一分洁吗？

让天下之人认识到殷姓皇族不该灭杀世家，日后继续被世家压迫吗？！

年轻的帝皇一言不发，只是捻着佛珠，静静地看着。

一旁的太子殿下更是身子发寒，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同这个子雅家族有联系…

与那位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更有着联系…

满堂朝臣与外臣发寒，无人知晓这位陛下究竟要做什么。

萧墨染跪在地上，冷汗直冒，他知道颜虞是子雅秋满的亲传弟子，也知道颜虞少时得子雅秋满所救才得以为官。

子雅世家被抄家之时，是他救下了她。

他更知道颜虞一直都想为子雅世家平反，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会在今日！

这个藩王、附属国皆在的万国来朝之日！

“先帝又待如何？！”颜虞眼眸赤红看向宋相，“子雅家族整整百余条人命，子雅家族世代为相，为民造福，被斩首示众，这便应当吗？这便是天理吗？！”

“强词夺理！”宋相冷声呵斥，“已然过了五年，子雅家族一人不剩，现在再扯出这案子又有何用？！

只会为世人添堵，为士人添堵，为天下添堵！”

“强词夺理？”颜虞冷笑讽刺，“倘若是你师家南阳姬家如此，你又当如何？！”

南阳姬家在宋相心中的地位如同京师子雅家在颜虞心中地位一般。

“你！荒唐！”宋相冷眸相视，南阳姬家不但是他的师家，也是他夫人的母家，“这岂可言论到一起？”

“呵，下官也不过是实话实话，”颜虞丝毫不退让，“论私，子雅氏秋满乃余之恩师；论公，其为相期间不知多少功绩！

而他又以怎样的屈辱之名，怎样的屈辱之法过世？！”

“陛下！罪臣恳请您还子雅一个清白！”

颜虞叩首，“罪臣相信陛下也不愿公子在后世仍背负此等骂名，被天下人辱责！”

“颜虞你发什么疯？！”宋相听到颜虞提到那两个字，眼眸通红似要上前撕碎颜虞一般。

“发什么疯？”颜虞似疯了一般，本俊雅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宋修文！你别忘了你当年是如何当上吏部尚书的！”

“怎么，成了丞相就忘记了你当年之事了吗？！”颜虞冷笑。

在场诸臣，说的好听是先帝提拔的新贵族，新世家。

实际上有几人没有受过子雅家族的恩惠？

有几人没有受过子雅秋满的教导？

又有几人没有受过子雅南瑾的规劝与情谊？

宋修文当年在御史台因弹劾一大官差点儿被弄得家破人亡。

宋修文一无身世，二未得皇帝宠爱，全凭丈家南阳姬家，可南阳姬家也不过是书香门第，又岂有能力助宋修文青云直上？

当年是子雅南瑾力保他留下啊！

先帝也因此重用他，一步步高升直到吏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