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纸上谈兵，言之有物
申时初，蔡鞗率领大军进入大野泽。
近些年因为黄河的泛滥以及雨水较多，大野泽与梁山水泊接壤，从而连在一起，十余里的路程划船也就不到两个时辰。
一艘大船上，蔡鞗与宋江等人站在甲板之上，他们望着北边梁山的方向。
“这王伦是打不过就跑的典型，所以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其一，各处芦苇荡入口，由精通水性的阮氏兄弟等人分批埋伏，如有梁山贼寇跑进着芦苇丛中，只有两个选择‘降’或者‘死’。其余人等全力进攻梁山，今天便让这梁山泊彻底覆灭！”
蔡鞗这一声令下，彻底满足了他自来到北宋以来第一个愿望。
指挥千军万马！
别说，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真好！
十余里地，时间尚早。
蔡鞗小时候家中有池塘，所以还算不上旱鸭子，至于坐船也没少陪着女同学坐船玩耍，晕船也同样不会。
不过站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这股新鲜劲就过去了，随侯就进入了船舱稍作休息。
甲板上此刻就剩吴用和宋江二人，他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由一笑。
“这次的选择是对的吗？”吴用看着眼前的宋江，因为晁盖也与此人交好，彼此一起也是吃过几次酒的。
“蔡巡检使一路惩治贪官污吏，这倒是与他的父亲不一样，要不然晁保正也不会大力支持于他，还把你给请了过来，不过蔡巡检使倒是也有些手段，居然知道安排人躲在芦苇荡入口，守株待兔，这次王伦相信会受到不小的损失。”宋江迎着江风，并没有预料中的轻松自在。
“是啊！这蔡巡检使不同寻常官员，梁山驿站之中，把功劳分于我家哥哥与公明哥哥，这多少有拉拢的意思，以两位哥哥的谋略与勇武，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如此看来，这蔡巡检使也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为日后走向相位做打算。”吴用摇着羽扇，似有所思地道。
“贤弟所言甚是，只望此子能够维持自身作风，不要沦为其父，否则也必定被天下之人辱骂啊！”宋江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担忧。
甲板上的事情，蔡鞗并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小公爷，在梁山驿站的时候，为什么要让末将打晕那县令？”徐宁不解，按照常理这多一个人便是多了一份助力才是，更何况还是一县之长。
“不为别的，还不是为了多给你们搞点功劳，这人多了，功劳自然就是少了，这攻打梁山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们跟着我也不能总是喝西北风，有了功勋，日后才能更好的提升，至于郓城县以及晁盖等人，这些人也不错，分他们一些，日后我们也有助力。”蔡鞗伸了个懒腰又看向了徐宁道：“当然，你我属于最为亲近之人，这一路上也多亏徐、王你们两位将军护送，这也是你们应得的，我蔡鞗虽然身为大奸臣之子，但是内心之中还是向往着光明的，同样也有一个伟大的抱负，那就是收复燕云十六州！”
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个想法怕是不是将领都有的憧憬。
这一场战争若是胜了，那么将来这朝堂之上肯定有自己的一个位置，光耀门楣的事情谁不想去做。
徐宁看得出来蔡鞗不是给自己画大饼，在君临亭遇到的两位文臣李纲与周邦彦这两位可是一直与当今太师对着干的，就凭借他们能够饮酒作诗相和，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末将愿追随小公爷左右，为小公爷鞍前马后！”
蔡鞗笑了，他摆了摆手道：“出了君临亭，徐将军等人与我蔡鞗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所以你我兄弟自此以后也要荣辱与共了，即是自家人，便没有二家话，王进在陆路赶往寿张县，想必很快就会分流一些梁山贼寇，这梁山水寨，想必不会有太多的人手，此战不容有失，还需要徐兄上阵杀敌！”
徐宁抱拳道：“末将定当不辱使命，势必斩杀王伦，取那首功！”
近两百的船只很快到了梁山泊水域，陆路的暗子虽然被拔了，但是这水路的暗哨，却难以根除，有阮氏兄弟这种水上好手打了先锋，暗中拔了不少的水中暗子，却也不能尽除。
就在船队离梁山水寨不到五里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梁山上的号角声。
蔡鞗出现在大船之上，他看着远方的梁山，在阮氏兄弟所建议的线路直冲梁山主寨。
现实中的梁山与影视剧中的梁山并不一样。
行军打仗更是如此，蔡鞗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曹老板在赤壁为什么非得把船连起来，这不识水性和晕船的反应确实影响很大。
不过好在吴用等人很快就调整了部署，变更了主攻人手，那些晕船晕的比较厉害的负责守护蔡鞗这位官老爷，再加上一些厢军，整体上部署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蔡鞗看着船上乱七八糟的船只，有些无语，论起排兵布阵，进攻方略，他即使读过《孙子兵法》等书籍，表面上说得头头是道，但是等临场指挥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这水战，怎么指挥？
徐宁作为八十万禁军教头之一，却也并不精通水战，若论着指挥作战，虽然欠缺临阵的经验，但是却也远胜吴用等这些还未历练成型的未来好汉们强上不少。
所以这个指挥作战的大任就落到了徐宁身上。
徐宁有些激动，他站在这艘大船的三层船舱之上，因为这也意味着，此战的胜利，战功第二的功勋基本上已经属于自己的了。
“擂鼓！”
“旗手准备，雁形阵，列阵！”
原本杂乱无章的小船在船上厢军的咋呼下，那些渔民们很快配合的完成了雁形阵的阵型，虽然还是有些歪扭七八，却远比方才能看得多了。
蔡鞗此刻作为一名小白，不得不对这徐宁另眼相看。
什么叫做纸上谈兵？
什么叫做言之有物？
这就是鲜明的对比，蔡鞗内心中不禁感慨，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恶补一通知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