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友
楚霖回来时身边带着一个谁也没见过的女子。
她身上还披着楚霖的外衣。
“恒山派的黎恬，是你们师姐，明日一同上青城派。”
在外遇友人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楚霖对黎恬的各种小动作让人觉得他们关系不是一般的友人。
带来篝火旁，替她挥扫干净再让她坐下，方便携带的干粮毫无滋味，楚霖又要去打两只山鸡野兔来。
“不用啦。”黎恬拉住人，“没那么讲究，吃这个就行。”说话间，看向了拿着烤饼的卓安。
小师弟赶忙将手中的饼子递过去，中途又收回，转身把放在火堆边烤热的饼子拿起，重新递出：“山中夜寒，师姐吃这个吧。”
黎恬瞧卓安笑的傻乎乎的，有那么一瞬和记忆里的少年郎重合……
“师兄……”孟晓忍不住了，来到楚霖另一边，拉着他的衣袖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又一嘴的阴阳怪气，“这深山野林，不知黎师姐为何在此，师兄又为何会与她遇见……怎的我们以前都没见过黎师姐，不知师姐是恒山那位前辈的弟子……”
“孟晓。”楚霖打断师妹的话，语气有些不悦，“你入门多久了？”
孟晓：“半年。”
“半年，崆峒派的人都没认全，如今还敢打听恒山派的前辈，说出来，你知道是谁吗？”
孟晓：“……”
“何时起，我连微时旧友的细节都需要向你们交代清楚了？”楚霖话中寒意越来越重。
“不是的师兄，师妹不是那个意思……”
“师兄息怒，师妹年纪小不会说话，您别生气……”
身边人赶忙拉开孟晓再替她辩解。
楚霖自那场不可言说的事情后就有一个毛病，对旁人打听自己身边朋友的事情特别敏感，为此，崆峒派里不知道生过多少事端。
眼看这些师弟师妹吓的跟小鸡仔似的，黎恬笑着看戏，不打算帮忙安抚。
卓安见楚霖怒气不减，无计可施下只好求助黎恬。
眼神传意，恳求的十分真诚。
黎恬暗笑一声，决定卖他这个人情。
手中烤饼送到楚霖嘴前：“楚师兄，生什么气呀，一群孩子知道什么。”黎恬歪头微笑，“气坏了有人会心疼的。”
楚霖最后瞪了孟晓一眼，转眸看看黎恬，低头咬一口她手上的烤饼。
今日这饼，味道不错……
收敛气息，楚霖让这些师弟师妹早些休息：“夜深，睡吧。”
黎恬观察着那边的孟晓，虽被师兄们护着，却还是抖的厉害。她心里冷哼，直道崆峒派这些年越发不争气了，收徒收成这样。
众人各自寻了地方休息。
卓安对楚霖说晚上他守夜。
楚霖点头同意，让他后半夜叫自己，然后走到黎恬身边，自然的伸手搂住她。
一个搂的自然，一个靠的更自然。
卓安坚信自己的感觉，这两人，绝不是一般老友那么简单……
楚霖怀里，黎恬换了个更容易观察旁人的姿势，继续观察孟晓一边气的咬牙一边又怕的发抖的样子。当她回望过来，黎恬还故意在楚霖怀里蹭来蹭去……
小师妹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从师门出来，她多少心思放在楚霖身上，不求眼前这般的待遇，楚霖连一个好眼色都不曾给她。
心里将黎恬骂的体无完肤，怒吼哪里冒出来的小贱人敢和自己抢师兄……
也是这师妹年纪小入世浅，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黎恬偷偷的看着，将她咒骂自己的话猜的清楚。
楚霖微微用力压住身上人：“还不睡？”
“你让我再看看那师妹还骂了我什么。”黎恬被压着不好翻动，抬头看眼，见楚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怎么了？”
楚霖：“真不该同意他们跟来，现在好了，你只顾着看他们也不看看我了。”
黎恬一笑：“楚少侠的肚量这些年是越发的小，崆峒派自家小孩儿的醋也吃？”
“我喜欢听你叫我楚师兄。”
“哼。”黎恬不答话，挪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楚霖重新理了理滑下的衣服，确保黎恬不会受冻，而后又轻声道：“小时候你就不肯叫我哥，如今我都退步了，这声师兄怎也不肯叫？”
还未睡熟的黎恬，伸手在他腰上一拧，楚霖随后握住那只使坏的手。
衣服下，两人十指紧扣。
第二日，黎恬被人唤醒。
“恬儿，该起了。”楚霖唤醒的语气动作极其温柔。
多年没睡的这般舒服，黎恬不舍的嘟囔两声，张眼找准楚霖方位，靠过去又蹭了两下。
楚霖就守在身边，一声催促没有，直到黎恬起身才将手中早已备好的清水递到她嘴边。
其他人见状立刻扭头，昨晚楚霖一吓害的他们一夜噩梦，此时即便对黎恬是善意的好奇，也不敢上前去多嘴问两句。
唯有卓安……
“黎师姐，这是我方才找来的果子。”卓安手中的果子呈青色，光是看看都觉得酸，反正，没人敢吃。
深山野林里，也不知这果子有没有毒……
黎恬眼眸微动，随后拿起两个果子，自己咬一口，甜！再将另一个递给楚霖。
等卓安一副你们不识货的样子转头继续分发果子，黎恬才小声告诉楚霖：“小九找到的，又不好送来，便引了你这个师弟过去。这孩子也太傻了，明显果子放在那里有问题，他倒好，直接就带了回来。”
楚霖暗里决定，下次卓安带回来的东西，他绝对不吃。
稍微收拾，几人继续上山，前往山顶的青城派。
昨夜昏暗，加上黎恬披着楚霖的外衣，所以大家没看清她的穿着打扮。
今日一瞧，虽不是恒山派的衣服却也不是随意的粗衣麻布。
衣料和样式不似中原所有，袖口衣领处的小花纹恰到好处的装点，将黎恬衬托出一股说不明的韵味。
头上发饰简单，一根竹样簪子卓安却是越看越眼熟……
好像是之前在城里，楚霖师兄一反常态买下的那根……
卓安一番推敲，右手锤在左手掌心——原来师兄当时是在挑选礼物，送给的目标，显然就是黎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