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访州衙酒菜隐心机 送药材牛车载账单
晚上,韩彰、徐庆、蒋平和白玉堂带着酒菜来拜访梦州知州杨扩。韩彰先道:“杨知州,我们听闻杨夫人近日渐好,都替你们高兴。你今天又做了一件这么好的事,我们既感激又佩服,特意拿了些酒菜,请你吃一顿!”杨扩笑道:“你们过奖了,这都是我职责所在。既然众位盛情相待,那就请吧。”蒋平又道:“我们已经和贵衙几位衙吏交过手,算是以武会友,我们一起吧。”杨扩连连称是。众人坐好,酒过三巡,杨扩道:“多谢各位,只是我还有公务要做,就先失陪了。”韩彰笑道:“既然我们来了,就也帮你分担一些。我在府衙领过兵,蒋平帮包拯看过文书。这样吧,我帮衙吏巡视,他帮你想办法去。”韩彰这是想由他们两个看住衙吏和杨扩,保证行动顺利。杨扩刚想推辞,徐庆粗着嗓门喊道:“不许不干啊,都一个桌上喝过酒的兄弟了!”杨扩只道他是喝醉了,不敢推辞,三人离开酒桌,其余几人继续喝酒。
夜轩拿着包药材,扣响了赵爵宅邸的门,伙计开门,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姑娘,夜轩笑道:“你好,我是中兴医馆的账房。本来说好赵王爷昨天会去医馆拿东西,但不巧我们正好不在就错过了,这药材不能久放,我便给送过来了。”伙计忙道:“王爷昨天是让我们去,可店里那几个人却说医师不在,他们不敢乱给别人药材,就没给我们。姑娘快请进吧。”夜轩进门不多时,白金堂摆出一脸色眯眯的笑,带着一群人凑近她:“呦,这不是中兴医馆的夜姑娘嘛!往常也没见你涂半点妆容,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精心啊?”夜轩装作羞涩:“白大哥说笑了,你我不过几面之缘,你又怎知我平常没有如此打扮呢?”夜轩强调“几面之缘”,是想让其他人认为自己和白金堂并不是很熟。白金堂憨笑道:“是是是,是在下冒失了。”夜轩点头行礼后走开。白金堂笑着盯着夜轩的背影,周围几个人都以为他动了心,纷纷催促他跟进去:“呦,桃花运来了!快呀,还等什么,进去看看!”白金堂故意推辞:“哪有!”说归说,他还是跟了进去。
夜轩进到屋内,装作颇为紧张地看了眼沈仲元,又向赵爵行礼:“赵王爷,昨日临时有事,让您空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药材煎制也颇有讲究,我愿意亲自煎制,当给您赔不是了。”赵爵点头道:“也好,我会让人在一旁协助。”白金堂忙跑近:“我可以!王爷,让我帮忙吧!”赵爵看白金堂一脸色相,也不阻止:“那好吧。”沈仲元又道:“夜姑娘你会挑皮茶吗,听说你们把它当药材卖过?”夜装作羞涩,低下头:“会。”赵爵喜道:“那请你一会儿跟运茶车一起去邻县运茶如何啊?”夜轩故意断断续续地说:“邻县太……太远了,自己去的话,心……心里没底。”说着故意抬头望了一眼沈仲元。赵爵一半明白一半糊涂,对沈仲元说:“你跟运茶车一起去吧。”沈仲元一笑:“我去倒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夜姑娘介不介意啊。”夜轩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脱口而出:“不介意!”又小声道:“我不介意。”赵爵已信以为真:“好,那你先去煎药吧。”二人走后,赵爵笑着对沈仲元说:“我说她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看来是心有所属啊。”沈仲元不屑一顾:“就那么一下她都能相信,这种女人,没意思!”
夜轩煎着药,白金堂在旁边盯着她,其他人在稍远处看着他们。夜轩假意不好意思起来:“白大哥,那个,钱还没给呢。”白金堂回过神来:“啊?”夜轩重复了一遍:“那天晚上我走得急,没拿钱。钱还没给呢。”白金堂一脸恍然大悟:“哦哦,我这就去拿钱去!”周围几个人只顾着笑他。白金堂进到账房:“出十两银子,买中兴医馆的药材。兴宴茶馆最近生意不错是吧,正好,记他们账上。”“好嘞!”说着,账房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一本账,研起磨。白金堂绕到后面,摸着账本:“这么多账啊!”“可不是!”在账房记录的空当,白金堂一面看着账房,一面把兴宴茶馆的一个账本放到了自己怀里。
白玉堂酒喝到一半,放下酒杯:“不行,我得去解个手,你们先吃啊。”四个衙吏都有些醉意,也不管他,只顾吃自己的。白玉堂绕过后院,直奔杨扩房间,四处翻找。除了罗祎,其他三个衙吏都说着这酒好喝:“就没见过劲头这么合适的酒!”徐庆正觉得自己喝的酒没个酒味,便拿过他们面前的酒,倒了一碗喝,心里赞道:“可真是好酒!这么好的东西,陈掌柜平常也不拿出来给我们解解馋,白白便宜了这帮家伙!”说着又喝了几碗,醉意渐渐上来。罗祎见白玉堂这么多时候不回来,怕他乱跑,起身道:“我也去方便一下。”说着去巡视府衙,徐庆已有些醉意,没意识到自己应该拦住他。
白玉堂在杨扩屋里翻出不少贪污受贿的书信,一时间面红过耳:“这个家伙可真恶毒,我居然还把他当过好人!真是耻辱,看我哪天不亲手结果了他,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白玉堂定睛一看,找到了账本,藏在怀里,又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忙吹灭蜡烛,躲在帘后。是罗祎的脚步声。罗祎听里面有动静,便进来查看,他看见桌子上有些纸张,伸手点亮蜡烛,他一看,上面都是杨扩欺下媚上的书信。罗祎越看越气:“没想到杨扩居然干出这种事!我居然……我居然是他的帮凶!如此助纣为虐,我还有何脸面再存于世上!只是我必须先过一把江湖的瘾,也罢,我不如去找展大侠比场武,死在他剑下,也算没白活!”说着走了出去。
白玉堂听他说要找展昭比武才算没白活一回,略感不悦,但又暗暗赞叹起罗祎:“看来他确实有些气节。”白玉堂把几张书信放进怀里,走到正厅,他看见徐庆和其他人都喝醉了,很是惊讶。白玉堂暂时还不能回去,他怕徐庆说出什么酒话,只好坐下,他刚坐下就闻出来徐庆喝的酒是烈酒,心下想到:“这么强的酒味他不可能闻不出来,肯定是他自己抢着喝,这徐庆也太贪酒了!”白玉堂一边和其他人说笑一边着急,他怕自己出去晚了谢双会以为有什么情况,他同时也担心怀里的账本会不小心掉出来。正担心着,韩彰走进正厅,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向门外,韩彰心领神会:“白玉堂,刚刚遇见小双,让你回去一趟。”白玉堂有点懵,暗自想道:“这是什么借口啊,怎么也不说男的女的,是去哪干什么,要是别人问起来太容易穿帮了。”所幸三个衙吏都醉醺醺的,都没怎么听清。白玉堂起身道:“让我送她回古杈镇是吧,行,我这就去。”说完走出了正厅,直奔古杈镇。
韩彰坐下来,也不喝酒,不一会儿就拉着徐庆离开,雇了辆车回去。蒋平和谢双见徐庆喝醉了,也上车来帮忙。谢双一脸嫌弃地闻着徐庆身上的酒味,低声道:“我三哥这酒瘾可真不小啊!”韩彰也抱怨道:“可不是嘛!你说要是尝一口也就算了,可他这……唉!”谢双又笑道:“不过,他酒量和酒品也真过得去,喝完就睡觉,睡一觉就清醒了!我见过不少人,喝醉了乱说话,醉一次能不舒服好几天。”蒋平知道她说的是伏月岭的人,有些好奇:“谢双,你在伏月岭不可能不喝酒吧?你喝醉过吗?”
谢双沧桑一笑:“喝醉过。我当年在婺州碰到了伏月岭的人,我看他们帮我们的忙,武功还好,就央求他们带我一起回伏月岭,那几个人就跟我说:‘我们这山上酒是天下,你要是不能喝酒,就不能上我们伏月岭!你先喝壶酒看看吧!’那年我刚十岁,我还不知道喝酒是什么概念,但听他们这么说,我信以为真,抱起那壶酒就喝,也不管它有多苦多辣。任凭眼泪怎么流,我也不敢停下来,喝一口咳嗽一下,再接着喝。有一个人想阻止我,但其他几个人却说:‘你看这小丫头酒量不挺好的吗?让她喝吧!’就这样,我把那一整壶酒都喝了,喝完酒开始吐,晕晕沉沉地不停地吐,接着就发起烧,一直都醒不过来。他们几个人吓坏了,但是他们没丢下我,反倒带我去找郎中。我三天以后才醒,他们都跟我竖大拇指,说我有骨气,欢迎我去伏月岭,我就跟他们一起回去了。不过江烈江大哥听说这事以后,却狠狠地说了他们一顿,江大哥还跟我说要有分寸,不能乱喝醉,要保护好自己。从那以后,我就没喝醉过,一直跟着山上的兄弟们练酒量,我酒量大了不少呢!”
兴宴茶馆店长来向赵爵报告说今晚要去运茶,赵爵道:“今晚中兴医馆的账房跟你们一起去,让她帮着挑挑皮茶。”有人议论着店长来了,白金堂拉着几个人,大声说道:“走走走,咱们擦擦车去,夜姑娘这身裙子,可不经脏啊!”几人只道他是想讨夜轩欢心,一边打趣他一边去擦车。白金堂擦了一会儿又道:“我得检查检查底座坏没坏!”说着就砖到车底下。其他人笑着调侃:“呦,怕她硌着呀这是!”在他们的笑声中,白金堂迅速将账本藏在车下的缝隙里,紧接着跟其他人一起来赵爵这里听命:“王爷,车我们都擦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赵爵点头道:“好,那就叫上夜姑娘,一起出发吧。”沈仲元又道:“我去叫她吧。”说着走近夜轩:“夜姑娘,该出发了。”夜轩正倒着药汤,赶忙转身:“药已经煎好了。”夜轩放下药壶,跟着他往外走。
几人一起往门外走,门口处的侍卫拦下了他们:“店长,请允许我们对车进行检查。”夜轩心里一颤:“难道他们知道了?”兴宴茶馆的店长略显惊讶:“这是为何?”侍卫道:“刚才有人在擦车,我们要确保这辆车没有被破坏。”刚才擦车的一个人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我们砸车干什么?”赵爵道:“你不必生气,他不是针对你们,这确实是规矩。”刚才因为煎药,夜轩把刘海别在了耳后,现在又放下,小声道:“太晚的话夜路不安全。”店长也跟风道:“是啊,要是去晚了,茶店恐怕快关门了。”
沈仲元却坦然一笑:“店长,侍卫检查车子也是为了安全,不会耽搁多少时间的,”又对侍卫说,“店长又没拦着,你们快点查。”侍卫忙环顾车子。夜轩听他这么说,很是疑惑吃惊,害怕侍卫搜到账单,一直在心里祈祷他别看车底。夜轩努力掩饰紧张,不停地把头发往耳后别。侍卫见车上有块布,想要掀开它,沈仲元一把拦住他的胳膊:“行了,车上检查差不多了,再看看车底漏没漏吧。”夜轩猛地看向沈仲元,直冒冷汗,心直发抖:“这家伙疯了吧?”
侍卫有些迟疑,仍想去翻那块布,沈仲元继续拦着他,见他不动,把他按着蹲下:“看看车底,怎么样啊?”侍卫的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到车底,但他一心想着那块布,也没想到车底会有什么事:“车底没事。”沈仲元追问道:“看清了吗?”那人忙道:“看清了看清了。”沈仲元松开他:“那好,既然你都看清了,我们就出发了。”几人向赵爵行礼后一起上车。沈仲元往后一看,侍卫掀开了那块布,下面什么都没有。侍卫正愣着,车开了。
车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跑着,不免颠簸。店长跟沈仲元聊着天:“这个医馆账房怎么样啊?”沈仲元毫不在意:“一把上钩!”夜轩本来应该气恨的,但她却气恨不起来,反而满心欢喜,他们现在已经成功一大半了。夜轩想着沈仲元刚才沉稳有力的语气,是那样不慌不忙,她渐渐缓过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又悄悄放下别在耳后的刘海,心想:“这样真得更好一些吗?”也许连夜轩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笑肌不自觉得提起,笑得合不拢嘴,说的就是现在的她。夜轩只觉得头脑发热,她开始紧张兴奋。
一会儿后,车停了。夜轩下车后,沈仲元道:“夜姑娘在这里稍歇,我们先去看茶,一会儿再请你过目。另外,一会儿车就不能坐了,我另外再雇辆车送你回去吧。”夜轩有些慌张,低头笑道:“那就多谢了。”二人走后,智化扮作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破衣服、拄着拐杖的人来到车边,将手中的布扔到车底,疯疯癫癫地喊:“你偷我东西!”夜轩假意生气:“谁偷你东西了呀?赶紧拿走!”说着,夺过智化手中的拐杖,蹲下来,对着车底的账本,一拐杖就把它打了下来,再把它和布一起划出来:“给你,赶紧走!”智化哼叫两声,把账单连布一起抱走了。
店长等人往车上搬茶叶:“姑娘,你看这皮茶怎么样啊?”夜轩看了一眼:“挺不错的。”店长笑道:“那太好了。请姑娘去对面客栈二楼,有人在等你。”说着就跟着车走远了。一时间,凉风乍起,寒意彻骨。夜轩紧张起来,来不及多想,她转身就往客栈跑。
夜轩猛地打开客栈房间的门,沈仲元正不慌不忙地翻着账单,智化已经换好了衣服,听见门开的声音扭过头,使劲咬了口黄瓜:“成了!”夜轩喘着粗气,见二人如此平和,不禁佩服起他们。沈仲元把账单递给智化:“行了,走吧。”夜轩脱口而出:“现在就回去啊?”紧接着传来了夜轩肚子叫的声音。智化收起账单,笑道:“那行,我先回去看看,你们吃点东西吧。”沈仲元看向夜轩:“走吧,我请你吃馄饨。”夜轩也觉得肚子有点不争气,没多说什么,跟了上去。
夜轩吹着热气,刚吃了一个就忍不住问:“沈大哥,我今晚行动怎么样啊,是不是有点过啊?”沈仲元应道:“能拿到账本就是好样的。”夜轩低下头盯着馄饨:“可刚刚过关卡的时候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肯定应付不了。沈大哥你有没有什么秘籍啊?”沈仲元悠悠地说:“又不指着你过关卡,你只要装不知道就行。”
夜轩的激动劲还没消失,听了这话有些失落:“你请我吃馄饨,是不是觉得我不开窍啊,就跟这馄饨一样?”本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沈仲元有些没憋住笑:“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夜轩的笑意瞬间全无。沈仲元接着说:“智化找外援就是为了找人手,过得了关卡的人手已经够了。”“那你们少什么样的人手啊?”“他说就少你们这样的。”夜轩又有点兴奋:“那你觉得我当外援够格吗?”沈仲元哼声一笑:“如果你不够格的话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夜轩高兴起来,尽管沈仲元绕了个大弯,但毕竟还是认可了自己。
沈仲元起身道:“赵爵发现东西不见一定会盘问他们,我得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夜轩起身叫住了对方:“沈大哥,”沈仲元回头看着她,夜轩笑着说:“合作愉快!”沈仲元一笑,拿出几文钱往桌子上一放:“下次你请!”说完转身离开了。
夜轩笑了,就在刚刚,她还在想要不要各付各的钱。互相请客吃饭是她从没想过的境界,是她和别人关系更进一步的鸿沟,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轻松和不知不觉地跨越这道深堑。沈仲元为什么主动请客,是看出了自己的短板吗?不会吧,他们也才认识不久而已。望着沈仲元的背影,夜轩在想,自己遇到的人,怎么都这么优秀啊,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生命居然和自己有交集,真好。
驿馆伙计来报说罗祎在门外找展昭,展昭也不多想,来到门口向罗祎行礼道:“足下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罗祎抱拳道:“展护卫,得罪了!”说着拔出剑,冲向展昭。展昭满心疑惑,但见罗祎来势汹汹,只得接招:“罗兄,你这是干什么?”罗祎也不答话,只顾出招。展昭见他招招致命,料想他必有心事,便一心想先制服他,问个明白。两剑相交,各有套数,罗祎一剑直入腹部,展昭身子一矮,用自己的剑鞘接住了对方来剑,右手跟上,剑停在罗祎脖颈处。罗祎平复好气息:“哈哈,南侠武功人品果然都名不虚传,多谢展大侠手下留情。我今生能与江湖正派侠客比一回武,也值了!”说着就要往展昭剑上撞。展昭赶忙收剑,又用剑鞘夺下对方的剑:“罗兄这是何故?”
罗祎扑了个空,倒在地上,又起身道:“展大侠不必多问,我罪孽深重,不如此难以赎罪!”展昭忙道:“难不成罗兄是杀了人必须偿命吗?”罗祎厉声道:“当然不是!行凶之事岂能儿戏?”展昭又道:“既然如此,便无偿命之说。罗兄既然认我是江湖侠客,不妨把难处同我说说?”罗祎便把杨扩收受贿赂的事说了出来。展昭惊道:“杨扩竟如此无视法度。罗兄,他犯法又与你无关,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被他利用。你若真想赎罪,何不去告发他?”罗祎摇头道:“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岂能辜负他?”
展昭正思索间,白玉堂拿着两个账本,在后面喊道:“他是看中你够傻能被他利用得了,你觉得这算知遇之恩吗?”又看向展昭:“展大侠不会觉得这算吧?”“当然不是。”
罗祎想了想:“好,我去告发他!多谢展大侠教诲,一席言语,救了在下性命!”展昭忙扶起他。白玉堂见他也不谢自己,自顾自地往屋里走。包拯听了罗祎的话,又看到白玉堂的证据,当即派人去抓兴宴茶馆的店长,又搜查州衙,果真发现大量证据,杨扩和店长也自己认罪。包拯连夜进京汇报,并说:“如此说来,高棚想与杨扩共筑的是清廉这道墙壁,并以‘风雨’和‘寒冷’比喻恶习。他想筑起墙壁是想让大家不受贪欲影响,他是在劝杨扩醒悟。”皇上看着供状,终于决定:“将杨扩贬官。至于高棚,他写诗劝谏却蒙冤受贬,理应恢复知县官职。梦州知州一职,待他日授予合适之人。另外,京城水势渐凶,卢方他们可回包拯府衙,一起协助治理。”命令是第二天一早到梦州的。
卢方五人还有展昭、夜轩、萧泠川、谢双在鸿栈里算是开庆功宴。徐庆笑道:“这可真是叫大功告成啊!”白玉堂打断他:“你还说呢,都告诉你了只喝我们面前的酒就好,可你呢,居然没忍住去喝了烈酒!这行动是成功了,要是没成功,不赖你赖谁啊?”徐庆也有些愧疚:“我当时确实是馋了,不过我是真没想到那酒酒劲那么大!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们,就为了行动,从现在开始,我喝酒一天不过一碗,成吗?”大家一愣,纷纷鼓掌,夜轩笑道:“不容易啊!”蒋平故意问:“真的假的?”徐庆正色道:“真的,就为了行动,让我干什么都行!”
韩彰道:“这罗祎可以呀,关键时候帮上大忙!”萧泠川又道:“我听说杨扩去见高棚了,但是高棚没见他,杨扩在门外忏悔了一番就走了。”展昭叹道:“杨扩藏得倒是深,希望他以后好好从政吧。”白玉堂冷笑一声:“以后?他克扣公款,害了那么多性命,这事没完!”展昭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仍问:“你想干什么?”白玉堂没回话,谢双先道:“堂哥,我跟你一起去!就杨扩那种人还敢去佛寺,难道他不怕圣佛替那些难民索命吗?”夜轩也道:“加我一个,我跟你们一起。”韩彰也说:“我也去,杨扩加他那三个侍卫一共四个人,咱们四个,一人一个正好!”萧泠川轻声道:“你们注意安全啊。”白玉堂挤出笑容:“萧姑娘,你应该劝你展大哥别告发我们,他不乱来我们就安全了。”卢方忙接话:“你说什么呢,展昭什么时候告发过我们?再说为了杨扩也不值啊。”展昭叹了口气:“我不会说的。”说完走出了房门。卢方又对白玉堂说:“你有点过了。”白玉堂轻飘飘地说:“那怎么了,敲打敲打他。”
晚上,杨扩和辛瑟在寺庙内歇息,三个侍卫守在门外。韩彰三人蒙面来和他们交战,杨扩二人听到响动,出来查看。白玉堂从背后打晕辛瑟,用刀顶着杨扩,把他带到屋里,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来替那些难民偿命!”说着,手起刀落,将杨扩身首分离。白玉堂将杨扩人头放在供桌上,转身离开。韩彰等人不敢恋战,也纷纷离开。
辛瑟见杨扩已死,撞墙自尽。三个衙吏回到梦州城报告凶案后继续在梦州城当差。
这日中秋,沈浸履行诺言,请陈玉形和萧泠川一起到奇庵武馆吃饭,当然,来的不止她俩,卢方五人、展昭、夜轩,智化、沈仲元、白金堂、谢双,还有曲相、洪青、许采兰,大家都在。徐庆问道:“前辈,后来赵爵没找你吧?”“没有。”白玉堂又道:“我看赵爵是自身难保了,据说中秋过后皇上就让他回襄阳,还派了个人去襄阳当知府,这摆明就是要监视他呀!”徐庆看向白玉堂:“不是,你怎么知道的?”白玉堂轻飘飘地笑道:“颜查散说的啊,那个襄阳知府就是他。我一听,和他分开这么久怪不舍的,就让他跟皇上说说让我也去。”说着瞥了一眼白金堂,他见白金堂一脸不悦,很是满意。
卢方道:“皇上不是让我们帮忙治水吗,你这个时候去襄阳合适吗?”白玉堂点头道:“对啊,就因为我们最近有任务,我才没自己偷着去,让他跟皇上说一声,让皇上赶紧想办法啊!”韩彰惊怪地问:“那你就管他啊,那我们呢?”众人都看向白玉堂,白玉堂想了一下道:“我就去待一阵子,没几天就回来了。”夜轩知道他是想跟白金堂一起合作行动,笑着问:“那皇上同意了吗?”“没呢,但估计差不多吧。”
台上没人。陈玉形走到琴边坐好,手动音出。蒋平听着听着,笑道:“《雨霖铃》啊。”夜轩想了一下:“弹《送元二使安西》也好啊,怎么八月十五弹‘晓风残月’啊?”蒋平、徐庆和白玉堂不约而同地看向夜轩,一脸嬉笑。蒋平先问:“《雨霖铃》就是‘晓风残月’啊?”徐庆又道:“夜轩你这话说出去容易被调戏啊。”白玉堂一脸不屑:“有什么可调戏的,我看啊,杨柳风正盛,正好!”白玉堂这可不是在帮夜轩说话,他只是在阐述他自己的观点。徐庆笑道:“我有个《雨霖铃》剧本,讲三国的,改天在奇庵武馆演给你们看看呗!”夜轩眼前一亮:“啊?《雨霖铃》讲三国,那怎么讲啊,什么剧本啊?”徐庆神秘起来:“不告诉你。等排好你们看就妥了!”夜轩满心期待。白玉堂也挺期待的,眼神静静地看着舞台,只不过,他更期待的是不久以后和白金堂的合作以及兄长能和他一起看剧吧。
第二天,沈浸离开古杈镇回到广州。月儿和父母跟着他一起走,在半路安了家。
白玉堂却有些烦躁,因为他的请求,皇上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