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代兵仙

张良问：「韩信兄弟，你是那里人士？」

韩信说：「我在淮安长大，不知道祖籍是那里。父亲早死，自小帮人家放牛牧羊讨吃为生，家母过世后，我挂着祖传的四尺青铜宝剑在背上，到处流浪覊天下。」

韩照说：「家传有青铜宝剑，想必是公侯将相之后人。」

韩信一笑，说：「哈，啥的公侯将相我不晓得，总之，家父死前吩咐，这柄剑是不可以丢失，也不可轻易出鞘。」他喝了一杯，自傲地继续说：「有天在大街上，几名淮阴的屠夫无赖把我拦截，讥讽我有剑在身却无胆拔出鞘，要我从他们腿胯下爬过去。」

九媚娘惊讶地问：「你是否杀了他们？」

韩信再干一杯，语调平静地说：「我当然是从他们的胯下爬过去，街上众人狂笑。」

张良想了一会，说：「我看你的体魄，挥剑斩杀几人是轻而易举之事。跨下之辱，能忍人不所能忍，韩信兄弟，真英雄也。」

韩信拱手说：「几位见笑了，斩杀几只小崽，弄污我祖先的宝剑。两年前，天下大乱，我便走去投靠项梁的麾下，抗秦起义。怎料项梁被杀，去年底转投到他的侄儿霸王项羽帐下，当了一个被人作猪狗般呼喝的持戟郎中侍卫什长，每天侍候那一羣姓项的小崽。所以，每隔十来天，我就跑出来舒口郁闷之气。」

张良与韩照两人对望一眼，心想这人胆敢在霸王的都城内辱骂项家，若他不是傻瓜，可能真的是个有本领之人，怀材不遇。

韩照试探说：「韩信兄，你在项家帐下两年，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差事，何不向几位项将军直言？我与项襄项佗几位交往多天，他们是明白事理的人。」

韩信哈哈笑地来，说：「那羣小崽？那天你不是一弓两箭射两鸟，兄台的箭艺比起几个莾夫强得多，他们那个胆敢鼓掌呢？一众小子都不过是项羽脚前的走卒，皆是有勇无谋之小辈。」四人碰杯起筷。

韩信继续说：「几个月以来，我多次向项羽呈献策略，可是我人微言轻，他从不理会，只是在众人面前，赏我一个持戟郎中的小卫长之职位，为一群小崽守门口，哈哈，真的是感恩了。

两位兄台，韩信当然认识两位是谁，知道两位是大英材，真英雄，你们不须要再试探我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大地上没有了战事，可让我一展抱负。

我不妨劝说两位，项羽这人依靠不得，信不得，他有大勇而无真谋，终不能成就大事的，我已经决定另谋明主，不再在这里蹉跎岁月。

还有，他心底里忌惮张兄和韩兄你二人，是不会放归韩王的。」

张良觉得这人不是一个口舌生非的无能之徒，可以交个朋友，他问：「何解说项羽大事不成？韩信兄弟说来听听。」

韩信转头张望四周，然后说：「我在项羽军中半年，我见闻如下：

一，项羽一声怒喝，众人吓得胆颤腿软，可是他不懂任用良将，这只匹夫之勇，绝非真勇。

二，项羽待人恭敬语言温和，见有病者同情落泪，把自己的饮食分给他们。可是，部下有功应当奖赏之时，他却把玩官印，玩到印章棱角都磨光滑了，也舍不得赏给人家，这是妇人之仁，绝非真仁。

三，项羽虽然独霸天下分封十八路诸侯，他竟然不佔领关中要地，却是衣锦还乡定都彭城，这是无智。

四，他违背楚王的约定，把自己的亲信封为王，诸侯对此忿忿不平，这是不义。

五，诸侯见项羽不尊重天下的共主楚王，他们也不会尊重本国的君主，不需多日，便会自立为王，那时纷乱再起，也不会接受项羽的管控。这是不忠。

六，项家军经过之地，皆遭受蹂躏残害，所以天下百姓怨恨他，只是在他的淫威下勉强屈服。这是无谋。

七，章邯、董翳、司马欣三人原本是秦国大帅，他们率领秦国几十万子弟出征，战死的人不计其数，三人竟然率领部下投降项羽；在新安，项羽坑杀秦国降兵二十余万人，而章邯、董翳、司马欣三人获得分封秦国旧地为王，秦国父老对这三人恨之入骨，秦地势必起乱。这是无道。

现在，他名义上虽为天下十八路诸侯的统领，实质失去民心，快将失势变弱。」

张良和韩照轻力击桌叫好。

张良再问：「眼下，天下谁是明主，值得你去投身？」

韩信笑说：「张兄，你不是与这人友好，在鸿门救他一命的吗？我打算下月起程。综观大局，眼下十九路人马，只有他是最有可能成就霸业，问鼎天下。」

张良说：「大家识英雄重英雄，实不相瞒，我今天黄昏前就是要出城去汉中，你不要等待下月了，今天就跟我上路，我为你引荐。」

韩信拱手，坚定地回答：「路上有贼匪，我来保护你。」

众人干杯。